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算我自己的账
神轿之上，姚若翎扶着门框往下看去，怀里还攥着刚刚渡虚留下的长衣。
雪暴在单淑玉的术数下果真变得更大了，即便轿子能稳固地停在高空中，姚若翎的头发照旧被风暴吹得凌乱。
她从适才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往下看。
“小心点。”祁墨河悄悄来到她的身后。
“好。”姚若翎回到座位上，“河神大人，要怎么样才气送一个灵魂去鬼门关呢？”
适才她身上糊着许多碎雪，现在雪融化后她整个身子都湿哒哒的，即便已经冻得有些哆嗦，她也依然没有喊冷。
“是适才那个叫渡虚的人吗？”祁墨河没有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点颔首，而且打开了适才一直攥着的衣服，里面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光点。她只敢打开一点点，否则这个灵魂很有可能会直接消散于空中。
“这是他最后托付我做的事情了，原本我还想知道他埋在哪儿，可他并没有告诉我。还说他已经死了五百年了，早已经和这里的厚雪融为一体。”姚若翎很快又重新把衣服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祁墨河呼了口气，“原本灵魂彷徨于凡间过久，是不行能投胎的。可既然他托付了你，我带你去即是。”
姚若翎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真的吗？太好了。”
看她似乎放下心头大石，祁墨河的心情也好起来，“可是，我还没找你算好账，不能就这么允许你。”
“嗯？什么账？”姚若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下一刻，祁墨河就把她抱入了怀里，“算我自己的账…”
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各处坠入湍急的河流，他还没措施伸手拉住，无力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实在是太折磨了。
“河…河神大人？”姚若翎有点不知所措，直直地挺着身子不敢乱动。
“衣服都湿透了，冷得发抖也不告诉我。”祁墨河依旧没松开她，反而搂得更紧。他沉沉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的存在。
不是幻觉，是真实的。
姚若翎感受到自己衣服上的水分在逐渐消失，身体也慢慢变得暖和起来，一定是祁墨河施了术数。
她心脏砰砰直跳，“我…我也没有很冷。”
“小骗子。”祁墨河无奈一笑，松开了她，“账算完了。”
他从姚若翎身侧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颊已经通红了，眼间另有点惊骇。
“好…好的。”她结结巴巴地回着。
如果说适才在幻梦中见到的祁小仙是可爱让人心疼的，现在眼前的这位河神大人就是让人羞赧无措的。
也不是想吓她，祁墨河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头，“鬼门关可差异其他地方，普通人若是去一趟，灵魂就留在那儿了。而且那里有许多的鬼魅，届时不要被吓到。实在是畏惧的话，我帮你把眼睛捂上。”
“普通人也不会去鬼门关吧…”姚若翎小声隧道。
“呵呵…”祁墨河低声笑着，“你说的也是。”
普通人只有死后，才会去鬼门关。
鬼门关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它并不是在一个牢固的地方。
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里，里面黑压压的，基础看不清这个窟窿有多深。
姚若翎踢到了一个石头，窟窿间传来啪嗒一声的回响。瞬间数不清的蝙蝠飞起来，叽叽喳喳地让原本平静的窟窿很是喧华。
“嘶—”她有点惊慌起来，缩在祁墨河旁边。
“看来是到了蛰伏醒来的时间了，原本它们不应如此容易就惊醒的。”祁墨河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要去鬼门关的话，需要通过最黑暗的地方，窟窿只是其中一种方式。”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带着姚若翎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吵杂的声音就消失了。
“到了。”祁墨河流，“但其实说起鬼门关，要去的话秦邪的镇邪宫是最近的。他那里有一扇鬼门，打开即是鬼门关了。”
“哦。”姚若翎被适才的杂音闹得另有点模糊。
里面没有一丝阳光，走在路上感受到的严寒不比尽寒山低，它虽没有风也没有雪，但照旧很冷。
在走进地宫的途中，他们可以看到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共通的一点是，他们的身体都是像烟雾一样缥缈的。
祁墨河告诉她这些就是灵魂，死后他们自己寻到鬼门关来的。
姚若翎并不畏惧死亡，所以也没觉得这些灵魂有何等的骇人。可有些灵魂的身上，还可以看到受伤的痕迹，挂着血已经不算什么了，更有甚者是身体自己提着头颅在走路的。
她咽了口唾沫，紧紧地跟在祁墨河身侧。
来到一座大门前，开始能看见点亮光，一旁的灵魂看见那亮光后都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去。
祁墨河把姚若翎拉到一侧，制止她被灵魂冲撞。虽然说灵魂碰不到人，但沾染上这些气息，终归是欠好的。
“前面就是灵魂集中的地方，过了这扇门口鬼门关的神与仙便会出来安置这些灵魂。”祁墨河指着前面的一扇石门道。
曾经他就是在这扇石门前送走自己的家人的，但他也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了。
以后自己也要这样送走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吗？
想到这他的心情也有点庞大起来。
“好！”姚若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反倒是自己有点激动起来，“孟婆也会在这扇门后吗？”
“嗯。”
姚若翎再次打开那件衣服，但光点依旧只是一个光点，并没有像其他灵魂一样酿成正主的模样。
“渡虚去世太多年了，灵魂状态并欠好。”祁墨河皱起眉道，“恐怕他的灵魂需要亲自送到通行神官面前了。”
“很麻烦吗？”姚若翎不了解这些工具。
看着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祁墨河也是没有法子，“不麻烦，只是会有点冒险。等下记得，一定要躲在我的结界之内。”
说完他抬手伸出两指，略微颦眉像是默念了什么咒术，瞬间他们两人身旁多了一个球形的光圈。
这个行动不得不让姚若翎追念到幻梦里那个说‘请叫我祁小仙’的小男孩，但那孩子跟祁墨河的性格也差太多了。
“噗嗤—”姚若翎绷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