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这？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
王陆把足够分量赵国布币揣进袖中口袋，衣襟马上往一侧偏移。
有点重，不外没关系，这是幸福的重量，再多来点也不会嫌弃。
“客官，住店？”一个眼尖的店佣上前招揽。
赵国的经济要比秦国好，这街道上的门店要比同是国家的咸阳热闹许多。
王陆犹豫了下，自己身上背着行囊，这走来走去的不方便，况且一路纵马狂奔，身上几多有些男人味。
这样邋遢的就去见人，几多有些无礼。
“给我来一间房。”
“好嘞，里边请！”
王陆入住客栈，让店佣准备水桶和水，洗浴一番后换了一套洁净的衣裳。
做完这些，王陆前往秦国质子居所的路上又买了些礼品。
既然是造访，哪有空手登门的原理？
……
片刻之后，王陆左右手各拎着一堆礼品，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居所。
小小的一间茅草屋，屋顶能不能挡雨，王陆对此体现怀疑。墙面上也打满了颜色深浅纷歧“补丁”，一看就是墙面破了窟窿后，人为修补的。
“……”
堂堂秦国令郎竟然住这样的地方，真是遭罪了。
王陆腾出一只手，叩响木门——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门给敲倒了。
嘎吱～
一名美妇将门开出一道宽缝，警惕地看着王陆，问道：“你谁？何事？”
王陆瞬间猜出这美妇就是嬴政的母亲，否则也不行能住在这儿。
“阿姐，嬴政令郎可在？”
“阿姐？”赵姬一乐，自己这年纪，人家叫“阿娘”都可以了，面前的小伙子却如此老实。
赵姬把门彻底打开，笑道：“我政儿都和你差不多年纪了，你叫我‘阿姐’不合适。”
王陆摆出惊讶的神色：“我以为是嬴政令郎的姐姐呢。”
“咯咯咯～”赵姬掩嘴笑着，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
而王陆……哄女人有一手，随他爹。
“阿姐，”屋子不大，赵姬开门的时候王陆已经看到屋内没有嬴政，就问道，“政令郎现在人在那边？”
“这个时辰政儿在学堂念书。”
王陆马上问道：“学堂又在那边？”
赵姬没有直答，反而道：“政儿也快下学了，你现在去学堂恐怕恰好会错过，就留在屋里等，不多久政儿就会回来的。”
王陆一琢磨自己对邯郸也不熟悉，留在这等反倒是最稳的措施。
“阿姐，那就叨扰了。”
“这些是我路上随便买的一点工具，阿姐请收着。”
赵姬对懂事的王陆越发满意：“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快进来坐。”
王陆进入屋内，都不需要转头，狭小的屋饰一扫眼底。
除了桌床之外，就一台织布机。说他贫无立锥一点也不为过。
赵姬给王陆倒了杯茶：“还不知道你姓名。”
王陆谢过茶后回道：“王陆。”
“秦国人？”
“算是吧。”王陆有点奇怪，“阿姐怎么会觉得我是秦国人？”
如果是口音，王陆虽然会秦国的乡音，但现在用的是怙恃亲口中的“普通话”腔调，和各国的乡音都差异。
赵姬一笑，回道：“你的口音确实不像秦国。但认识政儿的只有秦赵两国的人，赵国人一向对政儿直呼其名，也只有秦国人才会称谓政儿为‘令郎’。”
王陆点颔首，露出了然的心情。他看了看四周，试图从居所中了解出嬴政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屋内的工具实在太洁净，他基础没有线索可以推理。
于是很直接地向赵姬问：“阿姐，政令郎是个怎么样的人？”
“政儿啊，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赵姬开始滔滔不停，“从小被人欺负了，都不还手，畏惧伤了别人。”
王陆：“……”
——阿姐，你对“善良”有很大的误解啊。政令郎小时候挨欺负了不还手，那叫懦弱啊。
“政儿的学习虽然欠好，但很努力……”
王陆：“……”
——阿姐，如果不努力，学习欠好，这是可耻的；如果是努力了，学习还欠好……这就有点可悲了。这说明咱政令郎的天资不怎么行啊。
“另有……”
随着赵姬的详细解释，王陆开始怀疑起娘亲说的【祖龙】、【始天子】到底是不是同一小我私家？
这现在的政令郎，也太……太不堪了吧？
“阿姐，就说到这吧。”
王陆心里充满了同情，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应该兴奋的。
传说中的嬴政竟然如此一般，那即便让他回了秦国也无强大秦国的可能。
自己灭秦大计的路上少了一座巨山，这不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吗？
王陆笑了起来，这趟来赵国邯郸不算白来。
“阿姐，政令郎快回来了吗？”
赵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道：“马上了。”
……
嬴政拎着竹简，面无心情地在路上走着。临近家时，他看到敞开着的家门口，眉头快速一皱。
“门外没有停着马车，不是吕叔。”
“有外人？”
嬴政心中好奇又有些担忧，却不敢加速脚步，就怕跟踪在他后面的赵国探子有所觉察。
“娘，我回来了。”
嬴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进屋内，在看到王陆时体现地惊讶：“娘，家里来客人了？”
赵姬道：“政儿，他是秦国人，王陆。”
王陆起身作揖问候：“政令郎。”
嬴政只是回了礼，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视察王陆，王陆同时也在视察他。
——这位政令郎看起来真是平平无奇，除了阿姐说的问题之外，这外交能力似乎也很一般，显得木讷。到目前为止，险些没有和自己开口说过一句话。
“好，很好！”
王陆忍不住笑着说了出来，自从娘亲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后，这是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万事开头难，灭秦大计却得了个开门红。
等会回到客栈后，得多点几个菜好好庆祝一下这次不战而胜。
王陆越想越乐，脸上的笑容压根遮掩不住。
嬴政微微皱起眉，问道：“好，很好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