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九节 地古牛逃跑了

　　　　鸡鸣城里办起了丰盛的晚宴。有隆运当头的秘制红烧肉，有年年有余的双椒蒸鱼头，有步步高升的炒年糕，有招财进宝的招财东坡肘子，有团团圆圆的四喜丸子，有笑口常开的桂花糯米枣，有金玉满堂的三鲜南瓜盅，有五谷丰登的八宝饭，有祥瑞如意的黄金如意肉卷，有花开富贵的富贵水蒸牛肉干。

　　宴席一桌接一桌，在幺鸡大臣的军营里围成一个圈，把幺鸡大臣圈在里面。

　　鸡战士们全都妆扮成小家碧玉的样子。她们将碟子拿在手里，一边唱歌，一边将碟子敲得“叮当”响，一边围着桌子转圈圈，跳起了碟子舞。

　　幺鸡大臣一小我私家在圈里面跳起了碟子舞。幺鸡大臣的身材很颀长。幺鸡大臣旋转的舞姿很美妙。幺鸡大臣今天的妆扮很家居，像邻家女孩头上扎着蓝纱巾，像亲爱的妈妈肚兜上围着花围裙。

　　桌子圈圈外面的鸡战士们都兴高采烈地望着她，笑眯眯地赞同着她跳舞呢！

　　当音乐戛然而止后，幺鸡大臣和所有的鸡战士们停止了跳舞行动。

　　幺鸡大臣站在桌子圈圈的中间开始讲话：“列位姐妹！这顿丰盛的宴席来之不易啊！它是神鸡国的英雄们用鲜血！生命！尊严！换来的！在开桌之前，咱们以茶代酒，向神鸡国的英雄们致敬！神鸡国的英雄们！你们辛苦了！”幺鸡大臣说到这里，端起一杯茶，沿着桌子圈圈走了一圈后，边走边把茶泼在了地上。

　　然后，幺鸡大臣接着说：“咱们的鸡鸣谷丰收了！牛二傲想围困咱们的计划已经被打破了！现在，咱们神鸡国已经从战略防守转向了战略进攻！姐妹们！咱们现在就吃得饱饱的！半个小时后！咱们以虎狼之师的势气，将牛二傲的饥饿之师疲惫之师侵略之师完全击溃！今后！神牛国的强大永远滚入迷鸡国人们的影象！”

　　幺鸡大臣说到这里，暂时停顿了一下后，笑了笑又继续说：“到时！各人别忘了顺便看看牛二傲的头发是不是凝结得与石头一样坚硬！看看牛二傲的衣服是不是酿成了肥沃的烂泥巴！可以种出庄稼了！哈哈哈！”幺鸡大臣的声音很清脆很嘹亮。

　　桌子圈圈外边的鸡战士们已经停止了跳碟子舞，一起站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乱七八糟地挥舞着手说：“可以！可以！要得！要得！”

　　夜晚，幺鸡大臣领导着鸡战士们向牛二傲军营的驻扎地追去。她们手里举着火炬，在弯弯曲曲的路上走着，远远看去，像一条没有头也没有尾的火龙。当她们来到一片开阔地时，这条火龙不见了。

　　只听见幺鸡大臣一声喝喊：“各人趴下！谨防神牛国军队射箭！”神鸡国战士们全部趴在地上。

　　幺鸡大臣说：“第一分队前去侦查！”说完，幺鸡大臣的手下领导几个鸡战士猫着腰冲了出去。

　　过一会儿，幺鸡大臣的手下回来说：“陈诉幺鸡大臣！牛二傲的军营驻地没有活人！”

　　于是，幺鸡大臣领导神鸡国战士们冲向神牛国军队的驻扎之地，看见曾经的神牛国军队驻地一片狼藉：东一顶西一顶神牛国军队戴的烂黑帽子，东一坨西一坨神牛国军队穿的烂黑衣服，东一堆西一堆神牛国军队用的黑黢黢的湿湿的干草。

　　幺鸡大臣手里的火炬特别照着东一个西一个肚子饿得瘪瘪的，已经死了的，面黄肌瘦的神牛国战士。他们的姿势有的躺着，有的卧着，有的倚在一棵树杆上，头歪在一边就死了。

　　幺鸡大臣一手举起火炬，让火炬的灼烁特别停在这些尸体上说：“这些神牛国战士都是饿死的吧！哈哈哈！果真神牛国军队早就断粮缺顿了！说不定现在他们正一边逃跑，一边捂着肚子不让肚子饥饿，一边提着裤子不让裤子掉下来呢！”

　　幺鸡大臣的火炬又集中在一个点上，这一点罩着一个极为明显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件又脏又破但还算完整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点白色底板的衬衫。

　　幺鸡大臣用手中的音乐武器挑起这件衣服的衣领，火炬的光落在音乐武器上，武器反射出异常严寒的光线，让所有人冷俊不禁。

　　幺鸡大臣用手中的音乐武器挑起这件衣服的衣领，衣服的两块前襟自然垂落下来，同时垂落下来的另有两张白布条，白布条是贴在靠近前襟的两边肩膀上的。

　　只见一张白布条上写着：神牛国局势已去，兵败如山倒。另一张白布条上什么也没有写，让白布条白得炫目。

　　幺鸡大臣的睫毛真长，在火炬的灼烁中扇动得如蝴蝶的翅膀。从幺鸡大臣转动的眼眶中，知道她动了几下脑筋，她说：“拿笔来！”立即有人递上一支毛笔和一个砚盘。

　　幺鸡大臣挽了一下袖子，其实她可以不挽起袖子，因为她衣服的袖口是紧身的。其实她只是做了个挽袖口的行动，就拿起墨笔，用大手笔的姿势在墨砚里狠狠蘸了几下，就在空白的那张布条上写下：神鸡国雄姿英发，如旭日之东升。

　　神鸡战士们将手板拍得“啪啪”响，响得没长耳朵的夜晚都听见了。

　　幺鸡大臣自豪地将毛笔递给一个鸡战士，又意气风发地用手势制止了鸡战士们的拍掌，继续用音乐武器挑起衣服说：“这明白就是牛二傲的衬衣呐！牛二傲不是说，他不攻陷鸡鸣城绝不换衬衣吗？看样子，鸡鸣城是他永远也攻不下的遗憾了！可见，牛二傲已经失信于他的军队！将领没有信用！士兵何谈有作战的勇气！由是断定！牛二傲的军队是散沙！是惊弓鸟！”

　　幺鸡大臣刚把话说完，就看见幺鸡大臣的手下的火炬照着一堆灰烬。

　　幺鸡大臣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已往。她连忙停止了讲话，向自己的手下走去。

　　此时，幺鸡大臣的手下正伸脱手去摸灰烬，然后又把一部门灰烬抓起来放在手里，对着正向着自己走来的幺鸡大臣说：“陈诉幺鸡大臣！灰烬另有余温！看样子牛二傲他们逃走的时间不长，逃得应该不远，咱们追照旧不追？”

　　幺鸡大臣也把灰烬抓在手里检查了一会儿说：“他们就在前面！追！”

　　幺鸡大臣的队伍散开在地里面，她们手里举着的火炬，像一群星星赶集一样向前涌去，气势磅礴。

　　她们徐徐看见牛二傲的队伍在前面走着，稀稀拉拉的灯火很没有气势。

　　幺鸡大臣带着她的队伍追已往。

　　在金蛋鸡大臣的军营内，被俘虏的地古牛像一只猴儿一样被关在一只笼子里。

　　然后，金蛋鸡大臣将一枚金蛋的光线聚在一起，光线像从焊接机里射出来一样，瞄准地古牛的笼子的每一根栏杆进行仔细的神奇焊接。光线遇着笼子的铁栏杆时，“簌簌簌”地火花四射。地古牛为了躲避光线直接照在身上，就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地古牛想：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这样下去我就只有认真正的俘虏了！不行！我要想措施！我要出去！

　　接着，地古牛就将衣服脱了拿在手里舞来舞去，同时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金蛋鸡大臣的“焊接机”将火花射到了地古牛的衣服上时，衣服就着火了。

　　地古牛一边扑打着衣服上的火焰，一边说：“都说好了要优待俘虏！你们怎么想吃烤牛肉呢？我地古牛的肉就那么好吃吗？”

　　金蛋鸡大臣和地古牛都显出一丝忙乱。金蛋鸡大臣的忙乱是真的，因为霓虹界上有战争条约，就是不能虐待俘虏，如果谁违背，谁就会被送上霓虹界的军事法庭。至于地古牛的忙乱，是冒充的。看吧，他望着金蛋鸡大臣的眼光，明显带有胜利者的自豪呢。

　　就在这忙乱中，地古牛的脚在铁笼子的底部站定。地古牛将燃着火焰的衣服盖在脚背上，“噗噗噗”地扑着火焰。

　　金蛋鸡大臣还没有完全镇静下来。

　　地古牛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火焰，一边用眼睛偷偷瞄着金蛋鸡大臣。此时的金蛋鸡大臣正在用她的神奇焊接机焊接地古牛的笼子呢。

　　地古牛一边仔细地视察着这些，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还好！只是衣服的背上烧出了一个洞，不外！这都是我欠好！”地古牛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说：“我不跳了！你事情吧！金蛋鸡大臣！”

　　这时，金蛋鸡大臣的“焊接机”有一束光线照在了地古牛的脚背上。地古牛的这支脚是踩在铁笼子底部的铁栏杆上的。也就是说，金蛋鸡大臣的“焊接机”的光线没有落在地古牛的脚踩着的这个笼子的铁栏杆上。也就是说，这个笼子的某一处铁栏杆没有被金蛋鸡大臣用神奇的焊接机焊接到。

　　金蛋鸡大臣把关着地古牛的铁笼子的每一根铁栏杆都进行了神奇焊接事后，就显得很放心的样子说：“地古牛，现在每一根栏杆都加了密码，你是逃不出去的。”

　　地古牛撇着嘴巴对金蛋鸡大臣说：“我怕什么呢？牛八戒会来救我的。”

　　金蛋鸡大臣完全放松了警惕，用银铃般的声音大笑说：“牛八戒都自身难保了！还哪有闲时光管你！我们马上便去追杀他！你就在笼子里好好呆着！等我们活捉了牛八戒！让他来给你作伴！”

　　地古牛听完此话，“唉！”地发出一声哀叹。他随即在笼子里把脑袋耷拉了下去，做出一副彻底失败的样子说：“唉！想我地古牛从来就心眼多，鬼主意不少，没想到来神鸡国打一仗败一仗。前次在鸡鸣路把自己打成了光杆司令，这次钻洞不光没有为神牛国获得鸡鸣谷种子，反倒帮了神鸡国的忙，反倒解了鸡鸣城的粮食之忧。想必牛二傲那边也凶多吉少了。唉！神牛国局势已去！徒增世人笑料而已。唉！而已而已！希望你们快去快回！早日活捉牛八戒来与我作伴！省得他一定在心里悄悄讥笑我！晤面时又极尽全力讥笑我！唉！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战争就要结束了！我也省心了！我要睡觉了！牛八戒来时不要忘了叫醒我！”

　　地古牛在笼子里睡熟了，匀净的鼾声起来了。

　　金蛋鸡大臣将一只金蛋提在手里，如提着一支灯笼一样。她看了一眼地古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后又摇了摇头，就没有再理地古牛了。

　　金蛋鸡大臣对一个鸡战士说：“去告诉大丫鸡和二丫鸡，就说牛军已被我们各个击破！现在正在乘胜追击！她们这些日子也蛮辛苦的，现在可以放心了，让她们也休息一下吧！”

　　这时，金蛋鸡大臣的队伍已经荟萃好了。这支队伍的每小我私家都将金蛋提在手里，如同提着一个个灯笼。她们穿着《红楼梦》里的那些丫鬟太太小姐们的衣饰，说起话来的声音莺莺燕燕，走起路来的法式一摇三摆。她们的脸上描眉画粉涂着胭脂，她们的嘴巴上血盆大口涂着口红。

　　金蛋鸡大臣看了一下队伍的装束说：“好！就是这样一群美丽的娘子军，也能把牛八戒吓得屁滚尿流！出发！”

　　金蛋鸡大臣的队伍出发了，剩下两个神鸡国战士守看地古牛。

　　这两个神鸡国战士中，一个看了一眼地古牛已经睡熟了，就逐渐地，身子瘫软在地上，眼皮徐徐合拢了。另一个鸡战士还雄赳赳地看着地古牛。

　　地古牛的眼皮微微哆嗦着，只开启了一根线似的丝缝，就知道了眼前的这种情况。

　　地古牛想：我得把这个没有睡觉的神鸡国战士支开，我才气发挥我的所长，我才气有更大的意想不到的行动。可用什么措施呢？地古牛的脑袋里飞快地旋转起来。对了！有了！此时，地古牛睁开了一只眼睛。

　　地古牛做出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样子，高声说梦话喊：“牛八戒！救我！牛八戒！你别跑啊！”地古牛喊完，立即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从笼子里站了起来。

　　那个没睡着的神鸡国战士靠近地古牛。地古牛说：“适才我看见牛八戒进来了！往那边跑了！快让牛八戒来与我作伴！这是金蛋鸡大臣的命令！如果你放跑了牛八戒！结果自负！难道你不想当神鸡国的英雄吗？”

　　这个没睡着的神鸡国战士说：“你是要耍什么花招吧？我不去！我要看着你！”

　　地古牛做出这话好没意思的样子焦急地说：“我都被关在笼子里了！这个笼子的每一根铁栏杆都是被金蛋鸡大臣加了密的，我打不开！。”

　　地古牛说到这里，突然在笼子里伸脱手向一个偏向指去，显出很迫切的样子说：“那的！那的！我看见牛八戒的身影了！你还不去抓他！”

　　没睡觉的神鸡国战士一脚踢向睡着了的神鸡国战士的身体说：“快点起来守着地古牛！我去看看那边！”说完，就朝着地古牛手指的偏向追去了。

　　地古牛立即假睡，发出匀净的呼吸声。

　　这个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神鸡国战士睡意还正浓，她揉着眼睛，看了笼子中的地古牛一眼。此时的地古牛，正睡得很熟，发出匀净的鼾声呢。这个神鸡国战士一连打了几个呵欠后，又逐渐身体矮了下去，缩在地上睡熟了。

　　地古牛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找出囚禁他的铁笼子里的底部的那根因为被他的脚背盖住，才没有被金蛋鸡大臣的金蛋光线加密的铁栏杆。他的头迅速酿成尖尖的锥子，向着这处没有被加密的铁栏杆处钻去，这根铁栏杆很容易就被他钻断了。

　　囚禁地古牛的笼子泛起了一个洞。

　　地古牛从洞里钻出来，钻进了一片黑黑暗。而他的衣服挂在笼子的栏杆上，在夜色中不仔细看，还以为地古牛还在笼子里囚禁着呢。

　　金蛋鸡大臣的娘子军们提着灯笼的身影，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袅袅婷婷，衣带当风。她们追着前面不远的牛八戒的军队。

　　此时的牛八戒的战士们用最潇洒，最洁净利落，最白衣飘飘，最优雅文静，最轻轻悄悄，最那一转身一低眉的温柔，道不尽依依的离愁。李安导演拍摄他们的镜头，都是用的慢三步和一步一转头。

　　此时的牛八戒，在夜色的陪衬中，在火光的若隐若现中，纵脱不羁。他走在军队的最后，一边退却，一边回转身向着金蛋鸡大臣用手做着飞吻，还一边将食指勾起来，向着金蛋鸡大臣做出蛊惑的姿势说：“来呀，哥们等着你呢。”

　　所有神鸡国战士们追啊追啊，追到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她们个个杏眼圆睁，粉脸娇红，娇气喘喘，站在原地只顾喘息不想动。此时的牛八戒军队也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们，冒充喘息的样子，实质上是一半蔑视一般挑逗。

　　金蛋鸡大臣的队伍不平气地向前追，牛八戒的队伍就向前走。

　　金蛋鸡大臣的队伍停下喘息，牛八戒的队伍就停下笑嘻嘻地转头张望。就像恰恰舞的进三步要退一步。就像双方的战士不是要战死，而是要气死。就像双方的战士不是在战斗中你死我活，而是在恋爱中你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