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我家令郎离家多年,四处求学,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贮。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为了继续求学,他不得不四处奔忙,只为了一口饭食。
我等身为他的随从,不能为令郎分忧,实在内疚的很,所以还请诸位不要误会我家令郎!”
高顺这么一解释,有的人算是懂了,难怪他们没探询到这小我私家,原来是寒门子弟。
“贵令郎大才,为何不考取功名,只要入朝为官,又何须为生计苦恼。”
高顺闻言苦笑一声,道:“我家令郎游历四海,却志不在此,他为人清高孤僻,确实有些欠好相与。”
众人闻言颔首,自己认可就好,这样他们心里也能有些慰藉,最讨厌的是敢做不敢当。
“既然如此,那也简朴,我们这次来都带了礼物,你且收下,等贵令郎回来通告一声。”
当年刘备请诸葛亮,不外三顾茅庐,如今他们要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子,已经算是礼遇有加了。
“这怎么使得,我家令郎不会要的,诸位不要为难小可。”
“哎,些许礼物,不算什么,只要能帮得上贵令郎,还未请教贵令郎尊姓台甫!”
“哦,我家令郎姓吴,名诲仁,字佚名。”
“吴佚名。”
“既然如此,你就转告吴令郎,就说我等都想见他。”
“这……小可可以转告,但礼物绝对不能收,如果诸位实在要帮我们家令郎,贵寓倒是有些腰扇售卖。”
“腰扇?此时已经深秋,腰扇怕是用不上了吧?”
这时高顺从后腰抽出一把扇子,打开之后扇了扇,故意体现潇洒的姿态,等同于展示。
有眼尖的人立刻就看到了扇子上的字,走上前来吟诵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小我私家越念越激动,不紧紧是为了见到全诗,同时也被这首诗的英气感动!
“这把腰扇几多钱,我买了!”
高顺闻言收起扇子,伸出一根手指,那人见了询问道:“一千钱?”
正常情况下,一千钱就是一贯钱,只不外这时候的一贯大多数不足数,所以许多人依旧用具体数字。
高顺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把腰扇要一万钱,这是我家令郎从江南带回来的,一共没有几把,原本没计划卖……”
“江南……”
远处的赵五本一阵无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扇子的出处。
而且高顺还真敢要,一万钱一把,那些扇子都卖了不就是二十万,给他三成不就是六万!
原本赵五本没把高顺的话当回事,此时倒希望高顺能卖出去,像他这种大侠,不是对财帛不动心,只可能是不够多。
“一万钱,倒是不贵,只是我们出门并没带那么多钱。”
高顺问言偷笑,开口道:“这是令郎的工具,小可也不敢擅自做主,腰扇只有十多把,上面的诗词都是我家令郎所作……”
事到如今,高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众人听了瞬间明白了,高顺这是借着卖扇子的名头,在这卖诗词呢!
得知这个情况,有的人虽然心里不屑,可是高顺早就说了,人家也要用饭。
他们虽然不事生产,可家里也有人操办,否则他们也不是神仙,也要用饭睡觉。
“小郎稍等,我这就回去取钱,这把腰扇我要了!”
有一小我私家开头,剩下的人纷纷回去取钱,一万钱其实就是十贯钱,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算事。
功夫不大,开始有人送钱过来,一个个箱子摆在高顺面前,高顺强忍着心里的激动。
“多谢诸位,我家令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记着诸位的膏泽的,小可先谢过诸位!”
众人摆了摆手,纷纷看自己扇子上的诗,十四首诗都在,有长有短,却不差异凡响。
“这些诗作,都是我家令郎多年积累,有的是感怀山水,有的是伤悲古今,还希望诸位敬服,等令郎回来,小可一定告诉他!”
众人拿到了诗,目的算是完成一泰半,既然正主不在,他们也就告辞了。
兰陵笑笑生虽然有才,可是为人貌似不怎么样,这种人不见也好,免得破坏了心目中的形象。
有的人这么想,有的人另有计划,高顺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是这些钱却是真实的。
把钱都搬进屋子,高顺累的气喘吁吁,赵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阿母,孩儿说话算话,这些钱应该够咱们生活一段时间了吧!”
“够了够了,这些钱够买上百亩地,足够咱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高顺闻言摇头,买地他是不计划买的,究竟北齐没几年就要灭亡,谁知道到时候什么情况。
但赵氏的话,也说明这些钱不少,十四万钱,可以买一处不错的宅子,可以买十头牛。
此时的粟米,约莫两百钱一石,梁米四白钱一石,黍米三百钱一石,大麦两百钱一石。
而其他物品,猪肉、羊肉,一斤只要十几个钱,醇酒五十钱一斗,盐比力贵,一石要八百钱,衣服布匹也不自制。
如此物价,难怪赵氏如此算计,实在是她也有心无力,只能精打细算,又不想委屈高顺,那就只能委屈自己。
如今家里有钱了,三人都很兴奋,赵氏和小荷开始藏钱,高顺却把四个箱子搬到院子里。
“义兄,这里是你的那份,你若是听见,就来取吧!”
高顺原本说给他一万钱,厥后想想照旧给他四万,这件事人家究竟出了力,吃相太难看欠好,以后没准还要劳烦人家。
赵五本在房顶心情庞大,看着院子里四个箱子,就算他是个侠客,一次也带不走这么多钱。
“你先帮我保管吧,我用时找你来取!”
“好!”
高顺闻言笑着回屋,他之前还不确定,但听到赵五本的回覆,他终于确定了。
有一个妙手掩护,他睡觉也能踏实一些,如今没有了生存压力,他要考虑高长恭的事了!
……
“什么?你说他十四把扇子,卖了十四万钱?”
“是,那些扇子上都有令郎的诗,那些文人才肯买。”
“这小子……”高长恭也没想到,高顺还真有些手段。
高顺在诗会上的体现,已经让高长恭很惊喜了,他们高家虽然是宗室,却难得出几小我私家才。
如今高顺如此体现,着实让高长恭高看一眼,哪怕高顺不是嫡出,却也可以重用。
追念起那日的场景,高长恭还觉得像是做梦,高长恭骨子里其实也有不循分的基因,只是之前没人开启。
“派两小我私家随着他,你就回来吧,我有事部署你去做!”
“是。”
“另有,我之前部署的一些事,你可以和丰儿说说,究竟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做!”
“是!”
赵五本嘴上允许,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讶,作为高长恭的心腹,有些事竟然他也不知道。
赵五本离开后,高长恭望着窗外的残月,一双拳头死死攥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刚刚获得一个情报,胡太后早与和士开私通,二人一起狼狈为奸,独霸朝政,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个胡太后,是武成天子高湛的皇后,也算是他的族母。
这种事他本不应该管,但是他年老去年刚刚去世,妻骨未寒,胡氏作为太后之尊,竟然如此堕落。
而高纬的昏暴、荒淫,比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封其奶妈陆令萱为女侍中!
这样,和士开、陆令萱、高阿那肱等一帮奸诈之徒,蛊惑朋党,擅权误国,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