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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虫鸣

蛐蛐儿

草虫鸣 不哈啤酒 1137 2021-08-25 22:45:00

  哑爷大弟弟家有三个子女,最小的也有二十三四,但是只有一个孩子娶妻生子。他们家总有一种昏暗的热闹,至少在我眼里是如此。

  刚回村子里时我就知道,村里有两个特此外孩子。最开始别人和我说,厥后我自己见过。幼时和那两个孩子遇见,心里总是怕怕的。厥后徐徐明白自己的差池,努力克服心里的恐惧,也只能做到视若无睹、擦肩而过。

  第一次见到他们俩时,是我与刚交的小同伴满村子疯玩。嘻嘻哈哈的笑声,一路从村东头的小池塘飘到村西头的小树林。然后就与一人骑着一辆三轮车的兄妹俩相遇。他们应该是友善的笑,可能是想与我们一起玩耍,也可能仅仅是打个招呼。可是看着高高坐在三轮车座上的兄妹俩,我就开始畏惧。

  他们以相似却又一点都差异的奇怪姿势看着我们,歪歪斜斜,身体以一种不行思议的角度曲折,唇角扯起离奇的弧度,面部肌肉不受控制似的紧张、松弛,嘴里咕噜着断断续续我听不懂的音调。

  因为畏惧,我扯了扯小同伴的衣角。面对他们,她是坦然的、大方的,却也没有回应,可能她也没有听懂。但是她看懂了我的意思,就领着我离开。

  兄妹俩就慢慢的骑着三轮车,不远不近的随着,我们开始奔跑,越跑越快……他们厥后便停下,不再靠近。那时我们还悄悄欣喜总算甩掉了他们,似乎甩掉了一个大肩负。

  朋友和我说,他们俩还好好的、康健的时候,她与他们是同班同学,前后位儿。兄妹俩都很友善,经常一起玩耍。村子里的孩子总是三五成群的疯跑。春天一起拔茅针、采野花;夏天一起摘桑椹、捉知了;秋天一起勾拐枣、捉蛐蛐儿;冬天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哥哥爬树很厉害,总是他上树采摘,其他人在下面拾捡。而妹妹学习结果很好,所以各人总爱和他们一起玩耍,兄妹算是小同伴们仰望的工具。

  厥后的某天,兄妹俩一起跑去捉蛐蛐儿,在一处桥边两人昏厥。同村的尊长路过那桥,发现兄妹俩昏厥不醒,一边让人给他们怙恃话通知消息,一边拉着人往镇上医院跑。

  兄妹俩回来后,就变得“特别”。不再能上课,不再能奔跑,也不再能和朋友一起疯玩,但是仍能正常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厥后不能行走,甚至用饭都需要有人喂。小同伴初时也和他们仍有联系,厥后小同伴们也开始遗忘曾经的时光,习惯了没有他们仍然存在的快乐。

  哑爷的弟弟、弟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远近的医院,治了十多年的病,仍然越来越严重。

  在以家中人口兴旺,子孙多,尤其儿子多为荣的村子里,他们家的两儿一女,曾经是家家尊长羡慕的工具。因变故,谁人提到他家都市先叹口气,接着谈论他家怙恃的不容易。

  一日,家里的小朋友我与分享:她今天去玩,碰到坐在轮椅上的兄妹俩,他们把饼干分享给她和她的小同伴。

  我问:“你接受了吗?”

  小朋友答:“接受了,但是我也把自己捉的蛐蛐儿送给他们了。”

  草丛里,蛐蛐儿在浓黑的秋夜里鸣叫。我似乎听到当年他们询问问:“我们可以一起玩吗?”我回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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