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裤头手里提着酒壶，时而酒水酿成一个“s”型，时而酿成一个“b”型。喝了一会后，心满意足说道：“来吧，说说看怎么回事。”
唐枫道：“还能怎么回事，元泱意志入侵的时候，世界震荡，哪次不受点伤啊。只是这次比力严重而已。”
老裤头一脸不屑道：“扯犊子呢，这次意志入侵少有的顺利，这个世界也和之前的推测一样，世界意志甜睡，本界修士又是只知道自己修炼的，基础没有能引动世界意志的人。如果真的世界意志猛烈碰撞，恰好落在你这个点，我早就提前转世抢在前头当你亲爹了，还用在这护着你？”
“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啊？”唐枫叹了口气道。
“空话，我好歹生前的眼光还在，哪怕现在神魂是金丹水平，也看得出你那些花里胡哨的造化手段差点玩脱。要不是用道册意志实时镇压，那些催生的花卉继续吸食灵气直接化妖都有可能。”
老裤头想着其时情景，脸上写满了嫌弃。接着又说到：“况且煞尸身上煞气最容易污染灵脉，不是你体现，我会站你前头吗？难不成是想吸引那个什么青阳子美女的注意力？我倒是想，我有这能力吗？”
说罢摊手道：“你还想骗我，再给我喝一壶。”
唐枫只好又从道录中取出一壶云灵酿，却是给自己倒了一小盅。
老裤头奇怪道：“你不是不喝酒嘛。”
唐枫抬眉笑着说：“就像你不是说我从不亏损嘛，这是收的保管费，喝不下也得喝，都是为了规则嘛。”
老裤头赶忙抢过酒来，灌了两口。
“规则规则，你掌控不了灵脉，充其量也就是个筑基。劈面四个金丹，我倒是没问题，你保得住你自己嘛，靠那个新的小老弟？驱使灵官，驱使两个字，跑腿还行，指望他打架？”
“打得过才有规则讲，打不外只有拳头吃。就这样你还敢敲打他们，也就是领头的老家伙岁数大了怕了，否则试出了虚实，万一人家有点什么想法。甭管之后谁来资助报仇，我们不照旧酿成灰灰了。”
老裤头用力一扣酒壶，说道：“我不信你是这种不要命的人，你就说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
说完盯着他，认真地问：“你要是说，那你就老实说。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再问。”
唐枫点了颔首，却是拿起酒盅狠狠灌了一口，看了看残余酒液中自己的倒影说道：“老裤头我们在一起也有些年头了吧，你还记得你几多岁了。”
“70年了，算上前生大你1600多，也就大你八九十辈吧。”
“70年啊，凡人一生也就70年，我们去过5次小世界，2次中世界，恒沙界更是多的很。上一次中世界你受伤，神魂差点彻底磨灭。其他小伤更是数不行数。”
老裤头摸了摸下巴上虚幻的髯毛：“我可不想再吃那些泔水味的天魔了，另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枫却是继续发问：“上次为什么受伤你还记得吗？”
“虽然记得，其时我灵体附在你身上，然后元泱意志侵入的时候，那个世界的意志虽然有所反映，但是远不如元泱意志手段熟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突然大规模的反扑，受到攻击的真官，神将死伤过半。”
“话说回来，要不是那次活下来了，你能直接升到七品上，独立掌握小世界的定灵锏吗？”
唐枫也陷入了回忆，淡淡的说道：“其实没那么简朴。”
“我看到了一眼，也听到那个世界的意识在嘶吼，元泱被打的措手不急我也看到了。然后我听见了你神魂的惨叫，之后就陷入了昏厥。”
老裤头皱了皱眉，盯着唐枫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是只有古井不波的深邃眼眸。
老裤头情不自禁的想避开，打了个哈哈说；“你别逗了，直面一个世界的意志，你要有这个本事，先得请我喝一杯最贵的九曲龙吟。”
“我们浸入没有苏醒的世界，一点点侵占灵脉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滋扰它的意志颠簸，幸亏最后的时候一锤定音，引导元泱意志击溃它吗？”
“执法真官，说白了不就是拿着法器灵器的人，哪怕说的再尊贵，面对世界颠簸，稍微强些，就会受伤。一旦有意志集中反扑，拼着神将和自身神魂叠加，也泰半逃不外魂死道消的结局。你一个筑基修士凭什么？”
唐枫没有回覆，用手指了指地面，只是认真的说道：“我又见到了，就在这。”
老裤头迟疑道：“苍南？”
“没错”唐枫点了颔首，继续道：“这次更久些，但是一瞬间我照旧晕了已往。”
老裤头讥笑道：“别说一瞬间了，定灵锏下无自我，只有元泱。神将也无非就是守住真官神魂，纵然你修得元婴，进而化神，都不行能撑住。除非…”
“除非什么？”唐枫双眉一挑，问道。
老裤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除非元神修炼到炼虚返实，才可能。你在套我的话？”
“老裤头，我们性命相交七十年，神将差异于灵官，我知道你经历过神魂切割，水火炼度，许多事情恐怕早就记不得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忘的。”
“已往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以前的事情，怕犯了隐讳，但我当你是朋友，更当你是尊长。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唐枫顿了顿，增补道：“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愿意说，就老实说；如果不愿意，就当我没问过。”
又深吸一口气，郑重问道：“你是怎么死的？”然后紧紧盯着老裤头的双眼。
老裤头徐徐严肃了起来，气息虽没有增强，但是却有种淡淡的威势升起。他定了定神，有过一丝迷茫随后照旧徐徐开口，冷静而坚定：“前伏涛界修士封无昭，死于外域天道入侵意志之战。意识破碎，元神丧失过半。”
“唐枫，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知道了多了只会伤害自己。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乱说的人，这样我们回到元泱之后，再想措施解决你的问题。你的道册里有着元泱意志，难免隔墙有耳…”说着说着，老裤头却是突然有了一丝恍然。
“封爵灵官？”
“你不是为了敲他们竹杠，也不是为了怕打起来没辅佐？”
唐枫点了颔首，微笑说出老裤头心中所想：“是为了封爵的时候，消耗道册的元泱意志，让它暂时甜睡，现在我掌控不了这地灵脉，也自然不再和元泱意志交互。”
“以天心代人心…，元泱意志磨灭金丹的时候，又何尝不是金丹磨灭了他呢，可是这是为了什么？”老裤头不解道。
“因为我畏惧了，我能听到了世界在惨叫和挣扎，哪怕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些声音里面是千千万万生灵的话语，我怕我被注意到，被扫到一眼，然后一并被吞掉。我不能去描述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就像是一个数着豆子的小孩，以为在玩一个简朴的游戏。可是一瞬间豆子却变的无比巨大，让我陷入到一个迷宫，耳旁无数的人却在和我数着，一个，两个……五百八十六个……然后看到我说，抓到你了。”唐枫的心情第一次有了大颠簸，说着说着声音，眼神之中浮现空洞而惊惧。
他不经喘息了起来，扣住的指节变的青紫，额头上渗出冷汗，神魂之中的神魂之力开始无意识的散逸出来。
老裤头瞳孔一缩，之前居然完全没能察觉到，唐枫现在的神魂远超一个筑基修士的水准，但是虚浮而庞杂。
老裤头见状也不去抚慰他，只是默默开口道：“炼虚返实，本质就是让元神从虚幻修炼到实质影响到外物。如果说元婴是通过修炼再造出一个自己的道体，化神就是从中降生入迷识，炼虚返实进而到达以神控制身体的最终目的，再往后也就是两者相合，到达中世界的修为极致，合道。”
唐枫定定的看着老裤头，见到他被自己吸引，老裤头继续说道：
“现在虽然你远远不到那个境界，可是这两次直面世界意志的历程，却是能让你的神魂本质变的越发坚实，也越发宽松。就像是一个铁罐子，虽然是被撑大，但是却能装更多工具。
“而且不管怎么样，正是因为你渺小，才没被注意到。与其畏惧，不如先想措施解决眼前的问题，我记得我们照旧有时机去恒沙界的吧。”
“对。”唐枫眼前一亮，“恒沙界，有的甚至灵气都还来不及降生，而灵气初生的恒沙界，却是最适合现在的我去印证一些想法。”
老裤头嘿嘿一笑，再次流露出猥琐的气质。“财侣法地，法不证不明，侣虽然是我啦，地也定好了，现在只剩下财了。哦？我掐指一算，却是不久就有人来给你送上一笔横财了。”
唐枫会意，说道：“也不知道你的均阳老弟，能给咱哥俩带来几多惊喜。好歹也是镇压一地的大宗门，托人服务，礼多人不怪啊。”
说罢两人嘿嘿一笑，各自满了一盅酒，同时说道：“下贱。”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