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凤荻有些狐疑,“小师妹的舅舅,你为什么也随着叫舅舅?”
“我同染染是一辈,自然随着她一起喊舅舅。”
苏峤关上院门,转身往房间走去。
“是吗?那我明天也喊舅舅吧!”
跟在苏峤身后,凤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不能叫。”苏峤顿了一下,“你上次未来,同吕大人并不熟悉。”
“是这样吗?还得熟悉了才气叫?”
凤荻疑惑地挠头,看着苏峤煞有介事的点颔首,勉强信了这番说辞。
这边凤荻被苏峤忽悠地找不着北,那边凰岑染已经熟门熟路摸到了厨房,将一早准备的糕点盛在碟子里,去了吕老夫人院里。
“行了,放下吧,我真没什么胃口。”
“老夫人,您好歹用些点心,中午就没吃什么,这身体怎么扛得住啊?”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吕老夫人和孔嬷嬷的争执声。
凰岑染故意轻咳两声说道,“外祖母从前最是喜欢饭后用些点心,怎么如今反倒一口都不吃了?”
吕老夫人闻声看去,凰岑染依在门边,手里还端着一碟点心。
“染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吕老夫人用帕子捂着嘴,眼里尽是惊喜。
“门内派了任务,恰好要去乌冬国,我便想着先回家一趟!”
端着碟子在桌边坐下,凰岑染笑着将一块点心递给吕老夫人,“外祖母尝尝,我前几日特意做的紫薯黄金卷。”
“你啊,一回来就是种种点心,总有一日我这口牙都得掉光喽!”
吕老夫人浅笑咬了一口,点了点小女人的额头说道。
“怎么会!”凰岑染嘟嘴,“外祖母身体康健,更况且我可是特意捡了野蜂蜜做呢!”
“你呀!”
祖孙二人坐在一起,笑声传出了房门。
是夜,众人纷纷入席,凰岑染环视一周,突然发现少了小我私家。
“舅舅,舅母怎么不在?可是身体不适?”
吕云的笑容淡了几分,“嗯,前些日子便病着了,请了医生过府,说是得好生修养。”
凰岑染点颔首,没有再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对舅母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若是不用费心相处,那她也能轻松些许。
用过饭,凰岑染站起身,正计划今晚去外祖母房里一起休息,余光恰好瞥到了苏峤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孔嬷嬷,劳您仔细些照顾外祖母了!”
“放心吧表小姐!”
听到凰岑染的嘱咐,孔嬷嬷转头笑了笑,轻声应下。
“大师兄?”
“嗯?”
凰岑染背着手跑到苏峤面前,居然发现大师兄难得提倡了呆。
“在想什么呢?”
“嗯……情况可能比我们之前预料的要庞大一些。”
此处人多口杂,几人都没有多说,直到回了院子才开始讨论。
“下午我去了趟闻风阁,获得消息,这几个月,周围几国都兴起了一个所谓梦迷教门的宗派,宣称可以让人在睡梦中增强体魄。”
将几张纸放在桌上,苏峤的心情有些凝重。
“增强体魄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有效果?”
翻看纸上的内容,凤荻提出了质疑。
“但事实上,确实有效果。”
几人陷入了沉思,凰岑染眉心的凤凰印记浮现,落雨飞了出来。
“落雨说,魔族有一种秘法,可以透支人的潜能从而获得短时间增强实力的目的。”
凰岑染抬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样子,他们是计划在凡间开宗立派,收集信仰之力。”
右手食指轻轻敲着石桌,苏峤开口说道。
“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他们来错了地方。在这里收集的信仰之力,基础没用。”
“为什么?”
苏峤此言一出,凤荻和凰岑染都被搞糊涂了。
“各仙皆在凡间建设宗祠,以信仰之力锤锻仙魂,怎么会没用?”
凤荻疑惑。
各个大界的降生本就是为仙界提供信仰之力,以补灵气不足的。若是没用,那仙界?
苏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凰岑染,回覆道,“自然是因为染染。”
“我?”
这下子两人更迷惑了。
“我们如今进入的世界,并非这个大界的主位面,而是用作增补的次位面。”
苏峤顿了顿,继续说道。
“从染染重生的那一刻起,这个大界的主位面就已经去不了了。也就是说,只要染染还在世,这个大界的主位面就永远无法进入。”
“所以……对仙界来说,主位面也好次位面也好,只要是在大界之中,信仰之力都可以被利用。但是对于修仙界来说,只有主位面的才行?”
苏峤向凤荻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显然对某些人突如其来的机智很是欣慰。
“是这样。不外照旧得尽快把沐令纭找出来,若是大部门人的身体潜能都被透支,恐怕这个位面也会瓦解,到时候就欠好办了。”
凤荻颔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明天你去暗地打探一下,查清沐令纭的下落,我和染染进宫,请天子下令铲除此教。”
凤荻颔首,对苏峤的部署并没有什么异议。
越日用过早膳,凤荻拿着自己的灵剑就快快当当出了门。按着闻风阁递来的消息赶往每一地方谓梦迷教门的聚集点。
吕府。
估摸着到了下朝的时辰,凰岑染和苏峤一起乘着马车驶向皇宫。这一次,她不是清河公主,而是闻风阁主的门生。
勤政殿。
凰柠赟坐在案后,看了看手里薄薄的几张纸,抬头看向苏峤。
“你说此教会祸及国本,可有证据?”
苏峤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通常受过此教所谓祝福的人,只需要服下藏红花水,不出三息,立马碰面色灰败。若是陛下不信,找人一试便知。”
“那你又为何见告于朕?若认真四国危急,不是更切合闻风阁的利益?”
“因为凰灵是染染的母国,是她求的。”
苏峤并没有解释所谓闻风阁没有争霸之心,而是将这份劳绩顺手递给了凰岑染。
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女人,凰柠赟喉头滚了滚,“染染,委屈你了。”
凰岑染摇头,“皇爷爷,染染不委屈,皇爷爷对染染最好了!”
明明是奉承的话,可配上小女人那天真如稚童般的眸子,却显得格外真诚。
见目的到达,苏峤微微一笑,带着凰岑染起身告辞。
“待陛下查明真相,不才自会进宫助陛下解决此事。”
凰柠赟摆手,示意孙德胜将两人送去宫门口。
待到两人消失,凰柠赟轻轻揉着额角,叹了口气。苏峤态度倨傲,可也正是这份傲气,让他对这内容信了七八分。
“暗一,查。”
一道清风吹过,桌上的几张纸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