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欣慰归欣慰，打仗还要看能力。
“拉合叶是草原骑兵，速度很快。”何家军的老统领，老将军何松溪起身走到御前，“何家军之前在突岚换防三年，对他们的行军另有些了解。”
“老臣愿带兵前往。”
将兵部交给静安王打理，再赐婚何家。
何松溪年过半百，历经半生，天子的意思他懂。
拉合叶的消息他也有耳闻，今日之事早晚要发生。
天子沉吟片刻，看看何卉溱，再看看何松溪。
“何将军一路保重。”
“朕等你归来同饮。”
何松溪跪倒接旨，大战迫在眉睫，哪里另有时间延误？
天子已无心思继续宴会，但仍旧再问了何卉溱一次：“你有什么心愿？”
他总要让何松溪心无记挂地去为他虞家拼命。
何卉溱面上毫无波涛，轻盈地从鼓上跳下来，走到何松溪身旁跪倒在地，面向天子道：“臣女想求陛下一个膏泽。”
“请陛下免臣女死罪。”
“你何罪之有？”天子听了很惊奇，他本以为何卉溱会说让她爹不要去打仗，或者为自己求点什么妆面首饰，甚至是以后在王府里的特权。
但何卉溱没有。
“臣女自幼散漫惯了，父兄不在，难免疏于管制。”何卉溱在今生死疏散之际，竟然如此冷静淡定，将理由娓娓道来，似乎在讲一个见闻故事。
“所以如果有什么地方犯了错，还请陛下免臣女死罪，好叫父兄不至为臣女担忧。”
“何将军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天子赞许道，“朕今日便允许你，今后若你犯错，免你死罪。”
何卉溱立即磕头谢恩，并随何松溪回府。
宴会既散，群臣归返。
灯下对坐，皇后问：“陛下今日为何判何卉溱胜？”
天子闭目养神：“白如意的舞技确实难有人出其右。”
皇后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选她？”
“此等靡靡之音摄人心魄，蛊惑人心。”
天子将手里把玩着的一只玉蝉扔到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回府的马车上，白如意看着白瀚宇阴冷静一张脸，大气不敢出。
她简直气得半死。
上次春猎也是何卉溱，怎么这人随处和自己作对？
不外还好，自己另有时机。
因为这次她多了个心眼，做了一个双保险。
就是在舞蹈走过诸位妃子面前的时候，她给皇后和姚贵妃、宸妃都下了蛊。
之所以选这三位，因为她们都是有皇子的人，生病了即便别人不管，三位已经成人的皇子也会管。
那自己就有时机再进宫见到皇上。
她本想着如果自己果真告捷，在谢恩的时候再想措施给她们解蛊。
可现在……
正是要等她们发作，叫她们也陪自己一同惆怅！
同样心事重重的另有虞庆之。
他枯坐一夜，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到了朝圣殿。
“道师，有没有可以救我母妃的药？”
林天风面对恒北极天大帝的神像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宸妃娘娘的病，我未曾看过，不能下药。”
虞庆之背对神像站在窗前，眼睛从窗子望出去，停在一丛丛的积雪上：“我母妃她……”
“外臣不得入内宫，若王爷肯用些手段，不如让绾绾进去看看。”林天风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喃喃地像在说梦话。
虞庆之灵机一动，喜道：“本王怎么没想到！”
说着便急遽地走了。
林天风霍然睁开二目，目光看在他离开的位置上。
苏绾绾被静安王府的人请来的时候，很是无语。
“王爷生病有太医们看诊，我们济世医馆是民间医生，要救那些平民黎民。”
虞庆之静静地等她说完，很认真地问：“黎民是一条命，皇家的人也是一条命，都是救命，作为医生，有什么差异？”
苏绾绾被他问懵了：“皇家的人不是觉得自己的命比黎民的命重要吗？”
虞庆之噎了一下，突然猛地起身扔给她一套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套宫女的衣衫，苏绾绾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宫里。
但当虞庆之把她交给一个老嬷嬷的时候，她才隐约想起来平日里皇子们是不能进后宫的。
老嬷嬷带她走了很远的路，那些路她感受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她想起这是自己上辈子走过无数次的路，自己也曾在这高高的宫墙里住过。
但是影象却很模糊，转眼又从脑子里溜走了。
“女人，就是这里了。”说着走已往向等在门口的人道，“兰嬷嬷，人我带到了。”
兰嬷嬷带她进了门，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匾额上写着“永宸宫”三个大字。
似乎很熟悉的名字。
“娘娘，苏女人到了。”
宸妃向她招手：“过来。”
苏绾绾觉得眼前这个陌生人很亲切，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便自然地走上前去：“民女苏绾绾，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笑道：“皇儿昨日还提起过你。”
看着苏绾绾懵懂的样子，她解释道：“静安王。”
原来是虞庆之的母妃！
苏绾绾扬眉，怪不得适才觉得眼熟，他母子二人容貌果真很像！
但马上苏绾绾就觉得宸妃哪里差池。
她先给宸妃请过脉，然后用符化了一碗水让她饮下。
不外半柱香的时间，宸妃突然觉得心口痛，苏绾绾再定睛一看，只见她心口上方有一个黑点。
是蛊！
话不多说，她便凭据蛊经上的要领列了一项票据交给兰嬷嬷，然后取出七根银针在火上炙烤过，扎入宸妃的几处要穴。
等兰嬷嬷把要用的药糊取来，苏绾绾先用一项麻沸散把宸妃麻晕已往，随后将那药糊涂在她的下巴上。
又让兰嬷嬷取来一杯烈酒放在宸妃的喉咙上。
随着她的祝祷，一只金甲小虫从宸妃的嘴里爬了出来。
它在药膏上停顿片刻，脚下一滑就掉进了酒杯里。
苏绾绾立刻抖出一张真火令，那杯酒顷刻就烧干了。
酒杯里只剩下一丁点玄色的粉末。
只听嘤咛一声，宸妃悠悠转醒：“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这心里怎么如此痛快？”
兰嬷嬷喜极而泣：“娘娘大吉，病可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