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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意旧

第七章试探

春浓意旧 别酒酱 2125 2021-08-09 19:48:07

  “你们都下去吧。”

  江烟遣散江家人后,看苏宴舟欲言又止,淡淡笑着:“夫婿无需多言,我明白。”

  苏宴舟看着江烟伸脱手臂枕在脑后,侧脸带笑:“我还以为这位表女人会在初次晤面之时泼我一身茶水呢。”

  她说这话时气垫神闲的模样,哪像刚刚那副病恹恹的虚弱感。

  苏宴舟低头轻笑握住江烟的手腕,两指搭在脉搏摁了几下,宋叔虽只教了自己几手,不外照旧把的出这脉象确实是虚弱之象,那碗药是江家人处置惩罚的,应该没问题。

  他这是在怀疑自己了?

  那一夜事后,江烟找到遗落在桌腿处红烛留下的所剩无几的蜡灰,指腹抹了一些放在鼻尖嗅了嗅,里面参杂着一些致幻的药物,新婚之夜,苏家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呢?江烟审视着跟前的人,苏宴舟这小我私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祖母说,江家将江烟嫁入苏家是另有目的,除了谋财填补窟窿,还为了什么尚且不清楚,只命令自己警惕着她。苏宴舟松开手,一双浅色的眸子凝视着江烟的眼睛,像要窥探出笑意背后那层酷寒的眸底究竟藏着什么目的。

  那双浅笑的眼睛并不闪躲,江烟镇定自若地挑了挑眉,挑衅似的扬唇笑着:“怎么,夫婿觉得我在装病?大可不必如此试探,苏家若是不信,尽管唤医生前来一探究竟。”

  消瘦的胳膊抵着枕头,自己的目的被人这样直截了当地揭开,着实有些窘迫,苏宴舟轻咳一声,半掩着唇:“江烟,何须如此夹枪带棒的,你我伉俪一体,我怎会怀疑你呢,不外是担忧你的身子而已。”

  江烟这人自己越和她装精明,她越是不留情面,半点小智慧都逃脱不开她的眼睛。苏宴舟决意换种要领,装傻充愣当个体贴丈夫也不是不行以。

  江烟愣了愣,随即一笑了之:“是我多虑了。不外,床笫之事恐怕是……”

  “心有余而力不足?”苏宴舟温柔地为江烟掖好被角,“你若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况且我这具病体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的神情模糊了一会,不外恰似不是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是自己为她掖了被角这一件小事。苏宴舟暗自发笑,江烟啊,这可不行,太容易被人猜中弱点了。

  苏宴舟坐着有些累了,倚身侧靠着床:“安平静静小歇一会吧,最近海边倭寇摩拳擦掌,这样的好日子不知何时就会到头。”

  “是啊,是得好好的休息一会。”江烟缄默沉静着抬手往苏宴舟的肩膀摁了几下,苏宴舟只感受到身体一软,视线慢慢模糊不清……

  江烟若有所思地捻着指腹,这一招学的总算是有用,苏宴舟你好好休息着吧。

  雨,好大的雨……

  那一夜下着磅礴大雨,层层乌云遮住了月亮,竹林里漆黑一片,看不清远方的路,自己的脚很重,满身是汗是水是血,兄长拉着自己在林间狂奔,他满是血水的脸上惊恐至极,看嘴型是在大口大口喘息,耳边皆是夹杂着雨水的风声,鼻子只能嗅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不要再跑了!不要再跑了!

  雨水浸湿的衣服勒的自己喘不外气,俩腿酸软无力,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可是兄长就一直拉着自己往前跑,他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腕拖着自己跑起来。

  突然,脚下被什么工具绊了一下,兄长惨叫一声忙乱中抱住自己的头,二人在漆黑中滚下山坡,他们滚了很久直到撞到了什么工具才被迫停下来,后脑勺上黏糊糊的应该是兄长磕破了的手背上的血。

  疼吗?应该是疼的,如果不疼,他为什么哆嗦的这么厉害。

  别怕,别怕……兄长吃疼地哼着声,似乎在同自己说这两个字,他撑着石头勉力站起来,那只流血的手扶着自己躲到大石头后面。

  “不见了。”

  “这大雨下,两个小孩能跑多远,小心找。”

  山坡上面是极重的脚步声和骇人的兵刃声,二人蹲在大石头后面死死捂住嘴,大气不敢出,他们又冷又饿又疼,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时不时还传来野兽的低吼,吓得二人哆嗦得更厉害,紧紧抱着相互。

  苏家自打下商业以来便划定子女绝不允许泛起双生子,一旦泛起双生子须要除掉其中一人,他们即是苏家第三次泛起的双生子,那位得道高僧曾言双生子会毁掉苏家家业,这才引来如今的杀身之祸。

  两个孩子能怎么毁了苏家了,父亲不信,带着母亲和他们逃了。不外最后苏家人照旧抓到了他们,父亲被抓回去了,母亲提着剑带着他们要去投奔朋友,五日后,母亲被逼吊死在老树前,兄长拉着自己躲。

  兄长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接着摁住自己的肩膀,天边骤然间炸开一道闪电,兄长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告诉自己,让自己在这好好躲着,等他引开追兵就会回来接自己。

  自己想要拉住兄长的衣角,求他,求他不要走,走了就会像父亲一样回不来了啊。

  说完话兄长就跑出去了,天际又炸开一道闪电,耀眼的白光闪到蒙面杀手脸上,一滴雨水从他脸上滴落,冷酷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是饿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抓住他!抓住他!不要让这个跑了!”

  “谁他妈让你放箭了!留活口!”

  “令郎,不要在跑了!”

  兄长跑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自己蹲在石头后面感受到额头越来越滚烫,身体时而冷时而热,兄长一定故意抛弃自己,他一定会苏家享福去了。

  “孩子?孩子?”

  当自己以为会死在那里的时候,是母亲的朋友先找到自己,他抱起自己往河滨跑。

  “抓住他们!”

  “这个不用留活口,放箭!”

  “放!”

  不要!不要!自己身上流的也是……苏家的血啊。

  那把无所不能的长弓也挡不住愈来愈多的杀手,那些人将他们逼到河滨,母亲的朋友用身体盖住杀手的冷箭换自己撑船离开,厥后的事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青鸣的老校长救了自己……

  他说:“以后,你就叫吴淳。”

  “呵!”苏宴舟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恐惧地低下头,手心里也都是汗水,心脏剧烈跳动着。还好,只是梦而已。

  “家主,大事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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