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由令郎买单
公孙鞅果真停下脚步,看向王陆,又看向月牙楼——青楼能回覆“法是什么”?这说法真是闻所未闻。
“你们是认真的?”公孙鞅连‘王兄’也不喊了,生疏感明显。
“虽然。”王陆自信地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说真话。
公孙鞅又看向嬴政。
嬴政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原本都顺风顺水的,对留下公孙鞅有着六七成的掌握。
结果现在……
嬴政心中的叹息就没停止过,认为王陆这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的失。
至于现在公孙鞅看向他——嬴政有思量,既然留不下公孙鞅,那至少别再和王陆弄僵关系。亏一个就足够了……
“王兄……说得没错。”嬴政硬着头皮道,“答案就在里面。”
公孙鞅的心情马上要多庞大,有多庞大。
【法是什么?】
它的答案不在庙堂之上,不在先贤书卷之间,竟然在……在青楼之内?
离谱!
不仅仅是公孙鞅觉得离谱,跟在后头一直伺机而动的成矫也觉得离谱。
但他很乐意嬴政这样,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时机展示自己。
“把它藏好。”成矫把袖中的书卷塞给心腹扈从,随后从人群中走出,走到公孙鞅面前。
“公孙先生。”
“嬴政荒唐,并非秦国人皆荒唐。”
“先生问‘法是什么?’,成矫有解。”
公孙鞅“哦?”了一声,并没有行动,显然是等着他回覆。
成矫清了清嗓子,背诵道:“法,一国之秩序。法乱,则国乱;法清,则国清……凡违法之众,必绳之以法……”
前头背的还算流畅,但后头就开始磕磕巴巴,用了成矫自己的语言描述他脑海中模糊的影象。
和原文比力起来,遣词用句也许只有七八成相似,但原意倒是清楚表述出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三百多字总算是背完了。
“公孙先生,这就是我对于‘法’的理解。请先生见教!”成矫说道。这篇文章是他在知道公孙鞅会提出这个问题后,立刻让朝中文笔好的大臣写的,书卷上的墨迹都还没完全干透。他相信这篇“回覆”,不敢多说,却至少能获得公孙鞅的满意。
“尚可。”公孙鞅评了一句成矫的回覆,他没兴趣知道是否是由本人亲自作答,这不重要。就好比嬴政这一路上,许多时候也是王陆借他之名在行事。这方面不重要,御人本就是他们能力的证明。
只是成矫的这篇回覆,确实难以感动他。方方面面虽然俱到,但每一点都能在书卷上找到,就像是一篇东拼西凑的文章。
“谢先生。”成矫有些犯嘀咕,他不太明白公孙鞅的回覆是好是坏。
“公孙先生,不如进去瞧瞧政令郎的答案?”王陆依旧坚持让公孙鞅进去,究竟强迫他和自己讨厌的工具待一块,时间越久,他发生的不满情绪就积累的越多。这对于他离秦有很好的推动效果。
“……”
公孙鞅多番思量,心中定下主意。秦国就两位令郎,成矫算是深入了解过了,现今就剩下嬴政。
等一会进月牙楼,如果他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回覆。那这次秦国行到此为止,明日即可起身前往下一个国家。
“好。”
公孙鞅主动进入月牙楼,一帮人才紧随着上去。
月牙楼的老妈子算是看清楚了,今日的重中之重不是别个,就是那个板着脸的麻衣书生。
老妈子倒是挺好奇的,到底这书生什么身份,竟然让秦国令郎都跟在后头。
“女人们,快下来!”
老妈子嗓子又尖又细,嚎一声,整个大堂就没有一处听不见的。
没多久,八九十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莺莺燕燕扎堆下来。
还别说,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六国使者外,基本都没见过这个阵势。
公孙鞅的不满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虽然,他身体康健,也喜欢女人,但在他眼中,面前这些可算不上。
“政令郎?先请?”老妈子向嬴政道。
嬴政脸都白了,前头是公孙鞅,后头是成矫和六国使者,旁边是王陆。这么多人面前要是敢花天酒地,那真是脑子被猪啃了。
“不必。”嬴政不愿搭话,爽性闭上眼睛装死。
老妈子又机敏地看向公孙鞅,早就觉察到他身份纷歧般。
“这位令郎先来挑?”
公孙鞅直接无视了她。
“我来。”王陆也不知道公孙鞅讨厌什么类型的,就爽性什么类型都来一个。
“她,她,她,她,另有她们,其他人不用。”
老妈子颔首,取了她们的牌子,又走到成矫和六国使者面前。
他们在公孙鞅面前自然不敢放肆,也各个冒充正人君子,目不斜视,无视老妈子。
“坐。”
王陆招呼公孙鞅坐下,他们一桌由六张一臂长的小方桌拼成,桌上嬴政和公孙鞅坐主次位,王陆和史迁对坐,至于那群女人则挤在中间。
成矫和六国使者在四周坐下,他们距离不外七八步。
“你们的答案呢?”公孙鞅问道。
“答案就在这。”王陆继续胡诌,基础不怕最终被揭穿。横竖等公孙鞅忍不住了,就说他没发现就行。
公孙鞅环视四周,除了看到一堆月牙楼的女人外,再没有看到其他。
这里真的有法的答案?
公孙鞅对此相当怀疑。
“令郎,喝些什么?”月牙楼的女人们开始招呼。
“品茗。”王陆没法喝酒,就只能这么说。
“其他令郎呢?”
公孙鞅不吭声,嬴政回“随王兄”,史迁倒是想喝酒,但月牙楼的酒可不自制,他欠美意思让人破费,便也只品茗。
——这些人来月牙楼只品茗?
女人们面面相觑,这么久以来,这样的客人可真稀有。
“令郎要不上去歇息歇息?”
她们继续出招,这酒水的分成可是不小一部门的收入,想分而攻克。
只是压根就没人搭理她们。
公孙鞅造就在寻找“法的答案”,嬴政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想早点逃离这里。至于王陆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不亲眼看着公孙鞅离秦,他就吃欠好,睡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