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北边的一个边陲小镇上,大部门人家已经熄了灯火,只有少数富贵的大户人家还在照灯,或者家里有红白喜事的也是要照灯的。
唯独在这小镇北边寂寂的荒原中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忽明忽现的磷火和飘忽的篝火照亮了阴翳的树林,篝火磷火都是不要钱的。
篝火前围坐着一群铁盔壮汉,明亮的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庞,脸上的灰迹证明他们刚刚经历过异常的挫折,或是一场战斗。身后的帐篷破烂不堪,咆哮的风穿过帐篷的洞,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悲痛,使得这篝火也多了几分严寒。
今晚他们只能露宿荒原了,想到这里他们难免眉头紧锁,去借宿?怕是没有人会信任一群看似可以随意杀死平民的八尺壮汉的。
尽管篝火很亮,但仍拂不去他们那吃了屎般的心情。
“查查”草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所有人立马警惕起来,提起了身旁的马刀。眼神中露出必死的决心。空气瞬间凝固下来,似乎在末日前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窸窣的脚步声和浓重的呼吸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警惕着壮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有人吗?”一声平静的问候划破了压抑的寂静。因为风声的原因,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出详细。
其余壮汉都放松了手掌,但都没有搭话。唯有为首的壮汉脸色又黑了一些,手掌与马刀贴的更近了,似乎随时可以拔刀而出,左腿也在不停蓄力,有着对敌人一击必杀的气势。
“驻镇小卒而已,客人可有什么事?”为首的壮汉答道。身上的装甲和武器已不允许他们使用此外身份,寒酸的驻地和身上的灰迹,为贫民防卫野兽的驻镇军是最切合条件的,也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身份。
“山人客此,但求借宿一夜,顺便问路。”声音清晰了,很年轻,听上去照旧个半大孩子。
遥遥的,那壮汉只望得一个矮小消瘦的黑影,似乎那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在这他们都难以生存的荒原,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能活下来?
这实在太荒唐了。
所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人很危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的模样终于显现,十一二岁模样,还算清秀,看上去有些削瘦。
“大叔,我要借宿一晚,行吗?”那少年道。
那大叔仔细端详这少年,手中的马刀已经抽出半分。
没有回覆少年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里情况荒芜,小兄弟可不应泛起在这里啊。”既然不适合的人泛起在了不应该泛起的地方,那便一定有所图谋!
“哦,在下荒原部落中人,受族公之命外出历练,只是行李半路让人偷了去,故而寻客借宿一晚。”那少年答道。
壮汉们都听到了少年的搭话。出自部落?十一二岁外出历练?行李没有照看好被偷?谁信啊!
出自荒原上的部落难道不会照看行李吗?族公会让一个十一二岁还不会照看行李的小屁孩历练?当我们是傻子吗?
但这看似蹩脚的理由,却让那为首的壮汉放松了警惕,若是敌人特工肯定会编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和齐活的装备,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要打理的切合自己编造的身份。
但这少年还穿着粗布衣,虽说有些磨砂,但照旧比力洁净的。就这,还敢说自己是荒原人?荒原自个都不认识好吧。
很显然,这个少年真的只是来借宿的。
随后招了招手“来吧!”
尔后那少年在其余众壮汉的震惊中走向篝火,然后熟练的坐下,从身后的小包中拿出一块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肉,支起木棍开始烤肉,还不忘添柴火旺旺火,似乎自己原来就是这群人其中的一员。
那些大汉直接原地石化,“老大尽然信了他说的话,而且我们都没饭吃呢,他竟然有肉!”
那为首的壮汉也只能无奈摇头苦笑,没想到这小子脸皮这么厚。
“叫什么名字?”那壮汉道。
少年抬起头,火光照耀着他弱小的身躯,眼睛和星空无缝衔接,身后的树林越发静谧,少年洋溢着青春的希望,那一刻大汉觉得这个世界都在应运他而生。
“我?我叫李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