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尚云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后，看了看表，还没有到七点。
拿起书，准备晨读，可想起要办出租车公司，脑子也就乱哄哄的，基础看不进去书。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穿上棉衣，带上手提包，就往交通局赶。
走到路上，突然记起应该买点烟，这求人服务，不送礼，起码应该给一支烟。
该买什么价钱的烟呢？
这把尚云着实考住了，他不吸烟，也不清楚这当官的都吸什么牌子的烟。
他一路走着，用眼睛审察着街道商铺的牌子。
终于在县政府楼劈面发现了一家名烟名酒店，他走进店，看着五花八门的烟，不知道买啥为好。
名烟名酒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看着转来转去的他，问道：
“小伙子，你这是去求人服务吧？”
他说道：“是的，有点事，想求一下人，请他帮个忙。”
老板娘说道：
“那就用软中华，一条770元。”
啊！怎么这么贵！
一条烟比一只大母羊还贵！
“如果是一般的事，用苏烟也可以，一条450元。横竖这送烟也就是个晤面礼，真的要服务照旧需要……”
老板娘说了个半截话，他听了个半截话，说道：
“我只要一盒，就随便给递一根，就是给打个招呼，不是去送晤面礼。”
老板娘说道：
“打招呼那更考究了，烟一定要上档次。这烟就是身份的象征，抽两元钱烟的就是种地的，抽十元钱烟的是打工的，抽十七元钱烟的是乡镇干部，抽二十三元钱烟的是县上干部。”
原来这烟另有这么多意思，那抽软中华的是那个意思？
看着他在认真听，老板娘接着说道：
“一看，你就是个不吸烟的，刚出来在道道上混的。我老实告诉你，你想要把自己妆扮成什么人，就从烟开始。”
从烟开始？第一次听人如此说。
“小伙子，人对人的第一影响特别重要，求人服务，就要舍得，你懂吗？”老板娘笑着说。
老板娘不亏是老江湖，什么事都知道。
尚云咬了咬牙，说道：
“就来一盒软中华。”
老板娘递给他一盒软中华，说道：
“这就对了，这软中华烟就合你的身份，零卖一盒80元。”
他递给老板娘一百元，老板娘一边给他找钱，一边说：
“如果需要送礼就来我这里，我这里有接纳来的名烟名酒，可以给你优惠一点。”
“是的，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再次惠临你的店。”他微笑道。
“我看你就是一个豪富大贵之人，此去，一定会有朱紫相助。”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把二十元递给他。
“谢谢老板娘。”他说着，走出了名烟名酒店。
九点钟来到交通局，在二楼办公室见到了马春露。
“马秘书，我是车护士介绍来的。”他一边拆烟盒子，一边自我介绍。
马秘书抬起头，望了一眼他，说道：
“车护士说你是有钱人，果真如此，抽的是软中华，不简朴。”
他带笑道：
“马秘书，来一根。”
马秘书用手指了一下头顶的牌子，说道：
“办公室禁绝吸烟！”
“真是欠美意思！”他把抽出的一根软中华放在了马秘书的面前。
“证件都拿来了吗？”马秘书问道。
他从手提包里取出来身份证，递给马秘书。
“租房条约，营运车辆停放园地批准文，公司名字，合资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公司章程和制度，都拿出来！”马秘书说道。
“这……我没有！”他没有想到需要那么多。
马秘书抬起头，望了望他，说道：
“你是不是想办个皮包公司？”
“不是的，不是的！”他连忙解释，“简直是我不知道。”
马秘书一脸严肃样子，说道：
“九九红服务总公司，你是怎么办来的？你没有去工商局挂号吗？你没有合资人吗？你没有租房条约吗？”
“都有的，我以为这出租车公司只要你们局里审批了就行了。”他解释道。
马秘书说道：
“我现在问你，你准备上几辆出租车？”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他如实回覆。
“你没有想好？
你连上几辆车都没有想好，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是不是以为我闲的没事，你想拿我消遣消遣。
你以为办出租车公司，就像你办的九元九信息服务公司，只要一间屋子两个凳子就行了。
这出租车公司最少得三到五个合资人，要有停车场，最少得上四辆以上出租车，还必须要有牢固的办公场所。
这些你都没有，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想到这么庞大，也没有想到马秘书会骂他有病。
“你们这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就是傲气冲天！”马秘书指着眼前的软中华说道，“没有挣下几个钱，就冒充起了有钱人，还拿着软中华招摇过市。”
车护士呀陈护士，你看看你给我介绍的这人，简直就是……。
在办公室事情，最熬人，也许这个马秘书想拿他出气。横竖这倾听服务开始以来，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由着马秘书倾诉吧！
“你看看你，妆扮得人模人样的，却欠好好做人做事，整天就想着天上能够掉下个馅饼的事！”
“想开出租车公司，笑话，你有五六十万吗？”
“没有钱，就不要装有钱人！”
“还骗车护士，在车护士面前装有钱人，我最恨你这样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下次让我看见你和车护士在一起，我一定让全环江县人知道你是个骗子！”
他妈妈的，这大清早出来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默默地走出办公室，低着头向前方走去。
“小伙子，进来！”名烟名酒店的老板娘看见了低头拉蒙的他，打开玻璃门，弹出头叫他。
“是不是碰灰了？”老板娘神秘地问道。
他没有言。
“小伙子，进来，我给你说，这求人服务，一定要脸皮厚。”
“小伙子，我看你刚在社会混，没有社会经验，我建议你去书店买一本厚黑学，拿回去好勤学习一下。”
“小伙子，给我说说，你想办啥事，我认识的人多，也许能资助你！”
他抬起头，望着老板娘，说道：
“我想办个出租车公司，可现在没有合资人，也没有找到停车场，也没有租到合适的屋子，也没有想好公司的名字，也没有钱。”
老板娘笑道：
“小伙子，你太逗了，你什么都没有，还想着要办公司？”
他抬起头，望着老板娘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天空什么也没有，星星照样会出来。”
老板娘收起了笑容，重复道：
“天空什么也没有，星星照样会出来。这句话太好了，那个名人说的？”
他抬起头，言道：
“不是名人说的，是我说的。”
老板娘重新到脚审察了一下他，说道：
“你要么是一个疯子，要么是一个怪才！”
他笑了笑，走出了名烟名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