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僧人不待在天佛国境内讲经学法,来到这一片战场做什么?”
柳法蹲在小山坡后方,借助地形遮掩自己的身体,静静视察那一位僧侣。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世界的修佛僧侣,都位于天佛国境内的几大佛峰之上。
他们都是一群世外高人,不喜欢卷入世俗的纷争,一心钻研觉悟者留下的佛经。
就算想要将世尊的佛经,通报到其它领土,也大多会选择那些安宁和谐的帝国内城世界。
从来不会靠近战火蔓延之地。
因为他们不喜欢杀生。
可是,那一位行走在飞云城外荒原中的僧人,却恰似从西方血魔国而来。
更诡异的是,那位僧人所穿的袈裟,是玄色的,漆黑如墨。
柳法追念起,天佛国的僧人袈裟,最高是金红色,最低是灰黄色。
从未见过有哪位僧人,穿漆玄色的袈裟。
而且,那一件黑袈裟,看起来破破烂烂,不像是精心缝制的,更像是随意用玄色的布料拼接的。
“让我看看,你这秃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柳法施展黑血之瞳秘术。
两朵咆哮蔷薇花纹,在他的双眼之中盛放,增强他的视距,两千米如若眼前。
两千米之外的黑袈裟僧人,原本只是模糊的一小我私家影,现在变得十分清晰。
柳法终于看清,这位僧人身上所穿的玄色袈裟,到底是什么制成的了。
不是玄色的布料,而是一张张玄色的毛皮,用龙筋一样的工具缝合拼接。
而且,这位僧人身形高峻,最少两米,体型健硕,端起木鱼的双手肌肉惊人。
他没穿鞋子,赤着双脚在地上行走。
双脚皮糙肉厚,每走一步,就将那一步的地面土石踩碎。
“玄色的袈裟,竟然是由妖兽的皮毛缝制的。这是武僧,照旧妖僧?”
柳法心生疑惑,不想靠近那位黑袈裟僧人,觉得此人行迹十分离奇。
他继续拉近视距,紧盯黑袈裟僧人,静静视察僧人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这位黑袈裟僧人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像是弥勒的笑容,慈祥与平和。
但,柳法心里清楚,千万别被这种笑容欺骗。
或许这位僧人杀生的时候,也会带着这种笑容,微笑着送别人归西。
轰——!
就在这时,一阵车马声响起,一辆宽大的马车,从南面的矿山驶来。
途径黑袈裟僧人的身旁,突然有一道人形身影,从马车里面飞了出来。
一位瘦弱的年轻人,顺着车门,被扔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年轻人满脸是血,艰难的想重新站立,但双手双脚都摔成了骨折重伤。
基础无法再重新站起。
咳——咳——
年轻人一直在咳嗽,显然熏染了风寒,越咳越是虚弱,越无法重新站起。
在这样的夜晚,被扔在城门外的荒原,无异于将他宣判了死亡。
荒原中游荡的寒风,很快就会夺走他的生命。
那位黑袈裟僧人发现了异常,徐徐走到年轻人面前,没有伸手援助,只是静静问道:
“施主,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人见到僧人,像是见到了救星,毕恭毕敬的回覆道:
“老师父,快救救我,那群天杀的贼人,见我熏染风寒,就谋财害命!”
他说明了前因结果,原来他叫王连,是飞云城外城区汉阳村的一个村民。
汉阳村的雷万名雷老板,手底下有一座矿山,他就在矿山里面挖矿赚钱。
不意最近熏染风寒,身体变得虚弱无力,雷万名就示意手下抢光了王连身上的钱财,然后将他扔出了马车,丢在荒原,准备让他活活冻死。
听了前因结果,黑袈裟僧人依旧保持微笑,问道:“王施主,可有子女?”
王连摇了摇头,“没有,我自己都穷的吃不起饭,哪还舍得生孩子来世上受苦?”
黑袈裟僧人又问:“可有怙恃尊长?”
王连又摇了摇头,回覆:“没有,都死了,不是冻死,就是饿死的。我现在一小我私家,就能吃团圆饭。我如果有怙恃尊长,他们哪敢谋财害命?”
最后,黑袈裟僧人问道:“既然无牵无挂,可否追随我,弘扬世尊佛经?”
王连猛所在了颔首,“可以!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只要有一口吃的,让我干什么都成!”
“好,忘却旧苦,迎接新生吧。”
黑袈裟僧人满意点了颔首,抽出木鱼的小木锤,在王连的头顶轻轻锤了三下。
一股神秘的玄色佛气,涌入王连的体内,在他的头皮下、头骨上,篆刻了一道佛经。
这一道佛经,似有神秘的伟力,令他马上感受满身温暖,风寒症状全无。
他的头发慢慢掉落,最后酿成一个秃顶。
而且,四肢被摔断的重伤,也在很短时间内奇妙愈合,伤势痊愈了。
王连立刻站了起来,端详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马上觉得神异且新奇。
而且,他的那一张苦大恼恨的脸,肌肉开始震颤,开始痉挛和变异。
不用片刻,原本那一张愁苦的脸,变得满面笑容,酿成了一张笑脸。
王连的嘴巴保持着微笑,肌肉往上扬起,就连一双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与那位黑袈裟僧人的笑容,颇有几分相似。
王连看见自己身上的神异变异,难免十分好奇,问道:“师父,您到底是谁?”
“贫僧法号,存欲。”黑袈裟僧人继续向飞云城走去,“你可以叫我师父,也可以称我为存欲教主。”
“是,师父。我们要去飞云城做什么?”王连毕恭毕敬向存欲教主行礼,追随他走向了飞云城。
存欲教主徐徐说道:“三百年前,世尊于大灼烁天宫讲法。
世尊说众生皆苦,要修来世福报,我不信来生,只求当下好事圆满。世尊说众生有罪,该断七情六欲,我不停情欲,只求今世刹那青春……
我曾经法号断欲,在天佛国鎏法宫修行,但我越看世尊留下的佛经,越觉察那是一番狗屁。
于是,我自改法号为存欲,离开天佛国遍历世界,只求资助世人存人欲、抗天理。
在阇国的那三年,我失败了,今后三年,我要在秦国乐成……”
——
“用小木锤在人的头上敲三下,伤势就痊愈了?立刻就能活蹦乱跳?
那个僧人不会是个‘奶妈’吧,这种治愈的速度,比阇国的血魔还要快。”
柳法还在山坡上视察,视察存欲教主和王连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了适才那一幕,心中十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