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制度

　　那日之后，朱由检除了每天照常上课，整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间，查询着那些影象。

　　‘即便命数早已注定，即便我注定会成为亡国之君，我也要试着去改变，雷师傅说得对，万事都市留有一线生机，这些影象，或许就是那一线生机。’

　　就这么过了数日，朱由检带着些茫然出关了，他从不知道原来大明朝的问题这么多，就如同一团乱麻，让人无处下手。

　　虽然有些许的茫然，但这并不影响朱由检的决心，或者说不敢不下定决心，究竟这可是关系到祖宗山河，关系到皇兄的信任，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他退缩。

　　虽然收获也是很大的，特别是影象中那人做生意的那些经历，几十年商海沉浮的阅历，都让他受益良多。

　　船舱中，朱由检正和温体仁下着象棋。

　　棋盘上的形势对朱由检很是倒霉，看着棋盘，冥思苦想了许久，朱由检无奈地说

　　“温大人棋力精湛，本王不是你的对手，我输了。”

　　“哈哈，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比王爷痴长了几十岁，棋力算不上精湛，最开始下官也是手忙脚乱，只是王爷后面久攻不下，有些急躁，才被下官抓住了时机而已。如果王爷稳扎稳打，最后输的肯定就是下官了。”

　　朱由检边收拾棋子，边漫不经心的说

　　“本王受教了，不外稳扎稳打谈何容易，时机稍纵即逝，不攻一攻，怎么知道能不能取胜呢。

　　不说这个了，温大人想必也知道本王封王的时候，皇兄赐了我几处皇庄，以前我在宫中就没怎么管，不外这次回去之后本王就会出邸，就想了解下那几处皇庄的情况。

　　离京之前我让人将皇庄最近几年的账目都拿了过来，结果发现每年的结余都少少，那几处皇庄都是肥沃之地，温大人觉得为何会如此，如果本王想要整顿，应该从那边下手？”

　　温体仁拿起茶盏抿了抿，心中百转千回，总感受眼前的少年意有所指，但看了眼朱由检好奇的眼神，又感受不太像，稳了稳心神，想了半天才说

　　“王爷，下官觉得你应该先让人去了解下情况，才气去找原因，就凭一些账目，而不去实地看看，那就只能是纸上谈兵了。

　　虽然，如果皇庄自己没有问题，那下官觉得最可能的不外乎两个原因。

　　第一，治理不善，好的地也需要细心照料才气长出更多的庄稼，如果治理不善，再好的地也可能不如贫瘠的地。如果是这个问题，就需要制定出好的赏罚制度，再剔除一些害群之马就行了。

　　第二，可能就是有人贪墨了，如果是这个，只需要处罚首恶，再增强巡查即可。”

　　朱由检听完不解的问

　　“温大人，既然是治理不善，为何不将那些人全部剔除呢？另有，既然贪墨了，为何只处罚首恶，不处罚全部呢？”

　　“王爷，你要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我听你说你几年都没有管过皇庄，收成好与坏都与皇庄的那些人无关，这样难免会滋生惰性，这是制度的不完善导致的，只要制定好了赏罚制度，那些人就会转变过来的，而那些转变不外来的人，就是害群之马了，剔除出去就行了。”

　　“而贪墨也是一样的，人性都是贪婪的，恒久无人治理，难免会滋生贪婪之心，而人大多又是盲从的，一人贪墨没有受随处罚，其余人自然会效仿，说到底照旧因为王爷几年没管造成的。所以首恶是必须处罚的，而那些盲从的人可以让他们退缴赃款即可。”

　　“而且如果是贪墨的话，很可能整个皇庄的人都有份，都处罚了，谁来治理皇庄，就算新找人，也没原先的人熟悉情况，让一群不熟悉情况的人治理，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温大人的意思是制度很重要？”

　　“虽然，王爷你有几个皇庄，不行能亲力亲为的去管，所以就需要制定一个完善的制度了。而人的能力究竟是纷歧样的，有的治理者精明强干，而有的可能就平平无奇了，一个好的制度，能拉近两者之间的差异。”

　　朱由检不解的问

　　“那这样一来不是埋没了那些有才干的人吗？”

　　温体仁笑着摇摇头

　　“王爷，你要知道，真正有才干的人其实是少少的，而大部门人都是平平无奇的，更是有那种，明明自己平平无奇，却又觉得自己极有才干，夸夸而谈的人。我们不行能一眼就看出一小我私家的才干如何，需要让他做事才气知道。这就关系到一个试错的损失问题，而好的制度能够保证，即即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人，也造不成太大的损失，它能保证一个下限。”

　　“那如果发现一小我私家确实很有才干，那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他施为，差池他做任何监视限制？”

　　“王爷，千万别那样做！才干也是分许多种的，有将才和帅才之分，有人或许就恰巧适合制度，在制度下他能展现自己的才干，一但离开制度，或许体现得还不如平平无奇的人，这种人只是将才。而一但这种人还没有自知之明，那他极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王爷。你要知道，能有自知之明的人是很少的，大部门人侥幸取得一些乐成之后，就会变得自负自大，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这样的人一但去掉他身上的限制，那所造成的破坏下官不敢想象。”

　　朱由检悚然而惊，想到了现实和影象中那个如雷贯耳的人，袁崇焕，他不就是靠着孙督师建设的防御体系，靠着自己敢打敢拼，才取得的那些辉煌的战果吗。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自知之明，夸夸而谈，骗了影象中的自己，让他为帅，还去掉了他身上的限制，导致了那么严重的结果发生。

　　事实证明袁崇焕只可为将不行为帅。

　　如果影象中的自己不给他那么大的权利，严格的执行朝廷的制度，他就不行能杀得了毛文龙，或者杀了之后马上免职核办，换上孙承宗或者袁可立，绝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结果。

　　想着影象中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朱由检清晰的认识到了制度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