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静养

　　今晚是两个宫女在洗碗，秀儿走得晚，就顺便帮她们一起洗。

　　与前面两波缄默沉静洗碗的小太监差异，这两个宫女叽叽喳喳地聊着今天早上听到的事。

　　一个宫女拿着洁净的白布将盘子擦干，又伸手接过另一个宫女递过来的湿盘子。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早上李公公说，秀嬷嬷死了。”

　　“真的假的？”

　　“真的！听说她背后另有一位神秘人，就是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指使她做了什么，李公公也没明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死了活该！平时看她一副拽拽的样子，恰似她多大职位似的，上次我的馒头掉地上了，坠云姑姑说让我再拿一个，我去拿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秀儿手里的盘子滑落，掉在一堆瓷盘上，发出瓷器之间摩擦的尖锐响声，盆子里的水溅到另一个洗盘子的宫女身上，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水点。

　　“哎呀！”

　　宫女一下子跳起来，赶忙用手擦了擦，结果她本就湿漉漉的手，反而将那一片给擦湿了。

　　秀儿忙乱地从口袋里掏脱手绢递给她，不停地鞠躬致歉，“对不起！对不起珍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回去之后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珍儿不开心地瞪了她一眼，颇有不饶不休的架势，“这可是我的新衣服，你给我洗洗就完了？至少要赔我一件新的吧！”

　　秀儿再次鞠躬，“对不起，只是珍儿姐姐，我还没有发新衣服，下次发了再给你行不行？”

　　“那这件洗了，我穿什么啊？！”

　　那个擦盘子的宫女看不下去了，她劝珍儿，“好了珍儿，你不是另有两件旧衣服吗，先穿那两件，秀儿也不是故意的，你让她给你洗洗就行了。”

　　珍儿还想说什么，擦盘子的宫女又说道：“这会儿主子们都睡下了，要是吵醒主子们就欠好了。”

　　珍儿将手里的白布丢进水盆里，满脸不乐意地走了。

　　那个宫女冲秀儿笑笑，“你别介意，她就是比力爱美，你回去之后给她说两句好听的，把那衣服给她洗洗就可以了。”

　　秀儿谢谢地看着她，“谢谢小思姐姐。”

　　小思笑着点颔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擦盘子。

　　秀儿犹豫了一下，问道：“小思姐姐，你刚刚说的秀嬷嬷，是谁啊？”

　　小思擦盘子的行动不停，回覆她的问题，“你来得晚不知道，她之前是揽月宫的掌厨，厥后私下里收取行贿，被送去审讯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死了……”

　　秀儿心不在焉地洗着盘子，没再说话。

　　……

　　半夜三更，偌大的皇宫中一片黑暗，唯有一处，徐徐亮起微弱的光线。

　　不停的咳嗽声以及敲打背部的声音从肃穆的宫殿中传出。

　　年迈苍老的声音中带了忧愁，“娘娘，您先喝口水压一压，再这么咳下去也不是措施啊。”

　　中年妇女就着老嬷嬷的手咕咚咕咚喝了杯水，喝完后奄奄一息地趴在床边，脸上尽显老态。

　　她一开口，沙哑的声音让她一顿，“文嬷嬷…咳咳…外面…咳咳…怎么样了？”

　　老嬷嬷叹道：“娘娘，您先别忧心外面了，如今您的身体日况愈下，您应当好好静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