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撤离前的日子

　　到了五月二十九日，撤离大队伍的“发电机行动”已经进行了三天，沙滩上的退却行动进行到最岑岭，八百多艘英国民用船只抵达，高明所在的第四营退却日期照旧遥遥无期。

　　清晨时分，德军地面队伍又开始打炮，咆哮而来的高爆弹将工事上的沙袋炸得乱七八糟，高明索性爬进弹坑中匍匐睡倒，同一个地方落炮弹的几率应当很低。

　　德军的三号坦克快要有五六辆接近了前沿阵地，两磅炮连续射击袒露了位置，被德军坦克集火攻击，轮子都给炸飞上了天。

　　看来德军终于开始正视残留在敦刻尔克的敌军，不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而开始正面进攻。

　　廖塞尔排的五个班打得只剩下了两个班，他们将散掉的三个班组合在一起，向退却却到下一个完整工事。

　　防御圈越往退却却人就越密集，那些建制损失最严重的队伍被撤下去，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他们所在的戴维斯连队损失惨重，又损失得不是最惨重，就这样悲催地继续直面战场。

　　新阵地有了一个混凝土修建，工兵们又将窗户用钢筋水泥封堵，留下炮位和射击孔。高明的班和迫击炮班组合在一起，除去布伦轻机枪外，另有一门两磅火炮、六箱炮弹，一挺马克水冷型重机枪。

　　由于敦刻尔克地域土质松软，多为沙地和沼泽，中型坦克开进去都难以行进，所以进攻城区的只有二号轻型坦克，但比起英国的玛蒂尔达步兵坦克，火力和装甲厚度要优越不少。

　　英国大兵们能依仗的，就是部署在阵地中的那些步兵炮，目标小，平射时威力惊人。他们向退却却也禁绝备将其带走，因为沙滩上还抛弃有更重更大的家伙。

　　高明亲自瞄准操炮，把德国三号坦克放近至四五百米的距离，都不需要发动技术，连续两炮将两辆德国坦克击穿。

　　然而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烂，德国空军瞄上了这座难以攻克的修建，斯图卡轰炸机的咆哮声慕名而来。

　　“快，快，都撤出去！”

　　他们列队弓着腰跑出修建，里面的重武器都不要了，横竖带英这时还财大气粗，败这点儿家当基础不是个事。

　　他认为自己照旧玩枪顺手，依托工事转战在敦刻尔克的瓦砾之间，单手端起李恩菲尔德步枪，远则发动远视技术，近则肉眼裸瞄，连续击毙六名德军机枪手，一其中尉连长，小兵不知道杀了几多。

　　高林斯的台甫开始传遍这座法国海滨小城，连沙滩上排队退却的人们都知道后卫队伍有位神枪手打得贼准。

　　连准将旅长哈根都带着《泰晤士报》的战地记者来找他。

　　“好小伙子，你的战斗事迹熏染了我们这里的每一小我私家，连蒙哥马利师长都听说了你。这样有用的人才也许不应葬送在这可恶的沙滩上，是时候考虑申请把你们营撤回到后方去了。噢，这里有两位记者，他们或许有兴趣倾听你的作战历程，不要怕羞，到旅部做个访谈吧。”

　　高明追随记者们前脚刚走，他们排残余的这些弟兄都兴奋地叫起来，激动地相互拥抱。回家的希望终于有了眉目，这时英国水师已经从沙滩上撤走了近十五万人。

　　高明悠闲地坐在旅部的桌子前喝着红茶，面前坐着泰晤士报的记者小姐姐，或者应该叫女士，另有一位男性纪录员。

　　她留着金色的海浪卷发，下巴稍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如果这是狗血的战地恋爱片，就应该有一个神枪手与美女记者一见钟情的故事。

　　高明警告自己不要动心，作为一位英伦绅士不应该脚踏两只船，碧昂斯小姐还在对岸的多佛港翘首以盼等着我。

　　“高斯林中士，你可以给我谈谈你战斗的历程吗？”

　　“虽然，没问题，”高明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侃侃而谈：“那是5月28日的上午，我们刚刚到达敦刻尔克的外围防区，前一天晚上我们一夜搭车急行军四十里，所有汽车不开灯，仅靠前车的尾灯和反光条，在夜幕中前进，跳出敌军的封锁线抢先到达敦刻尔克地域，那真是个绝妙的注意……”

　　十五分钟后。

　　“……那我能放过他吗？不能够。八百码开外！我一枪就干掉了德国鬼子的狙击手，而且其时另有雾，这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二十分钟后。

　　高明：“干那个德国坦克我是这么干的……@#$^&%!$#……*@34%#！”

　　泰晤士报的淑女记者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她身后的纪录员早已经停了笔，两人颇为无奈地对视一眼。

　　四十分钟后。

　　高明：“@#$^&%!$#……”

　　忍无可忍的女记者决定不再维持素养，打断高明的长篇叙事说道：“高斯林中士，由于时间有限，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再过几天，你的家人会在报纸上看到你。”

　　“那真是麻烦你了，小姐，我这人生性内向腼腆，也许上报纸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记者女士悄悄翻了个白眼，和他的同事赶忙离开了旅部。

　　高明还得接着回去加入战斗，不外他的四班已经重新部署了位置，紧挨着连指挥所继续反冲锋任务的后备队。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去前沿防守工事了，而是继续救火队员，遇到危机情况时实时上前支援。

　　他的几个战友十分谢谢，这样的待遇是高明带给他们的，甚至他们得知可以提前撤出后卫阵地，乘坐军舰回家，这也和高明有关系。

　　四班的班用机枪也被掩埋进了工事中，他们很快增补了一具反坦克发射器，一款要比铁拳火箭筒还要粗笨的单兵火箭筒。

　　事实证明高明的能耐不止是开枪，他趴在沙袋上发射火箭都是很是准，甚至有一枚火箭直接钻进了德国坦克的炮管里，直接炸膛炮管都裂成了六瓣。

　　连长戴维斯受惊地瞪大了双眼，这照旧人吗？

　　高明云淡风轻地把发射器扔到了小弟哈克和乔治的怀里，两位英国士兵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们好奇高斯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他比正凡人多一点力量属性，也就多十几公斤，但扛区区一个反坦克发射器，照旧轻轻松松的。

　　几天的鏖战下来，敦刻尔克城区已经酿成废墟，零零落落的德国坦克残骸成为天然的依托工事，德国士兵们依靠断壁残垣企图节节推进，也有许多德国阻击手藏在废墟中谋害英国军官。

　　高明在几天内连续发挥远视技术，死在他手里的德军军官和狙击手陆陆续续也有八十多人，德军将其称为敦刻尔克的死神。

　　六月二日，第三师师长蒙哥马利站在沙滩的指挥车上，抬起望远镜望着各处狼藉的废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再有十个敦刻尔克死神，也无法挽救眼前的颓败，通知一部门队伍前往海滩准备退却吧。”

　　旅部的传令兵带着营长的命令到达戴维斯连前沿阵地，连长戴维斯捏在手中高声道：“命令你部前往海滩乘坐舰船回国！”

　　“好哎！”连队的士兵们兴奋地跳起来相互拥抱，经过六七天的后卫抗击，他们掩护了三十万袍泽宁静地退却到英国大后方，战斗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该是退却回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