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看到乔羽这副兴奋的样子，马上精神一振，把心里那点忧患抛到了脑后，快步跟了上去。
羽是看到陶器和盐都波涛不惊的人。难得看到她如此兴奋。莫不是这老头儿面前摆着的不起眼的茎块是跟他们的毛薯一样的好工具？
乔羽在摊位前蹲下，拿起一个茎块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微微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老头儿瞅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
“这是什么？”乔羽指着手中的工具，满脸好奇地问老头儿。
“药。”老头儿道。
“治什么的？”
“回去问你们巫。”
树看向乔羽：““要不要把光找来？”
按理说，部落里的巫应该来加入交易会的。他们可以在交易会上买一些自己没有采到的草药，或是跟同行交流交流。
但巫身体欠好，受不了睡在雪地上的冷气，有一年在来的路上就病了，他自己吃了药也没见好，回去后病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病好，但身体就大不如前，部落里的人也不敢再让他来加入交易会了。
部落里如果没有巫，每年死亡的人起码要增加一倍，他们不敢拿巫去冒险。
而吉从生下来身体就不怎么样，巫自己来加入交易会就吃了大亏，自然不敢让吉冒这个险。所以这几年都是光替他们买药的。
光虽没有学医的天赋，但好歹也是巫的儿子，不说小时候被巫逼着学辨认草药，耳濡目染下也是初懂医理的。平时随着狩猎队上山，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替巫采药，队友们遇到危险都市第一时间掩护他。
所以这几年，都他来替巫买药。
乔羽没有回覆树的问题，而是径自问老头儿：“这怎么换？”
老头儿指着自己面前的木碗：“五碗肉干。”
乔羽看了眼前的工具一眼：“五碗肉干换几多？”
老头儿拿起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茎块：“一块。”
树：“……”
满：“……”
简直就是抢钱。
他们一筐毛薯才换十碗肉干呢，这老头儿就小小一块茎块，就换五碗肉干，这是欺负他们不认得药？
树生怕乔羽不懂，上当受骗，没等她颔首，就扔下一句：“我去找光。”说着就往前跑。
光一早就出来逛摊子买药了，适才他们一路走来也没见着他，他肯定在前面。
“那我们等树找光来。”乔羽站了起来，对满道，又对老头儿点颔首，拉着满往来时的路上走。
她认得这是姜，也知道姜对山谷部落的重要意义。这姜不光是调味料，照旧一味驱寒祛湿的药。山谷部落的人长年居住在阴暗湿润的山洞里，十分需要姜来调治身体。所以她对姜志在必得。五碗肉干换一块姜块不亏。
等春天的时候把它种下去，秋天就能收获无数的姜块。不说五碗，就是十碗她也要换。
不外如果光认识姜，而且知道哪里能挖获得野生的姜，那她也不花这冤枉钱了。
老头儿似乎不愁生意，对他们的离开也不在意，眼皮都不抬一下。
果真没一会儿，就有两拨人站在了老头儿摊前，看了看姜后，就开始跟他讨价还价。
乔羽眉头一皱，对满道：“你先去换两块。”
满见她神情焦急，知道这工具重要，不再犹豫，挤上前去，也不讨价还价了，直接换了两块姜。
“羽。”满还没挤出人群，树就是把光找过来了。
“光，你认识那老头儿摊位上摆的工具不？”乔羽指着远处的姜问道。
光看了看，想了想，迟疑道：“太阳部落的人似乎叫它做姜。我们没用过。不外我们听山阴部落的巫曾说过，如果有人咳嗽发烧，用这个会好。”
乔羽见他认识，松了一口气。
要是光不认识，她执意要换这工具就欠好解释原因，更欠好体现出她知道这工具怎么用。现在光认识，那她之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咱们部落每年咳嗽发烧的人不少，你换了姜吗？？”她问道。
光摇摇头，叹了口气：“太贵了，换不起。就算换回去了，也没人舍得用这个药。”
他们家替部落里的人看病是要收肉干的。但也不会收太多，究竟总不能让人到雪季的时候被饿死吧？所以他们用不起太昂贵的药。姜这么贵，他们换回去，要是没人舍得用，那就烂在自己手里了，到时候他们可就亏大发了。
乔羽想了想，终是没舍得再多换两块。
虽然有了陶和毛薯，但部落里的肉干照旧没有几多富余，有多余的她也要拿去换盐。今年冬天部落里的人受寒只能先扛着。
等春天她把姜种下去，秋天有了收获，就不必花大价钱来这里跟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