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仁安堂。
黄昏回抵家中的李来喜依旧感受惊魂未定,一个诡异天气中泛起的妇人将他引到了一座疏弃多年的老坟。
要害是这老坟中居然还传出婴孩的啼哭声,光是这一件事就足以成为李来喜的一生阴影。
在一番惊恐之后,躲在柜台后的李来喜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又从柜台中拿出了一个钱匣子。
打开钱匣子,只见原本匣子中价值十两银子的铜钱竟然酿成了一堆纸灰,只需轻轻吹一口气便就随风飘扬开来了。
这如何照旧他刚入手时的铜钱,明白就是世俗黎民家中烧的冥币纸钱!
“咳咳咳!”李来喜一边用袖子拍打着面前的纸灰,一边捂住口鼻咳嗽着:
“见鬼了,见鬼了!明天得去城隍庙里请陈半仙来看看了!”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店中的伙计也都已经下工回家了,至于李来喜的婆姨则是在后院计划着今天的晚饭。
仁安堂中现在只有李来喜一人!
就在李来喜惊疑万分之际,突然一阵黑影从他的窗外闪过。
本就已经疑神疑鬼的李来喜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立即手忙脚乱地将店门一封就计划往后院躲去。
可是就当李来喜刚把店门封上的一瞬间,通往后院的小门也突然自行紧闭了起来。
见此情形,李来喜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往柜台下方的暗格中藏去。
这是李来喜平时藏钱的地方,就连店中伙计也都不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
李来喜躲在暗格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间内的消息。
“咔嚓,咔嚓…”
似乎老鼠啃咬木头的声音。
“咔嚓,咔嚓…”
声音还在继续。
悉悉索索的声音连续了很久,一直躲在柜台后的李来喜也一直屏着呼吸,他都感受自己快要窒息了。
而就在李来喜快要憋不住的下一瞬间,声音终于停止了。
李来喜闻声大起胆子偷偷从木板的漏洞中往柜台外望去。
屋内空无一人。
李来喜见此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啊呜…看看…”
一个声音突然从李来喜的耳边传来,不知何时,李来喜的脚下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木洞。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将头伸进暗格之中,咧着一嘴尖锐又不齐整的牙齿好奇地看着李来喜。
暗格之中狭小局促,李来喜见状立即放声尖叫,疯狂地挣扎着,用脚狠狠地踹向老汉的脑袋。
老汉见状却是基础不惧李来喜的挣扎,他的眼中露出了野兽般兴奋的神情,整小我私家直接以奇怪的姿态从洞口钻进来,然后狠狠地咬住了李来喜的小腿。
李来喜一个吃痛,立即嚎叫了一声,并开始疯狂挣扎,他想要从这个暗格里出去。
但是老汉却不给他时机,伸出苍老而又满是皱纹的手死死扒住李来喜的身体,甚至尖锐的指甲直接死死地嵌入了李来喜的身体里。
还不待李来喜再次挣扎,这一次老汉却是已经将泰半个身子钻进了洞中,随后瞄准李来喜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
不外一会儿,李来喜便生生没了气息,而在他的不远处,谢必安手持引魂幡,冷眼旁观了整个历程。
这个历程中谢必安一直都是缄默沉静不言,也基础没有任何脱手的计划。
不是因为谢必安讨厌作为市侩的李来喜,而是因为,这老汉也是凡人!
纵然他是白无常,也无权干预干与凡人之间的任何纠葛!
看着徐徐失去生机的李来喜,这是谢必安来了这么多天遇到的唯一一次和死人搭上边的事情,同时他也更搞不懂崔判官给自己这个差事的动机。
难道就是让他来这里拘一个市侩的亡魂?
这也太有头无尾了,哪怕他是枉死的。
眼见李来喜已经没了生气,谢必安收拾了一番思绪正计划挥舞引魂幡将李来喜的阴魂勾出时,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谢必安的行动。
只见襄阳城城隍带着两位枷锁将军二话不说直接破门而入,对着李来喜的亡魂就是一拘。
襄阳城城隍冷冷地看着谢必安,公务公办道:
“生死簿有差事,此处李来喜今日阳寿止此,特命本府来此拘魂,谢上差请莫要多事故障!”
谢必安见此情形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襄阳城城隍虽然对谢必安的反映颇感惊讶,但是行动上照旧一甩手带着浑浑噩噩的李来喜亡魂往城隍庙赶去,也不与谢必安说些局面话。
而就是谢必安与城隍的这一来一回之间,杀了李来喜的那个老汉却也已经从门洞中钻出,远远逃出了李家村镇。
谢必安看着老汉逃跑的偏向,感受老汉的做派怪怪的,心中大致有了一些推测。
倒是闻声而来的李来喜婆姨看到李来喜恐怖的死状和满地的鲜血立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而在另一头,李家村,李老五的家中。
一个身着道袍的山羊胡羽士端坐在首位,一身丧服的李老五却跪在地上抱着对方的裤腿苦苦恳求。
“仙长,您就行行好吧,只要能让小的进三仙斋,哪怕是打杂,小的也愿意。”
山羊胡老道闻言摇了摇头,用缥缈的嗓音幽幽回道:
“你这痴儿,仙缘不足,若是强求也只是给你自己徒惹业障。”
李老五急道:“可是仙长,为了给你们收集桃花癸水,我婆娘她…”
“恩?!”山羊胡老道闻言立即皱起了眉头,鼻腔中的声音显然对李老五适才的话颇为不满:
“你媳妇自己体弱多病,产前罹世与我三仙斋何关?”
“贫道念你与我凡间本家有些因缘,故而平日里对你多有提点,却不想这居然酿成了你这伧夫俗人肆意攀扯的由头!”
“真是厮闹!哼!既然如此,贫道便不打扰施主了…”
言罢,山羊胡羽士站起身来就计划往门外走去,而李老五见状却是死死地抱住了对方的大腿,急声道:
“仙长勿怪,仙长勿怪!小的一时情急,说错话了!”
山羊胡羽士见此这才点了颔首,重新将屁股挪回板凳上,沉声道:
“那这个月的桃花癸水?”
李老五闻言立即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不能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