第十八章 天空是一个巨大的沙漏
夏茹仔细阅读了说明书，把护踝小心翼翼的套在了脚上。随后拨通了孟子欣的电话。
“喂，子欣，看初雪了吗？”
子欣拿起电话走到空聚会会议室，“打工人忙着事情，还没好悦目呢。你给我发语音的时候不是很激动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听起来有点降低了？”
夏茹有点支支吾吾的说：“我不是崴脚了嘛，我的学生，就是那个高三的，姚若寒，给我送了一个护踝过来。”
子欣不屑道：“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住院了我们还去医院探望，老师因为家里老人生病了请假不能上课，我们还组团去她家里呢。学生看望生病的老师，这太平常了吧。”
“人家高三了，我也不想总延长人家时间啊，而且，他已经很优秀了，所以我就说，不再为他补课了，也就剩半年时间了。护踝的钱我退给他妈妈了。”
子欣叹了口气，“你放一百个心吧，你想想，一个学习不错会打篮球的帅气男生，身边追的女孩子一大群，他都顾不上被你影响。”
夏茹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啊，她一个老大姐在这操什么心。学校里比她优秀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不能看人家雪中送炭就满脑子妙想天开。夏茹苦笑，都什么年纪了，还这么爱脑补。
姚若寒在食堂超市买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一根火腿肠，啃完了回到教室，许多同学已经趴在课桌上休息了，他蹑手蹑脚的回到座位上，旁边的舒杨闻风而动，胳膊肘轻轻怼了兄弟一下。
“干嘛去了？偷偷跑出去见小女人了是不是？”
姚若寒小声说：“没有，给我补习的夏老师脚扭了，我去看了看。”
舒杨抬起头若有所思，顿了几秒，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就那个笑起来挺悦目的小姐姐。好啊你小子。”
姚若寒瞪了他一眼，胳膊肘绝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去去去，赶忙睡觉！”
姚若寒不想去想，原来如此单纯的关系，说得似乎真发生了什么似的。“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加油！我相信你！”夏茹真挚的心情和话语回荡在脑海，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叮咚，姚若寒被一个信息吵醒，他打开一看是夏茹发来了消息：“姚若寒，恭喜你考入理想的学府！”他一阵惊喜，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出门去，登上自行车直奔夏茹楼下。沿途树影斑驳，阳光正好，空气中充满了鲜花的香味，风吹过脸颊痒痒的。这段路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转瞬便到了目的地。他在楼下喊着：“夏老师——我考上S大啦！”夏茹推开阳台的窗户向他招手：“姚若寒，恭喜你啊！”她的笑容那么清晰，眼睛弯弯的像个月牙儿。
姚若寒正美得起劲儿，耳边飘来一阵熟悉的音乐，来不及疑惑，突然间时空坍缩，他被狠狠地拽入深渊，在一阵挣扎中他睁开眼。怎么是一个黑影？
抬头一看，英语老师正站在他面前。
“姚若寒，补觉可以，但是上课了照旧要听讲啊。”全班哄堂大笑，英语老师转身走向讲台，边走边说：“春困秋乏夏瞌睡，睡不醒的冬三月。下午的第一节课，我知道，阳光正暖，岁月静好，谁要是困了，可以站起来听课，精神了再坐下即是。”
姚若寒歉仄地向英语老师点了颔首，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站定，几个同学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才发现，原来老师的视角这么辽阔，学生的小行动尽收眼底。这印象中是他第一次站着听课，老师讲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后面的部署，如何牢固渡过每一天，如何应对高考，他似乎在这一节课事后变得成熟了，他突然明白自己现阶段想要什么，应该要什么，能收获什么。
之后，姚若寒就像变了小我私家，很少嚷嚷着打球，每天按部就班除了学习就是休息，坚持着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连好哥们舒杨都觉得差异，这家伙是开哪门子窍了。
清晨，天还很黑，闹钟声刚响了几秒，姚若寒就窸窸窣窣起床了。之前总是带着几分迷糊的眼神如今也变得坚定，他迅速整理好内务，把妈妈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牛奶面包早餐塞进书包，喊了一声妈我走了，蹬着自行车奔赴到教室。
姚爸皱着眉头翻过身来，向姚妈投去异样的眼神说：“最近孩子怎么不爱说话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姚妈若有所思：“孩子突然变得这么爱学习，我也有点不适应啊，最近都不听说他要出去打球了。这是不是什么高三综合征啊？要不我给他们班主任发个信息问问？”
姚爸叹了口气说：“问老师可以，但是别让孩子知道，免得他起疑心，觉得是我们做怙恃的不信任他，等他一模考完，带他出去搓一顿，旁敲侧击的问问他。”
教室里，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是老师们精心准备的“兵法”，课桌上堆成碉堡似的的练习册和卷子，则是同学们要征服的“城池”。课间十分钟，不再是闲聊和嬉戏的时光，更多的是抓紧时间向老师请教问题，或是三两成群讨论解题思路，或是分享最新的学习资料，连呼吸的节奏都变得紧张起来。
午餐时间，在四周租房陪读的或是离家近的学生都回了家，住宿的学生则去食堂急遽吃完饭就回宿舍看书、休息，离家比力远的学生吃完饭又立刻回到教室，或是继续埋头苦读，或是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为下午的“战斗”养精蓄锐。
夜幕降临，教室里的灯光依旧明亮。自习课上，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翻书页的轻响。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与教室内的灯光交相辉映，似乎在诉说着每一个追梦人的故事。晚自习结束，姚若寒骑着自行车回抵家，吃了几口妈妈准备的水果，喝了点热牛奶，简朴洗漱一下便躺在了床上，脑海中还会蹦出今天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一步一步地过着解题思路，不知不觉睡着了。
很快，12月底就迎来了第一次模拟考试，往日热闹的圣诞节也逊色了几分，“平安果”也酿成了许愿果，许多几何学生都对着苹果许愿自己的一模考试能够顺顺利利。考试当天下起了雪，学生们就像奔赴战场的勇士，去面对第一场未知的战役。
漫天雪花飘零，整个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