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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田讲百日故事

画脸

浅田讲百日故事 昆山有水 2817 2021-08-30 20:58:20

  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网友,他叫阿闻,就读艺术大学。第一次晤面时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因为他很纤瘦且皮肤苍白。他一年四季都穿长袖玄色高领衫以及长裤。他很喜欢画画,尤其是油画。

  曾问他为什么总穿高领,他回覆说因为他脖子有伤不想露出来。我们很少聊到对方自身的事情。

  “愿意当我的模特儿吗?”在一次看画展的时候他突然问我。

  “我?不了。”我干笑摇头。

  他的侧面还蛮悦目的,五官很挺但黑眼圈很深,眼睛也有点儿红,可能是常熬夜的关系。他的耳前边缘有道长长细细的疤。

  “你觉得人最怕什么?”他眨了一下眼,徐徐移动到下一幅画前。

  “怕什么?怕逾越自己能够理解的事物吧。”我跟在他后头,发现不少女孩子往这边看。大热天有人穿着高领黑衣长袖简直很怪。

  “例如?”他继续问道。

  “第四度空间?鬼、恶魔、神?或者巧合的事情、机缘的状况、因果报应。”

  “鬼不行怕吧?”他用充满血丝的双眸深深盯着我,“我在闹鬼的画室画画,却从没碰到过。”

  “闹鬼?”对一个极端喜欢灵异的人来说,这是不能放过的八卦。

  “艺术大学的右侧大楼地下室。”

  我低头眯着眼想,曾经听说艺术大学闹鬼,说什么有幅画里的人会走出来。

  “要旅行吗?”他转头望着我。

  带着异样的好奇心,我追随着阿闻来到艺术大学。这所大学已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任何一栋修建物都可以归类为历史文物。

  我随着他来到大学右侧的大楼门口。

  突然冷了下来。

  我转头看看四周,才下午快两点而已,这样的大热天竟然吹来令人有点儿发寒的凉风。我莫名感应一阵不安。

  “你怕冷吗?”他头也不回地问我。

  “为什么这样问?”我感应不解。

  “因为……下面很冷。”他打开极重的玻璃大门,突然一股强风吹袭过来,似乎有什么工具跑出来一般,而我整小我私家竟然因为这意外之风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

  我尖叫着快速站起来。

  阿闻没有理会我的举动,也没有转头看,只是径自走着。我赶忙追随在他后方。一下楼梯,四周的空气似乎瞬间降了好几度,周围灯光昏黄,一闪一闪,怪可怕的。

  我搓搓自己的双臂,加速脚步。

  下了楼梯厥后到地下室,那里有个小教室亮着灯,上面的挂牌写着:画室。

  阿闻拿出钥匙打开门。我跟他一踏入画室内,里面那极重的油画味道便扑面而来,很浓厚,让人有些喘不外气。

  “我一般在这里画画。”阿闻面无心情地看看四周。

  “我能看你的作品吗?”我捏着鼻子询问。

  阿闻没回覆我,自顾翻找工具。

  画室内的四周摆放着无数作品,中间堆放着几个石膏像,墙上挂着油画或水彩的优质画作,有一幅很醒目——在教室前方有幅很大的油画挂在上头,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脸。她的五官很美,眼睛是闭上的,皮肤白皙透亮,带着粉嫩,而配景是深蓝色的,就像是一个女人躺在水面上。

  我被那幅画深深吸引,很真实,有那么点儿熟悉的感受。我不禁赞叹画者的厉害,她让我想到蒙娜丽莎的微笑。

  我不禁伸手想摸这幅油画上的女人的脸。

  “就是那张闹鬼的。”阿闻突然说话,但没有抬头。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刚刚欣赏画作的闲情逸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底幽幽传来的一股毛毛的感受。

  “这张画?”我盯着眼前巨大的女人的脸。这幅画的感受是这么平静,怎么可能闹鬼?

  “不是要看我的画?”阿闻搬出几幅画。

  “哦。”我赶忙离开那幅画,转身来到他身边,尽量不去转头再看那幅画,可没来由地一直很在意。

  阿闻的画有十几张,上面全是女人,有裸体、有半身、有侧身、有躺着、有坐着,种种姿态姿势都有,惟一相同的是,那些女人全都没有脸。脸部不是一再地涂抹重画,就是空着没画,五官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你为什么不画脸?”我疑惑地问。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受身后怪怪的。

  “嗯,画不出来。”阿闻右手捏着下巴,左手扶着右手肘,开始沉思。

  “怎么说?”我看着他的侧脸,身后莫名感应不自在。

  “我想要逾越那幅闹鬼的画,虽然那张会闹鬼,可是画得很真实,很是不错。我一直想画出那种感受,可是却没有措施。”阿闻的语气里透露着重重的失望。

  “对啊,那张画真的很不错。”我的脊椎感应凉凉的,“对了,那张画怎么会闹鬼?”

  阿闻抬头看着我:“嗯,据说当初画那幅画的人,是将一个女人的脸皮狠狠地撕扯下来,然后用油彩涂抹在画里头,直接在上面重新画,才画了这张女人的脸,所以很是真实。”

  “真的假的?”我愣住。

  “无论真假,学校既然生存着这张图,就说明没有害处。”阿闻转头看那幅画,“不外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措施逾越那幅画了。”

  我兴奋地转过头。

  瞬间……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感受我的背后不自在了,原来那是有人在盯着我——那幅画上的女人原来是闭着眼睛的,她现在却睁开眼,一双深红色且极有光泽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我看。

  一股极为诡异的感受。

  “她……刚……刚刚是……”闭眼的啊!我很想直接说出来,可是嘴巴不听话,我的双脚也开始不听话地发抖。

  “就说这张闹鬼嘛,这幅画原来摆在校长室里头的墙壁上,由于她经常睁眼闭眼,所以就被拿下来了,但因为画得真的太好,所以不忍收起来,就这样摆在画室里头。”阿闻说完后,蹲下来收拾自己的画。

  “我……我该走了。”我的眼睛没措施离开眼前这幅画。那个女人在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很冷吗?”阿闻头也不回地问。

  “我在上面等你!”我什么都不管地赶忙拔腿就跑,爬上楼梯离开地下室回到一楼的地方。

  我打开厚重的玻璃大门,迎接了外头温热的阳光,却随即撞上警卫伯伯。

  “哎哟!小心啊!”警卫吃疼地摸着胸口。

  “对不起!”我赶忙致歉。

  “你从那里出来?”警卫伯伯看着我后方的大楼门口,愣愣地审察我,“这里的大楼废弃很久了,从来没有学生收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我是被人带进去的,一个学长带我去旅行地下室的画室。”我紧张地说。

  警卫一听,整张脸苍白。他看着我后方,突然看见极重的玻璃门前有个黑影慢慢在迫近。

  砰!砰!

  我听见撞玻璃门的声音。

  “异名,帮我打开。”

  啊!阿闻学长还在里头。

  我正要转身资助的时候,警卫伯伯鼎力大举拉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把我带离现场。

  “异名!帮我!帮我!”

  “你放开我啊!警卫伯伯!”我边挣脱边紧张地转头看,竟然看见阿闻拼命地捶打着玻璃门,他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畏惧得说不出话来,不再反抗,任凭警卫伯伯带走了我。

  “死小孩!你看到脏工具了!”警卫伯伯把我带到警卫室,倒了热茶递给我。我用那双冷冰冰的不停哆嗦的手徐徐接过来。

  “那里是有个画室,很久以前有个很有才气的学生常在那里画画。他在巅峰时期画了一张女人的脸,获得全国第一名,可是今后他再也画不出逾越那张的作品。久而久之就传言那幅画是用真实女人的脸画上去的。”警卫伯伯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电脑。

  我愣愣地看着他。

  “但,想也知道,那只是谣言啊!可是那位学生因为受不了谣言的攻击,他就在那里,半夜自毁自己的脸,用画刀割下自己的脸皮,忍着痛把自己的脸皮贴在油画里,再度画出逾越自己作品的女人的脸,但画完他就死了。”警卫伯伯进入校园的档案,点了一个视窗。

  “看,就是这幅。”

  我将视线徐徐移到电脑上,吓得我手中的杯子掉落。

  那幅画里的就是我今天看到的那女人的脸,另有那双极红的眼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女人会给我熟悉感了,因为她的模样有阿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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