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晋阳城(一)
“年老,到晋阳了!”
一众人栉风沐雨,衣服破成烂条,路上没有遭山贼,也没有山贼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但山林夜路,枝条丛生,许多七横八叉的枝条上另有一些带着荆棘的植物,它们把他们的衣服勾扯得这么狼狈。
为首的年老看了看自己的破烂衣裳,又看了看晋阳城。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只用了一天就到晋阳,嬴政他们就算不是乘马车,每人一匹马从邯郸直奔晋阳,也绝对不行能比他们快。
“年老,我们在这守着?”有人提议。
“晋阳城进城的人如此多,光靠你我几个怎么能够?”年老准备好李牧将军给他的手令,这组手令除了可以征用军营的军马外,还可以让怙恃官员进行一定水平上的配合……更准确的说是资助。
怙恃官员不必理会一位将军的手令,军政差异体。但现在是秦国质子逃亡,事关整个赵国利益,怙恃官员看得手令,自然会着力资助。
他们下马进城,直奔晋阳城最近的县令府。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县令府前的看守衙役,瞧他们衣衫不整不像好人,就拦住了他们。
“我们来找县令,秦国质子逃离邯郸,晋阳乃是他归秦朝的必经之路,请县令辅以抓捕。”
年老解释,李牧将军的手令在这样小的仕宦面前欠好使,不如用嘴解释来得快。
“如此啊,快请进。”
衙役领着他们来到县府大堂,县令正在和他的门客讨论什么工具,看到他们几人后,问道:“你们这是遭山贼了?”
“打得可真厉害,衣裳都碎成这样。”
“……”年老亮出李牧手令,“秦国质子嬴政及其母,协同行商吕不韦、书童王陆逃离邯郸。请大人派人看守城门,抓捕嬴政!”
县令马上从堂前的主位上下来。
手令上都是有赵国用特别手段制作出来的,造假不了。
县令接过手令看了看,基本就确定了它是真的。
再者,谎报秦国质子逃亡,谁也不能获得利益,所以这消息一定是真的。
“你们可把画卷带来了?”县令问道。他自己都只在邯郸受封的那一年见过一次秦国质子嬴政,照旧他七八岁的时候。如果没有画卷,嬴政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他也分辨不出来。至于其他几位,更是如此。
“带了。”
年老把贴身包裹里面的四幅画卷取出,即便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这画卷照旧完好如初。
县令打开划分看了看,嬴政和赵姬的面容五官画的最清晰,细细看都不是最近画的,可能有半年以上的旧画。另外两幅,行商吕不韦、书童王陆,墨迹有些晕开,是最近画的,但五官等远不如嬴政和赵姬的来得清晰。
仔细一瞧,县贵寓至少有三五人比力像王陆和吕不韦的。
“好,本官这就派人把画抄几份贴在城墙,再派人城门严查。”
这时,堂前的门客道:“大人,直接派人在城门处严加看守,那就是打草惊蛇。秦国质子瞧见城门前如此多的人,说禁绝会掉头离开。到时反而倒霉于抓捕。”
年老和县令皆点颔首,言之有理。
“那我们应该如何?”
门客道:“宽进严出。现在的城门处如往常一样,不增加一兵一卒。但进城之后,我们再另设关卡,对所有进城的人进行一一严查。这时候查出秦国质子,我们也可以立即关闭城门,来一个瓮中捉鳖!”
“此计甚好!”县令夸了一句,将画卷交给擅长丹青绘画的门客。
……
接近晋阳,吕不韦和赵姬的马车慢慢慢下来。
否则,任谁看到一辆狂奔的马车要进城,又很快出城都市惹人怀疑。
“政儿,他们会没事吗?”赵姬担忧道,这是她一路上问的最多的问题。
“令郎会没事的……”这话吕不韦自己都不怎么信,他认为现在回邯郸绝不理智,但为了慰藉赵姬,他也只能违心利用。
“前方三里就是晋阳城了。”吕不韦把发髻改了,面须也处置惩罚了一番,和原来的他大致只有五分相似,不是熟人预计不能认出来。
赵姬的妆扮就更彻底,因为女子的妆容可以靠外物改变,赵姬简朴乔装妆扮了一番,让自己酿成一个相对普通的妇人。
“赵夫人,马上到城门了。”为了以防万一,吕不韦道。
赵姬应了一声,声音有些紧张。
马车慢慢挪向城门。
吕不韦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要稍有异常,他就会带赵姬逃走。
马车距离城门仅百步的距离,吕不韦捏马鞭的手都在用劲。
“快点走,都不要在城门这里堵着!”
“你,你,你,另有你,靠边,不要堵人家马车。”
城门处的士兵吆喝着,在看到吕不韦驾着马车,非但没有检查,反而让其他行人让开。
直到宁静进入城门,
吕不韦才松了口气,心道,邯郸的追兵果真还没有跟上来。否则这里的城门肯定有一大堆兵设卡检查。
车厢内的赵姬也同样放下紧绷的神经,小声说道:“要是政儿这时候也能随着我们便好了。”
吕不韦听到后,有些无奈。
政令郎会听那王陆的糊涂话,可能是政令郎在邯郸一直没有同龄的朋友,骤然蹦出个王陆。
一时兴奋而失了判断,听信了错误的决断。
吕不韦开始担忧,也不知道嬴政和王陆回邯郸之后会怎么样。
眼下时节,邯郸肯定全城戒严,搜查政令郎。
王陆,贻害不浅啊……
吕不韦的马车入城后,准备朝着城东约定好的地方去更换马车。
但其门路上竟然有一堆士卒摆着路障拦着。
“此路不通,往另一侧入城。”士卒劝返,一些行人黎民马上骂骂咧咧,可他们完全没有松开的计划。
就有人打关系牌,“我认识你家爹娘”、“我是你大叔、大姨……”云云,也都全部被拒绝,无人敢放行。
“……”
吕不韦坐在马车上,比行人处得高,看得远,路障之后通道一切正常,并没有泛起拦路士卒口中说的“路坏了”的借口。
马上,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