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里,二人秘密商议了一番,马嗣明得了高顺的指示,兴奋的离开了。
结果接下来几天,建康城里泛起了一个听说,说天上的星宿降临凡尘,就在这建康!
有人听到这个听说,都不由得好奇,于是就探询是哪个星宿,获得的答案是文曲星君。
此时这个说法还没有厥后那么广为人知,但人们照旧知道的,文曲星君那是神仙。
几日以后,高顺突然出门,找了一个开阔的地方,放了几盏孔明灯,结果第二天城里又有听说泛起。
“哎,我昨天似乎看到文曲星君了!”
“文曲星君,那可是天上的神仙,你怎么能看到!”
“你还别不信,我可是亲眼看到,那神仙放出了两盏天灯,恰似在和天宫联系!”
孔明灯此时还没有普及,所有人都没见过这个,而且孔明灯另有个说法,是五代时期发现的,总之人们都没见过。
这个听说一出,高顺越发的神秘了,所有人都想见见这个文曲星君,祈求他能赐福他们。
受到魏晋影响,民间求神拜佛的民风还在,所以建康出了个神仙,照旧有许多人信的。
得知了外面的情况,高顺又找了一片“闹鬼”的墓地,让随从找了一群村民去搬工具,结果就看见一身白衣的高顺在墓地里“除鬼”。
“呔!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不去阴间投胎,反而留在这凡间害人,今日本尊就灭了你们!”
说罢高顺开始舞动桃木剑,白衣在夜里十明白显,最诡异的是那些磷火都像他扑来,却在他身前灭掉了!
看到这一幕,那些村民都吓傻了,一时间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吓得纷纷逃回村子去。
这个发现,可比文曲星君要厉害多了,夜深人静的墓地里,有人竟然对着一群磷火舞剑,偶尔另有沙沙的声音,把自己人都吓够呛。
第二天,城里又多了一个听说,有神仙在墓地里除鬼,其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只见那仙人一剑一个,把所有鬼都灭了。
那村民说的有板有眼,许多人不信都不行,事实上哪有什么鬼,就是高顺在拿沙子灭磷火,乍一看还真挺吓人。
事实上高顺也是有惊无险,由于他的运动,发动空气流动,那些磷火就飘过来,虽然不是鬼,但也容易着火。
有惊无险地演了一场戏,第二天随从看他的眼神都纷歧样了,马嗣明听了也不敢相信。
“令郎,难道你……”
高顺继续在屋里品茗,笑着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他觉得他需要让人敬畏。
天上的神仙,还能捉鬼,如此多的因素加在一起,让人觉得越发神秘,于是高顺决定让人袒露身份。
依旧装作偶然,也是在民间流传,所有人终于知道,这个神通宽大的“神仙”,竟然是那个兰陵笑笑生,齐国的使者。
于是拜会的人徐徐多了起来,高顺依旧闭门谢客,可这却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和崇敬,高顺这时传出一个消息。
“我家令郎说,三日后要在庭院讲道!”
神仙要讲道,难道是要教授玄修妙法?
许多人都来了兴趣,纷纷报名想要加入,结果报名的人太多,他那个小院子基础装不下。
这时有人建议在同泰寺,高顺想了一下允许了,横竖他又不在乎佛道,因为他要讲的不是佛也不是道。
同泰寺,就是后世的鸡鸣寺,始建于西晋永康元年,东晋以后此处被辟为廷尉署。
南梁大通元年,梁武帝在鸡鸣埭兴建同泰寺,曾四次“舍身”于此,并在寺院内颁布《断酒肉文》,为释教素食肇始,使这里今后真正成为释教胜地。
同泰寺的方丈听说高顺要来讲道,还以为他是信佛之人,笑着允许了。
三日后,高顺如约来到鸡鸣寺,只见一座九层浮屠映入眼帘,同时另有一座七层高的大佛阁。
此时寺门大开,方丈带着一干僧人出来迎接,旁边另有一些听道之人,见高顺如此年轻都有些意外。
此时的高顺,一身缁衣羊裘,玄色的外衣,内配黑羊羔皮裘,头上带着士冠。
看到他这个妆扮,僧人们脸色有些尴尬,不是说来讲道的么,干嘛穿一身儒服来。
高顺看到这些人,微笑所在颔首,不卑不亢的进入寺内,完全掉臂他们怎么想。
同泰寺确实不小,有大殿六所,小殿堂十余所,供奉着十方金像和十方银像,整个寺院依皇家规制而建,规模弘大,金碧辉煌,无愧于“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誉。
来到最大的殿外,外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简陋审察一下得有上百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神仙的。
看到高顺走上台阶,在上面唯一一个蒲团上坐下,所有人心情差异,大多数都有些怀疑。
看着下面的众人,高顺抬了抬手,等所有人平静下来,他这才开口:“今日本尊在此讲道,一不曰佛,二不叙道,本尊之道乃儒,修的是浩然正气!”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是一愣,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神仙,听道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永生之法。
结果高顺讲的并不是这个,立刻有不少人兴致索然,就此计划离去,这时高顺又开口了。
“吾之道,虽然不能超脱,却也可以解惑,世人曰我为神仙,殊不知神仙也没什么好的。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膏泽,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怙恃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一曲好了歌,许多人听出点味道,也让高顺多了点出尘的感受,似乎看透世间一切。
见大多数人都坐下了,高顺继续开口道:“古之教者,教以人伦。
今教童子,惟当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为专务;
其栽培修养之方,则宜诱之歌诗以发其志意,导之习礼以肃其威仪,讽之念书以开其知觉。
今人往往以歌诗、习礼为不切时务,此皆末俗庸鄙之见,乌足以知昔人立教之意哉!
简陋童子之情,乐嬉游而惮拘检,如草木之始萌芽,舒畅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痿。
今教童子必使其趋向鼓舞,中心厦悦,则其进自不能已。
譬之时雨东风,沾被卉木,莫不萌动发越,自然日长月化;若冰霜剥落,则生意萧索,日就枯槁矣。
故凡诱之歌诗者,非但发其志意而已,亦所以泄其跳号咆哮于咏歌,宣其幽抑结滞于音节也;
导之习礼者,非但肃其威仪而已,亦所以周旋揖让而动荡其血脉,拜起屈伸而固束其筋骸也;
讽之念书者,非但开其知觉而已,亦所以沈潜重复而存其心,抑扬讽诵以宣其志也;
凡此皆所以顺导其志意,调治其性情,潜消其鄙吝,默化其粗顽,日使之渐于礼义而不苦其难,人于中和而不知其故,是盖吾之微意也;
若近世之训蒙稚者,日惟督以句读课仿,责其检束而不知导之以礼,求其智慧而不知养之以善,鞭笞绳缚,若待拘囚;
彼视学舍如囹狱而不愿入,视师长如寇仇而不欲见,窥避掩覆以遂其嬉游,设诈饰诡以肆其顽鄙,偷薄庸劣,日趋下流。
是盖驱之于恶而求其为善也,何可得乎!凡吾所以教,其意实在于此。
恐时俗不察,视以为迂,且吾亦将去,故特付托以告。
尔诸教读其务体吾意,永以为训,毋辄因时俗之言,妀废其绳墨,庶成“蒙以养正”之功矣,念之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