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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意旧

第三十七章救救我吧

春浓意旧 别酒酱 2474 2021-09-05 10:22:59

  雪下的石子硌的后背生疼,苏宴舟滚到了缓坡才得以停下来,劫后余生地摊开手躺在雪地上,疲倦地喘息着。

  “呼…”

  还好,一切都如自己所料,要不是以身冒险,如何才气躲开那些人的视线呢。感知到身体慢慢恢复的力气,苏宴舟抬手解开扣子,取下肩膀的护具,里头的铜罩险些被暗器刺穿,凹进一个大洞,要是真的刺穿的,苏宴舟这条命算交接在那里了。

  苏宴舟捡起从兜里掉出来的木哨,自己故意提起二丫的事,就是为了让徐钢分心,否则怎么偷获得他身上的木哨,那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徐钢不会有事的。

  “咳咳……咳。”

  从雪地爬起来,苏宴舟环视着一望无际的雪色,抬臂盖住纷飞的雪风,艰难地辨认前方的路。自己必须找到兄长最后住的那间竹屋,才气知道这把钥匙究竟有何用处。

  脱下身上碍事的华服一卷系在腰间,只穿着单薄的锦缎里衣行走于风雪之中,衣角猎猎翻飞。幸而这几日雪不算大,风虽厉也算还顶得住,不至于寸步难行。

  “呼…咳!”

  是这里了,寻着影象苏宴舟竟真找到了那间竹屋。

  酷寒的手掌贴在竹屋门上,迟疑不定,上次推开这扇门是在兄长入冰棺那一日,祖母命人蒙住自己的眼睛,才带到这间竹屋里,自己靠摸索着路边的景象和估算路程,记着了这个偏向,如今总算能找到它了。

  “咿呀。”

  推开门走进去,屋内太久无人居住,摆饰已经落了灰,长靴谨慎踩着地上的每一处,徒然间,左脚下踩到的竹板和别处的感受是差异的,苏宴舟皱眉趴到地上敲了几下。

  “哒…”

  听声辨质不是难事,眼神一凌,心中暗道,脚下这块是空的。苏宴舟撸起袖子掰开竹板,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上了锁。

  钥匙原来是要在这里用。

  苏宴舟解开盒子,盒子里是收据和一些书信,收据上不是一笔笔小数目,这上面卖力收钱的人都留有姓名样貌住址。

  手指仔仔细细一一滑过,蹙眉更深,自己这三年从未见过这些人,况且这些数目不小,祖母不行能会放过他们,或许他们是兄长的人,又或许他们背弃了兄长。

  “哒,哒,哒…”

  门外响起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听声那人走的并不快,倒像是个端庄的女人走路的模样,苏宴舟抽起黑衣杀手的暗器,一个利落的转身埋伏到门后。

  “咿呀。”

  那人徐徐推开门,紫色绣花鞋上绣着合欢,她慢慢收起伞,余光扫了一眼门后,莞尔一笑:“苏郎不必紧张,是妾。”

  听这个声音像是秦伊人……苏宴舟收回暗器从门后走出来,眉眼间的戾气隐藏得很好,如同一个风姿潇洒的念书人对着秦伊人颔首道:“秦女人。”

  “苏郎,妾身等你很久了。”秦伊人眸光盈盈,侧身关上竹门,解开帷帽露出一身矜贵的紫色长裙,绣着朵朵淡色的合欢花,秀气不失典雅之姿。

  抬眸时,苏宴舟不禁被眼前女子的容颜所动容,她只是随意挽着简松的发髻,带着一支合欢花簪,可那眉若黛羽,灵动的双眸含秋水流离,薄唇点着胭脂,身骨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胜白雪。虽为烟尘女子,但身上魅中携着书香,恰似黑夜中独自盛开的雪莲,令人挪不开眼,这般貌美的女子世间还能寻得几人如她。

  秦伊人垂眸,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奴家这副中人之姿,有一天也能惹得苏郎凝目几瞬。”

  不禁尴尬地笑了笑,刚刚翻看那些书信,多数是写给秦伊人的,兄长很信任她,就凭她熬过那样多的刑罚,仍挺着没有出卖兄长,能看出她是兄长的人,至少现在都是。苏宴舟道:“秦女人,找苏某有何事?”

  秦伊人摇了摇头:“不是妾找苏郎,而是苏郎找的妾。苏郎此行是为了找以前留着的书信和账本吧?如今住持投靠了苏家老太太,苏郎的处境更危险了。恕妾愚笨多嘴,妾认为如今应更快离开苏家才是。”

  兄长是想过要逃出苏家的?苏宴舟心中满是疑问,自己不能袒露太多,不外,看她的样子,兄长的病死里面另有许多内幕,不管有多艰难,自己都一定要为他报仇。

  秦伊人抬头,笑眸别有深意审察着眼前的苏宴舟,许久明了地轻扬眉,嫣然一笑:“苏郎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

  袖中手悄悄握住暗器,冷光隐现。苏宴舟装傻充愣地与秦伊人对视,那双眼睛像在窥探苏宴舟的内心,她依旧温柔无害地带着笑意:“郎君不必骗妾,妾在那夜第一眼看到郎君之时,便知晓郎君不是苏郎,也知晓郎君是苏郎口中极其重要的人,苏郎是不是…已经死了?郎君不必骗妾,妾都知道。”

  秦伊人少时就流落在风尘之中,她见过无数的男人和女人,谁是谁,基础瞒不住她,要是她想装醉迷糊已往,也不是不行,然而如若这小我私家是苏郎有关,那便不行。

  “妾第一次见苏郎是幸承他所救,苏郎是个正人君子,妾妄想以身相许酬金他的救命之恩,他却拉起妾的衣裳……”玉指勾起耳旁的碎发,往事不行追,秦伊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眸光温和,“以钱财收买,行事之人会叛逆,这不是何不常之事,但膏泽差异。令郎放心,妾是心甘情愿为苏郎做事。”

  她说的不是没有原理。苏宴舟眼底的戒备松了一些,如果秦伊人真的叛逆了兄长,就凭这份心性,她有无数次时机可以至自己于死地。苏宴舟道:“秦女人,另有何事要见告在下的?”

  秦伊人徐徐道:“郎君,你若能逃出苏家,切记先去往范阳孙家,当年孙尚叛变供出了令郎,害得令郎谋划多月之事满盘皆输,险些命丧苏家大院中。他如今的子孙满堂,家财万贯皆是欠苏郎的血债。”

  她说这些话是眉眼温婉,语气平和,嘴角泛笑,苏宴舟却能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坚韧与恼恨。身为女子,她能做的都做了。

  屋内雪打竹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寒风吹打着竹窗,竹影摇曳斑驳。

  “苏郎…是妾的英雄,永远都是。”

  如今他酿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既然她再也没有时机酬金苏郎了,就让她为苏郎的心愿再尽最后的力气。秦伊人在风雪声对着苏宴舟福身行礼,她轻声道:“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淡然的声音极轻,忍着无法言喻的情意。

  嗬…冷漠的心情下潜伏着波涛汹涌,苏宴舟郑重地给予回礼:“在下绝不辜负秦女人所托之事。”

  秦伊人说完她最后所知道的事,侧目见窗外雪渐小,轻叹道:“时候不早了,妾先回去了。”

  “秦女人慢走。”

  范阳孙家……苏宴舟坐在地上打开那些书信,除了交给秦伊人的,剩下的书信都未有署名,打开来看上面只密密麻麻,凌乱写满了绝望:“救救我,救救我吧…”

  他们说着他是苏家家主,拥有一切荣华富贵,话里却全是对他数不尽的枷锁,透过那些字似乎能看到一个少年郎瓦解地瘫坐在地上,拿起毛笔似清醒似迷茫,胡乱发泄着内心地绝望与无助,一步步等着别人把自己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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