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石驸马街口,几个锦衣卫守在那,见到田尔耕立即向朱由检行礼,看来已经通知到位了,田尔耕拿过了一根布条,递给朱由检说
“王爷,里面味道欠好,还请将这个缠在口鼻上。”
几人系好布条,就往里面走去。整个阜财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随处可见一些五城戎马司的人在清理,几个锦衣卫在指指画画。街面上还残留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一些人在洗地,一些人拿着生石灰随处撒,时不时还从废墟中搬出几具尸体。
朱由检见着那些尸首,不忍的说
“田都督,统计出死了几多人了吗?”
“王爷,现在已经清理出了两千多具尸首,另有一些只剩下了残肢,臣预计应活该了四千多人吧。”
朱由检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脸色极重的往里走去。
来到王恭厂,这里人更多,容易的都已经清理完毕了,现在正在搬着一些大块的木料石头,中间两个巨大的深坑极其醒目。
这里的卖力人见到几人连忙跑过来见礼,朱由检向他问了些情况,就说
“清理出来的工具都在哪?皇兄让本王来视察原因,这里是爆炸发生的地方,说不定就留下了蛛丝马迹,带本王已往。”
卖力人为难的说
“王爷,那边的气味实在不怎么好,照旧不要已往了吧。”
朱由检绝不在意,让他带着去。
卖力人敬重的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空地,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朱由检几人虽然有了点心理准备,但除了田尔耕,具都干呕了起来。
缓了好一阵,朱由检脸色欠好的给徐应元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会意。
“王爷,这气味实在难闻,就没须要已往了吧,那边有个高处,也能看清楚这里。”
朱由检自然从善如流,绝不在意那卖力人离奇的脸色,转身而走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跟过来。
等几人上到高处,几队五城戎马司的人就开进了垃圾场,开始在垃圾场中翻找了起来,时不时就有人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朱由检举着望远镜看了会儿,靠近田尔耕小声问
“田都督,你将工具都藏哪了?”
田尔耕也小声说
“王爷,臣将工具藏在了那、那、那。”
朱由检看了他指的三处地方,都是相对较少的垃圾堆,心想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就放心的等了起来。
结果等了泰半个时辰,卖力搜查那几处的人都转向其他地方了,还没人来陈诉说发现可疑物品。
朱由检不由惊奇的望着田尔耕。
“田都督,你确定你放那了?”
田尔耕比朱由检还惊奇,一副见鬼了的心情,也不说话,仔细看了会儿垃圾场的情况,看着看着脸上的心情就酿成了恼怒。
“这群懒货!”
怒气冲冲的就往垃圾场走去。
朱由检也想明白了原因,兴致勃勃的举着望远镜对着田尔耕望去。
田尔耕快步走到垃圾场,对着几个漫不经心拿着武器拨拨看看的**就是一顿踹。
“你们这群懒货,乱来鬼呢!给老子仔细搜!重新搜!放过一样可疑的工具,老子把你们都丢进诏狱!”
“你!去叫些我们的人,随着一起搜!”
那怒吼的声音朱由检隔得这么远,都听的清清楚楚。
朱由检再也忍不住,拍着莫名其妙的徐应元哈哈大笑起来,小儿啼哭的锦衣卫田都督,居然被一群**这样乱来。
至于自己被乱来,朱由检就一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被人乱来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等田尔耕怒气冲冲的回来,脸色难看的向朱由检请罪,朱由检忍着笑意,绝不在意的说
“田都督,别这么动气,那边的味道确实欠好,这些兵油子乱来事儿也情有可原,延长不了什么事儿。”
随着田都督的这一通生机,还调了一些锦衣卫过来,搜查的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虽然照旧叫苦不迭,但也不敢乱来了。
朱由检又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让田尔耕在这继续看着,自己带着徐应元几人跑去看那两个大坑了。
叫来那个没眼色的卖力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大坑旁边,咂舌的问
“这两个坑有多深?”
卖力人知道刚刚有些冒犯了这个小祖宗,小心说
“回王爷,微臣预计应该有个十几丈深。王爷,这里危险,照旧退却些吧。”
朱由检没有回话,看着这个大坑想了好一会儿,问道
“这两个大坑看过的人多吗,本王是说知道具体有多深的。”
“这个倒是没几多人,刚开始各人都不敢靠近这里,微臣看过之后,就下令关闭了这里,除了微臣手下几人,目前还没人知道这有多深。”
朱由检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点颔首,欣赏的说
“这位大人想得很周到嘛!你做得很好,不外这两个坑一直放这也不合适,你去找田都督,让他部署人连夜将这两个坑填上,留个一两丈就行了,知道详情的人,下封口令!对了你叫啥?”
“微臣吏部稽勋司郎中,孙传庭。”
朱由检听了只感受有些熟悉感,又想不起来,也就没在意了。
交接好了,朱由检就在这阜财坊随处走走看看,原来想去看大象的,不外太危险了,被徐应元他们哭爹喊娘的拦了下来。
逛到天色渐晚,田尔耕就带着人找了过来,每人都拿了些工具。
“王爷,现在天色晚了,夜里欠好搜查,臣让他们都停了下来,明天继续搜查。这些工具,就是目前找出来的可疑物品。”
朱由检用眼色询问了一下田尔耕,获得肯定的回复,知道该找到的都找到了,点颔首说
“那就这样部署吧,田都督你将这些工具带回去,让人好好分辨分辨,搞清楚了报给本王,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看到天色晚了,朱由检就回宫去了,沐浴易服之后,就往乾清宫而去。
进了乾清宫,就见天启冷静个脸,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朱由检见状就拉着王体乾来到一旁问了下啥情况。
原来是一些无聊的言官上书,说是年年大灾,如今京城又发生大爆炸,让天启下罪己诏,被天启怼了回去,让那些大臣回去好好反省。
问清楚了情况,朱由检也就不在意了,走已往笑着说
“皇兄何须在意那些言官的话,他们的职责就是骂人,与这些人生气不值得,臣弟今天可是在外面逛了一下午,现在可饿着呢,来皇兄这儿蹭饭吃。”
“而且这次的事究竟太大了,人心惶遽的,他们让皇兄下罪己诏,也是为了安宁人心,犯不着生气。”
朱由检照旧冷静脸,回了一句
“你倒是说的轻松,被骂的又不是你!”
朱由检知道天启被西李骂出了心理阴影,很讨厌挨骂。
“皇兄,放心,明天那些人就不会拿昨天的事儿来说了,臣弟已经部署好了,你放心用膳,预计用完膳,田尔耕那就有消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