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太清楚怎么守旧秘密了。
他对苍龙七宿藏头露尾,苍龙七宿之间也是毫无了解,甚至一面都没见过。
想来想去,雨春来选了燕山月。
燕山月是苏州人,熟悉这里,而且是个念书人,去什么地方都比力方便,也不会引人注意。
燕山月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雨春来就是想让他去找那位藏在苏州的苍龙七宿。
可是苏州城这么大,到哪儿去找?
就算燕山月愿意大海捞针,也要有线索才行。
雨春来点颔首,走到画店后面的柜台旁边,伸手从给客人准备的茶杯中,沾了茶水,在柜台上写了一行字。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
这句话一写完,燕山月马上感受四周发生了什么变化。
李赤霞目光闪动,虽然有疑惑,却不敢确定。
但燕山月搜气术的感知中,四周的一切灵气都被阻遏了。
原本无处不在的污浊消失不见,这里似乎成了一块与世阻遏的孤岛。
此时,雨春来转身看着燕山月开口:“现在说话,只有我们三人可以听到。”
燕山月马上明白,这是很是高明的术数。
只是他不知道雨春来具体做了什么。
雨春来也没有解释,这是皇宫大内秘藏的古道术,十分玄妙庞大,几句话也解释不清楚。
他说起更重要的事情。
苍龙七宿的线索。
“那是个女子。”
此话一出,燕山月马上心中震动。
他不仅感受到了震惊,更感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
这个想法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如果找不到答案,就无法忍受。
燕山月苦思冥想,却始终抓不住那一丝线索。
雨春来和李赤霞看着燕山月的样子,都有些惊奇。
李赤霞忍不住想要作声问燕山月发生了什么,却被雨春来一个眼神拦住了。
这个瞬间,雨春来第一次展露属于东厂厂公的威严。
李赤霞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英气剑侠,居然被一个眼神看得不敢转动,不能转动。
那应该也是一个术数。
但只是一道目光就能施展术数,雨春来的修为未免也太可怕了。
不外李赤霞心中的惊涛骇浪,燕山月一无所知,他心里只想着抓住那一丝灵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山月突然获得了答案。
“女子!”
“天香楼!”
此话一出,雨春来皱眉沉吟,李赤霞一脸惊喜:“你想到什么了?”
燕山月惊喜所在头,然后脸上心情又变回了疑惑和不敢相信。
“但是怎么可能……为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李赤霞忍不住开口:“老弟,你倒是说清楚啊!”
燕山月苦笑一声:“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说清楚?”
其实适才他想到的,是杜十娘。
苏州城里,燕山月见过的女子,最高深莫测的,就是杜十娘了。
到现在,燕山月依然无法忘记,她对自己的劝告。
什么活到现在是运气好,不要加入不应管的事情。
越想,就越像是在体现神君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杜十娘还真有可能是苍龙七宿。
只是燕山月不敢确定。
他也不敢把这个推测告诉雨春来。
别看雨春来从进门开始,都是客客气气,一副很讲原理的样子,对青木社也是仗义执言,正气凛然地斥责。
可雨春来究竟是东厂厂公。
昨天唐午说曹福是苍龙七宿之一,今天雨春来就说他让曹福开口了。
曹福可是江南第一的权势之人,而且修为更是深不行测,要说雨春来没用什么可怕手段,燕山月是不信的。
这摆明了就是个绝世凶兽。
只是在燕山月两人面前暂时收起獠牙而已。
要是现在燕山月告诉雨春来杜十娘可疑,恐怕明天杜十娘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所以最终,燕山月只是告诉雨春来,他隐约有点推测,需要证实。
要等视察清楚,才气下结论。
雨春来点颔首,也不再追问,只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根细细的线香。
这线香平平无奇,基础没有香气,燕山月愣了一下,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此外什么工具。
然而这真的是线香。
雨春来告诉燕山月,他会藏在苏州城中,但不在天香楼。
要是燕山月需要找雨春来,就在画店里点燃线香,雨春来自然会泛起。
燕山月听了连忙颔首,小心翼翼地将线香收好。
然后雨春来伸手在柜台上轻轻抹过。
这个瞬间,燕山月和李赤霞马上感受周围的世界又回来了。
那守在画店大门的壮汉又走到燕山月面前,递给他一沓会票。
燕山月低头一看,十张白两,一张千两,加起来两千两银子。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燕山月甚至一时都算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能花完这么多银子,横竖一百年内都别想了。
雨春来却一副绝不在意的样子,他一边朝着画店门口走去,一边淡淡开口:“不要在人前显露,要害时刻劝人开口,不要吝啬。”
燕山月连忙颔首:“我明白。”
雨春来点颔首,也没说什么,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
他转身抬手一指李赤霞:“你跟我来。”
说完,出门扬长而去。
李赤霞和燕山月对视一眼。
燕山月低头想了一下。
李赤霞究竟是锦衣卫,东厂厂公雨春来让他去,是理所虽然,再说现在三人都为追查神君而努力,随着去也没问题。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间,燕山月抬头对李赤霞颔首:“去吧,李年老,我有线索就去找你。”
李赤霞点颔首,走出了画店。
燕山月站在原地,长出了口气。
门外,天上一轮圆月已经爬上天空,月光清冷。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夜深了。
燕山月走到画店门口,关上店门。
从店里侧门出去,到了后院,正好遇上出去做工的画工三人回来,燕山月连忙上去资助搬工具,忙忙乱乱,收拾好了就到正房用饭。
端菜的时候,燕山月母亲带着责怪问了他一句:“你怎么把画店侧门关了?我叫你用饭你都不理。”
燕山月马上心里一惊,那时候不就是雨春来没走的时候吗。
他连忙随便笑笑,乱来已往。
饭桌上,燕山月告诉画工,那幅镇店之宝,饮中八仙图卖出去了。
画工一挑眉,然后叹了口气:“卖了几多?”
燕山月笑着掏出那张一百两的会票,一手捏着一个角,展开在桌边一家人眼底转了一圈。
这下各人都愣住了。
画工简直惊喜到只剩下惊了:“你不能骗人啊!”
燕山月却笑着摇头:“那人说了……”
他站起来,模仿着雨春来淡然的语气,傲气深藏的神态。
“用的是画神像的技法,武艺已经熟练完美了。”
画工这下忍不住笑了,他狠狠一拍大腿:“行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