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出来,孤峭挺拔的紫芒山上,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紫雾,整座山看起来,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
紫芒山掌门何崇阳欣赏着这团紫雾,心中一片空明。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节奏缓慢自然,就像这徐徐流转的紫雾,以及那迎风跳跃的紫芒。
何崇阳微微一笑,从脚步声中,他已经判断出,来人是他的大门生,姜未欣。
紫芒山传承千年,曾辉煌过,不外更多的时候,都是默默无闻。到他这一代,在整个洞天,已经没几多人知道了。
不外,在姜未欣身上,他看到了门派的未来。
姜未欣今年不外三十出头,却已经晋升暗阶。或许再过二三十年,便能晋升光阶,无论是抵达光阶之巅,照旧晋升地阶,他的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
“师父。”
何崇阳抬起头,眼前的青年才俊,即是他的自得门生。因为修炼速度太快,姜未欣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越发年轻。
“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山下练功。”
在修炼方式上,他和他的门生并不相同。
他的修行,是置身其中,感受紫雾的游动,变化。
他门生的修行恰恰相反,是冷眼旁观,从外部来视察紫雾。
谈不上孰对孰错,他也并没有计划和门生为此争辩。
每天清晨,他的门生,都在山下望山观雾。连续了十几年,阴晴雨雪,从未中断过。今天却例外了。
姜未欣道:“山下来了客人,要参见您。”
“难得,紫芒山已经好几年未曾接待客人了。是大霜林吗?”
姜未欣摇摇头。
何崇阳微微惊奇。
紫芒山周边,并没有其他门派,唯一交好的门派,就是大霜林了。除了大霜林,他还真想不到另有什么客人。
“是哪一派的客人?”
“对方说,他来自问天宗。”
“以天为名,还真是有勇气。”何崇阳淡然一笑,倒不算是取笑,“新兴的门派吗,我怎么没听过?”
“门生也未曾听过。不外,他的衣服上,绣着一株青萍。”
姜未欣提到这个图案的时候,显得有些谨慎,何崇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问道:“青萍图案,有何不妥吗?”
“我派外出游历的门生,传回来消息,说今年泛起了一个神秘的门派,四处造访其他门派。每当他们造访后,那个门派暗阶以上的妙手,都市尽数消失,再也没有泛起。
“没有人知道这个门派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这些暗阶妙手去哪儿了,不外,许多门派都显得有些紧张。据门生所说,这个门派的图案,就是一株青萍。”
何崇阳伸出食指,轻轻在石桌上敲击着。
这是他感兴趣的时候,会下意识做出来的行动。
“听起来,倒是令人有几分好奇。另有吗?”
何崇阳知道,应该另有此外原因,否则光凭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门生不会特意来找他。
姜未欣想了想说:“来到我们山下的那小我私家,年龄在二十岁上下,实力只有风阶。”
“嗯?二十岁?风阶?”
何崇阳愕然。
任何一个出生在洞天的人,只要不是先天灵源有缺,都能轻易修炼到风阶。
对方二十岁却只有这个实力,就足以证明,天赋相当糟糕。
如此平庸的人,怎么会跟那个神秘的青萍有关系?
预计那个青萍,也是以谣传讹的事情。
何崇阳正计划让姜未欣推辞掉造访,姜未欣先提醒道:“师父,您别忘了。风阶实力,可看不到紫芒山。他不仅看到了,还轻而易举走了进来。而且,他就似乎知道我会在山下修炼一样,见到我丝绝不意外。“
姜未欣的提醒,又勾起了何崇阳的兴致。
他徐徐点了颔首,紫芒山的紫雾,也是一个护山大阵,寻常修炼者,是不行能闯进来的。
风阶实力能进来,只能说明,他跟紫芒山有旧,知道破解之法。
“带他过来吧。”
一炷香的功夫,姜未欣带着一个青年,来到了何崇阳面前。
何崇阳仔细盯着青年看了看,只能得出“平庸”这两个字。青年胸前的那朵青萍,也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来我派所为何事?”
“我叫张明益,奉师父之命,来邀请紫芒山妙手,加入我派举行的问天盛典。”
“问天盛典?我听说,有一个神秘势力,四处造访各派,造成了各派妙手的消失。是你们问天宗吗?”
何崇阳问道,语气很温和,像一个可靠的父老。
“应该是。”张明益老老实实所在头。
何崇阳没有就“消失”追问,接着问道:“问天宗在那边,我怎么从未听闻?”
“问天宗来自凡间。一年前,刚刚来到洞天。”
何崇阳微微颔首,凡间门派若是出了光阶妙手,便能来到洞天,他是知道的。这样一来,问天宗的宗主,或许就是光子阶妙手了,还算厉害,究竟他也才是光师。
“你是怎么知道紫芒山的,以你的风阶实力,应该走不进来。”
张明益答道:“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他来过紫芒山,也知道进山要领。”
何崇阳接着问道:“看来,你师父和紫芒山有旧,他名讳是什么,多大年纪?”
“他叫魏青,和我差不多大。”
“何崇阳想了想,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心想,魏青的知识肯定也是听问天宗宗主说的,便问:”你们宗主叫什么?”
“我师父就是宗主。”
何崇阳徐徐睁大眼睛。
二十来岁的光阶妙手?
见何崇阳有些愣神,张明益说道:“我师父说,他领悟了大道,希望将毕生所学,分享给全大陆的妙手,于是举办了问天大会,遣我们这些门生出来邀请各派妙手。”
对于张明益的话,何崇阳已经颇有些不相信了。
无论再厉害的天才,都不行能在二十几岁,晋升光阶。要么张明益在说谎,要么,魏青驻颜有术。
至于这个问天大会,听起来实在太可疑了,他并没有多大兴致。
他摆了摆手:“我派常年隐居,不问世事,你回去吧。”
“师父说,如果对方不愿加入,就让我们脱手,以武服人。”
张明益拔出了剑,对着光阶妙手,神情里没有丝毫畏惧,彷佛他不是风阶,而是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