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的,要不是那女人回来,我非把狗羽士的脑袋扭下来不行。”
许雄骂骂咧咧,一拳锤在桌上,那木桌不外普通材质,哪能经得起他一拳,就地炸成几半。
柳毅正用抹布擦拭剑身,笑道:“让他多活几天而已。狗羽士不行能永远跟在秦王和飘雪真人身边,想杀他,总会有时机。”
虽然柳毅说的轻松,但一想到白衣似雪的女子,脸上的笑容照旧徐徐收敛。
“辟谷境吗?果真厉害。”
柳毅回忆起昨晚的场景,他和许雄联手正要将赤练道长轰杀。
结果白衣女子从天而降,气势惊人,随手扔出一条丝巾就将两人捆了起来。
哪怕许雄双手有千斤之力,也无法从丝巾中挣脱。
“法器!”
柳毅眼里闪偏激热光线,他从秦王口中了解过不少关于修炼境界的信息。
练气境,引灵气入体化成法力,再以法诀为引导便能施展出种种术数。
当灵气淬炼躯体,脱离肉体凡胎,便能辟谷禁食,不食人间烟火,光是吐纳天地间的灵气就能满足躯体所需,这就是练气之上的辟谷境!
辟谷境相比于练气,不仅是法力更为雄厚,最大的特点即是能祭炼法器,发挥种种不行思议的功效。
“不知道将天龙第二变修成,能不能晋升辟谷境!看样子照旧要多找些害人的妖怪杀杀,早点升级才是正道。”
柳毅喃喃自语,感受到与辟谷境真人的差距后,他心中升起对力量的渴望。
两人虽然对赤练道长充满杀心,但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在河滨小屋中耐心期待。
到下午时,有上千戎马从西京偏向而来,进入泾阳城,将整个都市控制起来。
同时,在城外靠近泾河的一处大平地上,有工匠开始搭建高台。
泾阳城四方皆贴上通告,有人专门向周围黎民宣读。
“自今上登位以来,天下灾异频发,雍州大旱半载有余,关中千里饥民遍野,黎民民不聊生。孤王不才,怜民生之艰,将于泾河之畔向天地神灵祭祀,求神灵垂爱,解黎民倒悬之苦。”
泾阳城虽然因为背靠泾河的关系,受灾情况没有其他都市那么严重,但依旧大地开裂,作物难以生长。另有疯涨的物价、不停涌来的灾民乞丐更是让泾阳黎民叫苦不迭。
所以秦王要祈雨的事一传出来马上引发惊动,人们交相谈论,除泾阳外,周围城镇的民众也全都往这边涌来,想要一睹秦王真颜。
一时间,秦王仁义之名响彻雍州大地,不少人将他与当今天子进行对比。
……
时光流转,一夜平安已往。
自从柳毅复生以来,连续对战祸斗、狐妖、鬼兵,来回奔忙数十里,虽然身体扛了下来,但精神上的疲惫是无法消除的,这一夜恰好给了他休息的时间。
一觉醒来,柳毅顿觉神清气爽,体内法力运转顺畅。
“泾河龙君,真是期待啊!”
柳毅低语,与许雄吃过早饭,急遽向城外高台奔去。等到了地方,许雄自己留在外面,不想去见赤练道长和秦王,说是一看到他两人就想打死。
柳毅苦笑,也就任许雄留在人群中。
秦王早就邀请柳毅加入祈雨仪式,虽然昨晚闹了些不愉快,但柳毅可不想因此放弃这个时机。
那可是泾河龙君啊,一头遨游天地的真龙!
“哈哈,孤王就知道柳卿会来。”
秦王一见柳毅,脸上绽放出笑容,上前亲执柳毅手掌,十分的热情,似乎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一幕看的赤练道长双眼喷火,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为秦王鞍前马后奔走多年,都没有获得这样的待遇,一个与秦王相识才几天的小书生居然能被秦王亲握手掌,简直岂有此理!
“小子,你也就这两天好活了。等它脱手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赤练道长嘴角扯出一抹狞笑。
赤练道长恼恨的模样被柳毅收入眼中,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直到看到不远处的白衣身影时,目光才凝重起来。
飘雪真人,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昨晚脱手制服许雄和柳毅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柳毅见她面覆轻纱,看不清具体长相,但从眉眼间也能看出她的容貌肯定不俗,只是不知这样一个超凡女子,怎么会投靠到秦王麾下。
或许是注意到柳毅的目光,飘雪真人秀美微蹙,周围温度降低不少。
柳毅心中一动,想到之前从狐妖处奖励的魅惑术。
一个能够魅惑异性的术数,说到女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想到就做,柳毅这时也是鬼摸脑壳,居然对飘雪真人施展出魅惑术,主动上前笑道:“昨晚让真人见笑了,还请真人恕罪,不要放在心上。”
“小子自找苦吃!”
赤练道长嗤笑一声,飘雪真人性子冷淡,哪怕他效忠秦王多年,这女人对他说过的话也不凌驾三句。
更不要说是柳毅这种新人,还主动搭讪,自找没趣。
谁料接下来的一幕让赤练道长眼珠子都差点滚了出来。
飘雪真人眉头舒展,竟对着柳毅微微颔首,朱唇轻启,“无妨!”
“哈哈哈,能够让真人开口,柳卿真是有本事。要知道就连孤王一日间也很难听到真人说上几句话。”秦王大笑,将气氛缓和起来。
几人攀谈间,时辰很快便到。
柳毅等人留在高台下,而秦王则身着华美冠冕,脚踩台阶,神色庄严的一步步走上高台。
高台上,三牲齐备,有五彩珍果献祭,散发出缕缕宝光。
秦王上台,周围成千上万的黎民全都闭上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台。不少人暗自祈祷,将希望寄托在秦王身上,希望他能得天地看重。
“皇天后土,天地神祇。”
“孤王司马邕,怜黎民生民之苦……”
秦王宝相庄严,声若洪钟大吕,向天地神灵祈祷降雨。
不知为何,柳毅想起秦王在城门前被辱骂到大哭,要灭人满门的模样,就觉得有些滑稽。
“可惜是装模作样,提前排练的一出戏。”
柳毅冷冷一笑,与秦王接触这么久,虽然对方没有明确见告,但从只言片语间他也能猜出这场祈雨仪式不外是场演出而已。
“起风了!”
“天啦,你们快看,有云来了!”
……
黎民们发出惊喜大叫,随着秦王的祈祷,天地异变陡生。
风刮起黄沙,越来越大,吹动旗帜飘扬。
阴云遮盖苍穹,黑压压一片,像是要吞没大地。
“要来了!”
柳毅双眼大睁,紧盯不远处翻腾的泾河。
终于,一声迷茫咆哮在天地间响彻。
轰!
巨物将河水破开,腾空而起。
鳞甲森森,水浪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