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传说中掌乐上仙飞升的神地,千百年来本仙得空之余有幸来过几回,不外那时并未仔细欣赏这一片大好河山;如今同君行一道前来,却也览尽了江南的水天一色。
陵阳富足,却也养人,无论是江边涣衣的女郎、亦或是叫卖的商妇,个个生的水灵。江南本就多雨,湿润的气候更适宜滋养美人。
怪不得这烟柳阁选花魁能吸引大把人物呢,原是美女如云那些个达官贵族皇亲国戚都是些贪财好色的主,当朝太子心思深沉,也不知来烟柳阁做什么。
另有贺兰君行,他此行又有何目呢?
本仙转头望了眼贺兰君行正若有所思,却未曾想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我失去重心一下跌到了他的怀里,霎时一缕清新的草药香气围绕开来。
我赶忙起身,本能撇过头去缓解尴尬。
“欠美意思,刚刚在想事情。”
他舒展眉眼,桃花般的眸子满是笑意。
“无妨,倒是这马车影响明明想事情了。”
说罢,又从袖口取出一块糕点递放到了我的手心。
我摸着尚有余温的糕点,心间一暖。
“我是小孩子吗君行?”
贺兰君行一双灵动如水的眸子生的漂亮,只是微微一笑便让我愣了片刻。
“这马车欠好,惹明明不开心了。”
他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挖苦着我,吃着香甜的糕点本仙觉得脸有点发烫,这种感受前所未有,抚了抚跳动的心间我有些茫然。
不外多久马车慢慢悠悠的停下了,许是路上颠簸,我有些晕车,甚至下车后竟然开始恶心反胃,这放在旁人眼里还以为是新婚小伉俪来度蜜月老婆有喜了。
我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任由君行扶着我走进了客栈。究竟舟车劳顿本仙身体吃不用,也没时间在意这些了。
……
在陵阳多待了几日,同君行游山玩水品尝了诸多美食,却丝毫没有若流的消息,本仙巴巴的望着铜镜施法依旧毫无效用。
转眼,烟柳阁选花魁的日子到了,楼阁坐落在陵阳最富贵的地界,红柱拔地而起足足撑起了六层,泛着红晕的灯笼一圈圈挂满了房沿;果真是有钱人云集之地,一个个穿金戴银好不富贵;君行同本仙找了个清静些的地界,位于视野开阔的二楼,却见楼下舞台正劈面放有一张长椅,赫然坐着太子。
这厮,真是一点太子的样都没有,竟然同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坐在台前,二楼雅座他是一点不想碰。
本仙内心正料想着,突然一声清脆吸引了我的目光,先前赠与之秋的令牌叮叮当当跌落在了我的脚边。
这……肯定是之秋有事找我,本仙捡起令牌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君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本仙尴尬一笑再借方便之名搪塞了他几句便急遽跑了出来。
烟柳阁侧方的走廊,一边是尽收眼底花天酒地的陵阳,一边是人满为患热闹特殊的楼阁。
之秋半倚着长柱侧身坐在大红色的栏杆上身形修长却是个小少年,他侧目,见我来了便跳下栏杆神秘兮兮的对我笑着。
“怎么了之秋,有什么发现?”
我顾不得太多,也不含血喷人张口就问道。
“明明,这烟柳阁满是妖气,恐是有些道行的狐妖。”
之秋似乎有所忌惮,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狐妖……
按理说狐妖不应在凌阳这等富贵的地界啊,一般荒山僻壤,旅途客栈才见几只狐妖;这烟柳阁充满妖气恐狐妖不在少数;只可惜我仙气尽散,刚刚进门却并未察觉到。
怎会有如此斗胆的妖孽,在若流统领的地界放肆挑选花魁?
这样操办若流怎会无所察觉?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那若流呢?可有消息?”
我有些急了,赶忙问道。
“有,今晚选花魁,振国侯也会来。”
之秋见我着急遽回覆道。
我抬头看了眼之秋,点了颔首;他却突然微侧身子凑到我耳边说道:
“贺兰君行真是个碍眼的家伙。”
之秋刚说完便隐身而去了,我猛然转头恰巧望见君行向我走来,依旧是一袭白衣,月光撒下恰似画中之人;近在咫尺却又触不行及……
“明明,你怎么去这么久。”
他眉眼浅笑,似是松了口气。
我一时语塞,只觉得这样的景象似乎许久以前便见过了,可现在却遥远的不敢触碰了。
“贺兰君行,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阻我?”
马上就要找到若流了,压在心里许久的结,我今日便要问清楚。
“君行对明明一见倾心,自是想明明在身边,但是明明更喜欢自由,待伤好了,明明就自由了……”
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徐徐暗了下来,言语中透露着落寞。
“那天我突然泛起替你挡刀,不觉得奇怪吗?”
我将信将疑,另一句脱口而出。
“明明手中的剑,君行在古书中查到些皮毛,知道它是上古神器;怕是这一剑砍了明明的仙身,君行从来都知道鬼神之说,却不知为何明明要替君行挨这一剑。”
君行突然抬头一缕目光向我投来,温暖灼热叫人不敢与之正视。
我看着他一瞬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究竟为什么替他挡,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怕他六神无主只是那一瞬头脑发烧便撞了上去。
“君行,你说什么一见倾心,不外是我长得像你一位故人吧?你不也说过么,把我认错了……”
不知怎的,本仙竟然说出了这一番话;但见君行脸色煞白一瞬失神。
“我救你不外是巧合而已,别想太多。”
这几日的相处,本仙确实有些动容了,但,又怎么可能呢?我也不外是个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