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家

　　第二章离家

　　冬天凌晨的气温很低，蒙蒙细雨夹杂着冰碴子砸在我的脸上才让我清醒一点。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村子，连续的低烧让我整小我私家迷迷糊糊的。老头抽着烟，两个眼窝深不见底。

　　朦胧中老头用他那树皮一样的手把我摇醒时已经是天亮了，我在车站的椅子上躺着。坐起来运动了一下感受身体好了许多，老头告诉我他把牛卖了钱，给我买了车票，还给我买了一部手机，让我有事就给村里打电话。

　　说完老头把剩下的五百块钱塞给了我，让我到了地方先去找一个叫怡莱网吧的，会有人帮我部署住的地方和事情。说完老头就走了，过了一会儿车来了，检完票就上了车。我也是第一次坐这种远程车，要凭据车票上的序号找到自己的座位。

　　邻座的是个小伙子，瘦瘦的，拿着高等诺基亚牌手机发着短信。我的座位靠窗，他看见我走过来便站了起来，我俯下身子坐了已往，他两只眼睛照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一会儿发着短信，一会儿玩着贪吃蛇，这款游戏我手机里也有，刚刚候车的时候，我捣鼓了一会儿老头给我买的手机。

　　坐了二十多分钟不知怎么的我就开始犯恶心，那个时候没坐过车哪知道这是晕车，觉得难受就躺在座位上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听外面的人嚷嚷说，这车没开一会儿就坏了，就这样停在路中间。

　　司机说电话没信号打不通，让我们在车里别动，到时候上面发现差池会沿着这条路线展开搜救。听司机这么说，各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我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真没有信号。那个小伙子也看了看他的诺基亚又放了回去，看来所有人都没有信号。外面风很大，司机领导各人回到车里避寒。

　　回到座位上，各人各自掏出自己带的零食吃了起来。小伙子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鸡腿啃着，没有了信号，他开始玩起贪吃蛇来。说实话我这时候也饿的不行了，从昨天晚上撞邪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不争气的咕噜的叫了一声。

　　小伙子预计是看出来我没有带吃的了，又拿了个鸡腿递到我面前问道：“你吃吗？”我没和他客气，究竟确实是饿了，剥开包装袋就开始狼吞虎咽。

　　他将手机揣兜里，好奇的问：“你是去古溪镇旅游的吗，身上这么不带吃的？”

　　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我是去看望一个亲戚的，只是赶车着急了就没买吃的。”我没有和他说实话，一来是畏惧遇到坏人，二来我总不能说我老家遭闹鬼了。

　　听到我是去探亲的，他似乎很惊讶，皱着眉头问道：“这个时候看望亲戚？你没听说古溪镇失事了吗？我这次回去就是因为这事儿。”

　　“失事？怎么一回事？”听到失事了，我心里有种欠好的感受，因为我就是因为村里出了事才被老竹匠送去那儿的。

　　他吃完鸡腿嘬了口骨头丢出了窗外，拿张纸擦了擦嘴说：“镇上最近一连死了好几个老头，都是上了年纪的。”他把纸团也丢出了窗外：“要说老人家上了年纪去世都很正常，但是差池劲的地方就在于死相都极其的难看，而且死法也都出奇的一致。”

　　“是被人杀了吗？照旧什么熏染病？”听到这些，我头皮都发麻，嘴里的行动停下来，准备听他继续说。

　　“听说都是脖子折断，嘴里咬着一根筷子，死后眼睛瞪的很大，就似乎要崩出来似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瞪着眼睛龇牙咧嘴的学着样：“而这些老人要么没有子女，要么子女都在外地，我担忧我奶奶一小我私家不宁静，所以我回去住一段时间。”

　　听到这儿，我想起了老头，他昨晚拿着筷子帮我驱邪，最主要的是，他那深不见底的眼框里没有眼球，也似乎是崩出去了一样。我现在也很担忧我爷爷，不知道他和老竹匠怎么样了，那个时候我听见他们说到我外公，还说问题很严重。

　　我没见过我外公，听我妈说在她小时候，我外公在去贺年的路上被人残忍的杀害了。那时候我外公带着他的大女儿一起去贺年，因为亲戚住的远，要翻过一座山。可是我外婆在家等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我外公和我姨妈还没回家。

　　我妈和我舅舅两小我私家那时候还小，我外婆腿脚又欠好，最后照旧村里人组织起来一起去找，才在一棵树下看见我外公他们的尸体。从那以后我外民众就失去了收入，卖掉了家里的几只羊，还把狩猎的猎枪买了，最后实在没措施，把外公打铁的用饭家伙都给买了……

　　“喂，你在听吗？我跟你说，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照旧回去吧，这件事一出来，镇上许多人就把家里的老人接去外地了。”他见我发呆，盯着我一俩严肃的对我说。

　　“没事，我其实就是因为家里出了些邪事儿，家里人才让我过来这边，算是遁迹吧。”我担忧爷爷他们，所以走了神。

　　“你家里遇到邪事了？那等到时候到了镇上你就跟我走。我这次回去之后要去找一位高人，把他带到镇上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魅在作祟。”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我胸口戴着的竹牌上。

　　竹牌被老竹匠用火烧过，但是并没有烧坏，反而渗出的油让竹牌变得润了许多。他直勾勾盯着竹牌看的我满身不自在，我就把竹牌放进衣领里进去。

　　“你是篾匠村的人？”他看我把竹牌收了起来，上来一把抓住竹牌的挂绳。我被他突然的这一举动吓到了，手条件反射一挡，胳膊肘恰好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我从小在农村里帮爷爷干农活，力气比力大，这一下顶的他鼻血直流。我慌里张皇从他座位旁拿了张纸巾递给他。

　　“对不起刚刚激动了。”他可能也发现刚刚自己失态了，拿纸巾捂着鼻子对我致歉道：“你戴的那块工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就是三十年前篾匠村三个羽士用来搪塞那个怪物的法器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趣：“你知道篾匠村？不外六年前村里并没有什么怪物，我从小就是在村里长大的，也没听说过有怪物”联想到爷爷和老竹匠他们的谈话，心里疑惑了一下，那时候他们似乎说到六年前村里倒是闹过邪祟，可听他们说那邪祟是我外公的怨念所化啊，而且厥后老头牺牲了自己的眼睛把他镇压住了，不是昨天才失事的吗？

　　“我刚刚还和我朋友聊呢，他外婆住在篾匠村。今天一早就到了村口，发现村子里面一小我私家也没有，于是他急遽跑到外婆家，发现他外婆也不知道去哪了。可是锅里甚至还煮着白米粥，灶里柴灰都照旧温的。”他拿脱手机，打开了一款叫QQ的软件。

　　手机上赫然是他们聊天的内容，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整小我私家都懵了。爷爷他们把我送出来，自己带着这个村子的人失踪了。三十年前的邪祟跟我外公的死，另有老竹匠他们神秘的谈话，一股脑的冲进我的脑子里，压的我喘不外气来，焦虑感冲上大脑。

　　“你没事吧？其实我这次回去不光是为了带那位高人去我们镇上瞧邪祟。受我朋友之托，我要带那位高人去一趟篾匠村。”他看我人都懵了，惊讶之余又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从篾匠村来的吗？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服自己和他一起去找那位高人，一切就都市好的。稳定了情绪后我答道：“我们村里出了个邪祟，被我撞上了，我爷爷连夜被我送了出来，让我去古溪镇避一避。”

　　他一脸失落的说：“你也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吗？”他转转身去捂着鼻子就不说话了。

　　救援的车子随后很快就来了，一车的搭客全部转移到上面，司机一脚油门向着古溪镇驶去。

　　一路无话……

　　车子到了古溪站，小伙子原来是想带我去找那位高人的，但是我坚持要先去怡莱网吧先报到，以免万一爷爷他们联系到那边的时候发现我没到而担忧。小伙子对这边很熟，我对他说了地方后，他允许先带我去怡莱网吧。

　　小伙子说怡莱网吧比力偏，抄近路的话能在晚饭前赶到，于是我们走了小路。

　　“认识一下吧，你可以叫我小黑。”他见气氛太过于尴尬，先开口自我介绍了起来。我低着头想着这两天的事儿：“我叫徐阎羲，你可以叫我小名涛子，我想问你，你说的那位高人他叫什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能帮我解决我们村的事情吗？”我越说越急，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黑所说的高人身上了，带着哭腔问他。

　　小黑掏出他的高等诺基亚手机给我看，打开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秃顶，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叫杨伟，是我几年前初入社会时，在外面认识的一个高人。那时候我们一起出来打工的一个朋友夜里出去撒尿，回来就一直发高烧。”他停下递了根香烟给我，点上继续说道：“第二天我们工友一起凑的钱带他去医院，一通检查没什么病，想着应该是夜里出去着凉了，究竟那时候是秋天，天气正转凉。医生开了点退烧药就让我们带他回家休息了。”

　　我抽了口烟道：“之后呢？”

　　“之后他虽然人照旧迷迷糊糊的，但是好歹是退烧了。可就在当天晚上我这朋友就又开始发高烧了，一整晚又是说胡话又是磨牙的。有一位工友就说了：‘会不会不是实病？’这时候各人反映过来了，有人就说自己认识会瞧邪病的，就把这杨伟给请过来了。杨伟到了之后用黄纸画了道符，烧了灰泡水给我这朋友喝下去，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了。”

　　听这杨伟这么厉害，我心里燃起了希望，转念一想又差池：“几年前？这张照片上看着，你说的这个高人也就二十岁不到的样子吧？几年前十几岁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觉得惊讶也正常，据说啊，杨伟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听说是得道了，所以才保持年轻。”说着小黑用手比了一个五。

　　小黑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这么说来这杨伟确实是一位高人。

　　走在河滨的小道上，天已经暗下来了。前面隐约看到了几栋屋子，再走近，第二栋的门上是用白色粉笔写的四个大字“怡莱网吧”。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网吧，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小黑指了指那栋屋子，点了根烟坐在门口石墩上抽了起来。

　　我点了颔首走了进去。

　　这里是普通的自建房，厚厚的门帘，里面只有几张长桌，上面摆着十几台老式的大头电脑。网吧里乌烟瘴气，有吸烟的，有抠脚的，另有一边吃辣条一边用油腻的手握着鼠标打游戏的。

　　坐在房间角落的就是老板了，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正带着耳机抽着烟打游戏呢。见我进来，摘下耳机问道：“兄弟看着面生，2块钱一个钟头，要玩多久？”

　　我摆摆手尴尬的笑道：“我不是来上网的，是个姓李的老爷子介绍我来的，他说我来了之后会有人给我部署事情和宿舍。”

　　“这个得问我们老板，我也是给人家看场子的。”说着他起身朝楼上喊：“老板！有人找！”

　　喊完他戴上耳机继续打游戏了。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女的，穿着睡衣，拖着拖鞋，哒哒哒的从楼上走下来。

　　“你好，我是一位姓李的老爷子介绍过来的，说我到这儿以后会有人给我部署事情和宿舍。”我走上前去对她笑着说道。

　　“哦，你说的那是我叔，他和我说过。上楼来吧，我给你腾了间屋子。”她走上楼梯示意我跟上：“事情的话你就随着子阳吧，就刚刚那个小伙。你们两小我私家一天一个班，这两天你不懂，所以先让他带你，等熟悉了你就和他两班倒。”

　　说着便来到了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看上去都是新的，像是刚买，简朴看了一遍感受还不错。

　　“只是我有点事，可能要过几天才过来。你电话几多，我留一个你的电话吧，我事情办完了就过来上班。”因为要和小黑一起去找杨伟，所以我和老板说自己有事。

　　老板笑着说：“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的，我叔付托了把你当家人。有事的话你就先去忙，不急，要是需要我资助也可以打我电话。”

　　与老板致谢后跑下楼，随着小黑去找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