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碗碟掉落在地的声音。

　　“怎么了，我伺候你们老吴家这么多年，我喊苦了吗，现在倒好，有点自己的兴趣喜好都不行。”吴妈摔起盆碗来爽性利落。

　　碎的是自制的碗，贵的都在碗架上摆着，吴妈生气归生气，心里一边摔一边想着要跟小贩商讨再买一套更自制的。

　　“你这妆扮浓妆艳抹的，是正经喜好吗？”吴爸坐在饭桌前，使着筷子对吴妈指指点点，“这小花裙子穿的，别人都得叫你姐。”

　　他倒是许多几何年没有正经看过面前这个女人，从她嫁过来后，穿着朴素，生完孩子后，更是显老太，他就逐渐把目光放到外面的世界。

　　“叫姐也比叫姨好听，以前那条件，你给的起浓妆艳抹吗？”吴妈看着随着筷子挥舞，在空中划出完美曲线的饭粒就头疼。

　　“我就这条件，能耐那时候就别嫁过来，还不是看中了我家那头牛。”花生米焦了，照旧以前的好吃，吴爸心想。

　　“就那头牛，我还得给你们爷俩当牛做马，你们是拿我当牲畜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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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责不怪的，吴明端着饭，径直回到屋里，戴上耳机，耳机的质量并欠好，一边是连不到声音的，但他不想跟怙恃开口再买，他边吃边继续对局。

　　吴羡叹了口气，和往常一样，开口劝道：“先用饭吧，一会儿凉了。”

　　吴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快速滑动鼠标。

　　似乎是没发挥好，他狠狠的砸了鼠标。

　　吴羡不再言语，平静地站在一旁。

　　吴明也恢复了平静，继续游戏里的厮杀。

　　“吴明你出来。”一阵破碎的声音后，吴爸吴妈在客厅里喊道。

　　声音穿过坏掉的耳机，又消失在嘈杂的游戏声里。

　　“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你没有责任吗，要不是你天天出去喝酒，他会是这样的吗？”

　　吴爸吴妈的争吵愈发猛烈，吴明神色淡然，并未受到滋扰。

　　游戏结束，饭也早已凉了，他扒拉几口，就上床睡觉了。

　　吴爸吴妈的争吵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

　　这就是大人吧。吴明心里想。

　　他看了看手机，一如既往的没有消息弹窗，关掉手机，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吴羡默默的坐在床边，感伤吴爸吴妈近来争吵的频繁，想开口跟吴明聊聊，吴明渐起的细微鼾声取消了他的念头。

　　他其实有听闻，吴妈在跳广场舞的时候，看上了其他的男人，虽然吴爸吴妈的情感名存实亡，吴妈想做什么，吴爸平时也不爱加入。

　　吴爸不体贴，居民楼的闲言碎语却偏要往他耳朵里钻，这让爱面子的吴爸怎么可能坐得住。

　　叮--

　　手机亮了，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吴羡见吴明没有醒来的迹象，就自己解锁手机检察。

　　“你好。”短信上这么写着。

　　吴羡不以为意，并没有再标为未读。

　　他大致查阅了吴明的各个聊天平台，没有发现异常后，把手机息屏，然后关掉了灯。

　　吴爸今早喝了些酒，和兄弟们谈天说地，大夸四方。

　　兄弟们谈笑间的幸福感也是刺激了吴爸，他想着，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做怙恃的照旧少打骂的好，儿子出门也不会丢人。

　　于是，吴爸买了块肉，决定晚上和妻子做个息争，再给儿子找份事情，大学都结业的人，整天窝在家像什么话。

　　踉踉跄跄的吴爸刚到居民楼，一只流浪狗飞驰向前，咬住手里的肉就跑，吴爸反映不及，被反作用力拽了一下，摔倒在地。

　　“一个畜生，也敢过来抢，看我怎么教训你。”嘴里叫嚣着，身体老实的坐在地上缓着。

　　风吹着，地上属实有点凉，吴爸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两手交叠摩擦。

　　他慢慢的走到楼梯口，把身体的重量交给扶手，一步一步的往楼上挪着。

　　黄昏的时候，总有喜欢用饭凑在一起嚼舌根的人，楼道里的闲言碎语越来越高声，每个字都攻击到吴爸的心里。

　　吴爸嫌弃的吐了口唾沫，取消想和洽的念头，这时候念起狗子的识相。

　　他重重的踩着台阶，耳朵尖的人听到声音，都相互体现转移话题，熟练水平令人不由得联想更多。

　　他收起心思，笑呵呵的跟邻里打招呼，转身开门又觉得自己悲痛。

　　开门后看到妻子与往常纷歧样的装扮，心里的不忿刹那间喷涌而出，“呵，又去跳广场舞啊？”

　　扑面而来的酒气和对方眼里藏不住的讥笑，吴妈气不打一处来，就近拿起盛饭的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