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连消带打
顾明姝也没法带着一身黏腻入睡，便喊了暖风备热水。
可沐浴后，伺候她易服的暖风突然发现她后背旧伤竟又破开了。
暖风心里不是滋味，觉得秦越实在太不知疼惜人了，下手没轻重。但想到二人好不容易圆房，便把牢骚咽了回去，只是拿出药膏来为顾明姝处置惩罚伤势。
“这箭伤已经数月了，没想到还没好利索。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您……您不舒服别总咬牙自己忍着，也要与王爷说。这伤，照旧得好好将养才行。”暖风到底照旧心疼她，红着脸劝了句。
顾明姝知道她误会了，但并没解释，只说：“这箭伤不发作，我都快忘了。”
暖风以为顾明姝是在给秦越打掩护，马上恨铁不成钢起来。
“那情感好，您多疼频频，看能不能想起这伤是怎么来的，到时候抓住元凶，也好为你出口气。”
三个月前，顾明姝孤身出京游玩彻夜未回，顾家儿郎们急的连夜去找，结果就在京郊在一处山崖下找回了奄奄一息的顾明姝，看身上的伤也明显是被人所害。
顾家震怒不已，自然想找到凶手讨回公正。然而，顾明姝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怎么会泛起在那又怎么遇袭，也全然不知。
暖风这话是反讽，可顾明姝却点颔首应了下来：“你说的不错，说禁绝哪日我就全都想起来了。”
她确实是不记得其时自己是怎么伤的，又是谁伤的，但她记得自己是为秦越出的京，至于受伤，置β也和他有关。
前世她因为有这种推测，怕顾家对秦越再有偏见，所以就咽下了这笔糊涂账，但今生差异了，她一定会查清楚的！
暖风不知她此时心情，还当是个托词，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
云千雪将家中下人的所有混名册都交给顾明姝，自然也不希望她闲着。
天还未亮，所有的王府管事就在云千雪授意下，命令所有人停下手中事情，等新王妃重新部署，管事们更是早早就守在了梧桐苑外。
那会儿，顾明姝应付完秦越，才歇下没多久。
翠微和暖风为她轮流守夜，很快就知道了外面的事。
翠微气愤不已：“只是混名册换了小我私家拿，为何要全部都重新部署活计？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折腾小姐！我这就去把人打发了。”
暖风却一把拉住她。
“把人打发了，转头全府乱套，是你来担照旧小姐担？这管家的事儿才接过来，就出全府停摆的大纰漏，你想小姐被戳脊梁骨吗？”
“可是……”翠微照旧犹疑，她实在心疼顾明姝，这都没休息多久呢。
“王爷是个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若小姐再抓不稳这实权，日后可怎么活？”暖风当机立断，“你去喊小姐起来，我去应对外面的管事。”
顾明姝本就觉浅，两个小丫鬟说话的时候，她就惊醒了。
听着两个丫鬟的部署，她心中便盘算着：暖风稳妥，翠微还需多历练。
“翠微——”
她轻声召唤，小丫鬟马上撩帘进来，伺候她易服起身。
不多时，顾明姝就出去了。
彼时，暖风已经将人引入花厅。花厅虽掌了灯，但因人实在太多，所以依然影影绰绰地光线昏暗。
众人见顾明姝来，便要齐齐参拜，顾明姝却摆摆手。
“虚礼便免了吧。我这院儿不大，王爷也才歇下不久，吵醒他就不妙了。”
整个花厅马上一静。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交流眼风。
虽说楚王妃逼着秦越来梧桐苑住的事儿他们也有耳闻，但谁不知道秦越恨顾明姝入骨。他一个大男人，真不想留在这里的话，有的是措施走人。
可没想到，他竟真的住下了！
管事们原本对顾明姝挺不以为意的，甚至已经做好了种种欺负人的计划，现在心里却都打起了突突。
“唉哟，我们这泰半夜地扰您清梦，我们实在有罪。”为首一嬷嬷突然膝弯一痛，扑通跪倒，她一怔尔后顺势行了大礼，“老奴祁氏，主管大厨房采买，夏冰东炭等杂事也是老奴过手。”
顾明姝就让翠微拎了灯笼，凑近照祁氏的脸，她则跟已往边仔仔细细地看，边把人扶起来，笑盈盈道：“祁嬷嬷不必行此大礼，我记着您了。”
有人打了开头，后面的自然依样画葫芦。
但顾明姝没再让人跪，只一个个认过脸去。
其实这些人，她全都认识，他们都做过或者即将做什么肮脏事儿，她心里更是门儿清。
前世她面对这种局面，梧桐苑里也没躺个秦越借光，这场战险些打的焦头烂额。
眼前这群倚老卖老捧高踩低的人，逼着她连夜部署人事，但又种种不配合。第二日家中照旧出了种种状况，弄得云千雪和云太妃各唱红白脸将她重新贬损到尾。
如今重来一回，顾明姝的心态已经完全差异。
“诸位都是府中老人，而我却只是个新人。府中一应事务皆不怎么熟悉，不如……”
她还没说完，打头那祁氏突然插嘴打断她。
“娘娘千万不要自谦，您是老祖宗钦点的你，即是不熟悉王府事务，想必在将军府时也是理家妙手了。您只管放开手脚部署，我们唯您马首是瞻！”
这是生怕她不做什么部署，所以先扣过高帽子来。
若是她不做部署，那就是辜负老祖宗的期待，那就是将军府教女无方。
顾明姝却八风不动，只笑盈盈道：“全靠老祖宗抬举。我们将军府一共也就几十口人，哪比得上王府家大业大。侧妃娘娘更是精明强干，一切事物都料理地井井有条。”
她坐回圈椅上，端起茶盏抿一口：“这样吧，乍然改制恐府中生乱，各人暂时一切照旧，本王妃也好勤学习一番娘娘到底是如何治家的。”
祁嬷嬷道：“可老祖宗要王妃掌家，必是想看王妃的本事。您不作为，岂不是辜负了老祖宗一番心意？”
顾明姝闻言轻笑起来，可直勾勾盯着祁嬷嬷的那双桃花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无。
“原来，云侧妃在时，你们就是这样听部署的？”
她神色冷下来，“嗒”放下茶盏，将整个场子都震地为之一静。
“她为人柔顺温和，本王妃却没什么好脾气。若有人想教我做事，不妨现在就站出来，随我去见王爷。只要王爷认您是尊是长，我绝无二话。”
祁嬷嬷终于闭嘴了。
顾明姝扫视众人，问道：“诸位另有什么此外意见或者建议吗？”
剩下的人，现在都知道王爷是宠着她，能为她撑腰的存在，谁还敢有什么意见。
顾明姝极有耐心地等着，特别诚挚地一个个看已往，直接把所有人都看到低头了，这才真心实意地笑起来。
她温柔总结道：“既无异议，就辛苦诸位继续按往常做事了。侧妃娘娘宅心仁厚，待你们不薄，希望你们也别躲懒耍滑给她脸上抹黑。须知，即便日后本王妃掌家，云侧妃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会抹黑主子的欺主恶仆，王府绝不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