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满堂皆喝彩。新娘子身姿曼妙,可是洛应寒犹豫再三,到底没有掀起明月遥的盖头。
婚房内,他坐在一旁,冷声说道:“月儿,你想要的我都已经给你。你,好自为之吧。”
闻言,明月遥心中一阵惊骇。
“为什么?!柏与!”她一把掀开盖头,跳下了床,急急地追上来。
对上洛应寒酷寒的双眸,她却恰似明白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羞愧地低下了头。
“月儿,你这病是何时得的?”洛应寒缓声说道。
似是看到洛应寒语气还算温和,明月遥思量着,说道:“年前,染了风寒,未曾料到,身子本虚,便至于病重难去……”
“你说你这病不能吹风?”
“嗯,是啊,柏与,我不是与你说过么?”
“是啊,你与我说过。信中字字句句是对我的眷恋与恋慕,说尽了好话!我今日倒要问你:那么,那一日夏至,你为何泛起在了碧波湖畔?”
“这,我,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洛应寒拿出一枚簪子,那正是她的。
明月遥的心情有一刹那的忙乱,“我,这是诬陷,我并没对她做什么!”
“她?”洛应寒眯起了眼。
“我,不是……”明月遥忙捂住嘴。
“她是谁?”洛应寒迫近,紧接着问道,丝毫没有放过这个漏洞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明月遥高声说道,但不停哆嗦的手却袒露了她内心的张皇。
“要是让我知道你真对她做了什么,明月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洛应寒对她失望至极,撂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言,视她若仇敌。
“放过我?哈哈,柏与啊,你真可笑……”明月遥感受心底被这目光狠狠刺伤,她笑不出了,神情痴狂。
“你为何总是如此在意她?!她凭什么!你要娶的是我呀!”她顿了顿,“你允许了娶我的!”她哭了,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粉痕。
“那一日,真的是你!”洛应寒沉下脸。
看着劈面这人往日温婉的面庞,在哭花的妆容下,他只觉得反感。
执迷不悟,多说又有何益。
他一拂衣,自顾自地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老嬷嬷见状目瞪口呆。
“别多嘴。”洛应严寒冷地瞥了她一眼,付托道。
老嬷嬷是祖母的人,早在听见房内传来的争吵时便已遣散周围奴仆,陈诉了祖母,但是好歹也是看着洛应寒长大的,现在,便也大致知道。能让向来温和的令郎冷脸以对,这名女子,怕不是听说那般和善可亲。
早在知道月儿这病是装的以后洛应寒便已难压怒气。明明说好为了两方而进行的政治联姻,双方都市相敬如宾,她却要如此欺瞒,甚至……唉。只为让自家能凭此上贡玉莲子,加官晋爵。这样自私自利,追名逐利的无耻之人,真的是他认识的月儿吗?又或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他为何直到今日,才看清她。
追念起适才的争吵,洛应寒满脸冰霜。
“可是,我爹爹说,我要嫁给你,就必须要把玉莲子给他。我能怎么办?柏与,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明月遥哭得梨花带雨,洛应寒仍是眉头紧皱。
他都已当堂质问她了,她竟还未知错。为了这枚玉莲子,她可真是演的一出好戏,把他耍得团团转。
“你还未知错吗?!既是两家联姻,怎可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无。我祖母,我父亲,待你不薄,月儿!你如此欺瞒,是把我们置于何地!”洛应寒终于没有了温和,他严词厉色地说道。
似是首次见到洛应寒在她面前如此不留情面,明月遥有些吓懵了。
“我,我……我也是没有措施。呜呜,柏与,你信我,我没有要故意欺骗你,实是我爹爹他,他以我母亲性命要挟,我母亲,你是知道的,自从被父亲厌弃,她那医生人的职位早就名存实亡了,父亲说我若不为他觅得玉莲子,他便要将我母亲送到偏远的佛堂,再不相见!柏与,我是真心想嫁与你的,你信我。”
“就此作罢,一别两宽!”洛应寒将和离书放置书桌上,上面他早已签字。
“新婚夜,你竟赠我一纸和离书?!”明月遥难以置信。
她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和离书,一脸凄然。
“为什么?就因为我欺骗了你?”搬上去,她似照旧无法相信,不禁质问道。
“不,不全是这个……”许是见洛应寒没有回覆,她抿着嘴,自顾自地答道。
她嗤笑了一声,“是因为她吧?”
她拿出一枚墨玉,洛应寒马上瞳孔紧缩。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他一把推开她,不管她是不是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我就知道……”明月遥状若痴狂,摔倒在地却仍是大笑。
“她在哪?”洛应寒再也无法忍受,他狠狠擒住她的脖子。
“放……放开。”明月遥扒拉着他的手,呼吸越发困难,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洛应寒似是反映过来,他再继续下去,恐怕这人便会命丧于他。
他松开了手,却仍是抽出剑,问道:“你把她如何了?说!”
酷寒的剑横在脖颈,明月遥却兀自笑着,“没有我,你休想再见到她!”说着,她往前一凑,似是想以此结束生命。
但早察觉她的行动,洛应寒实时收剑,因此,明月遥只是被堪堪划出一道血痕。
“呵,柏与,你也不要装好人。你娶我,也不外为了获得我爹爹的支持而已,洛家老爷,说到底不外是被圣上厌弃的臣子。这番联合,你以为洛府就能重回辉煌吗!可笑!”明月遥趴在地上,支撑起身子,冷漠地说道。
“你若与我退婚,明日,我爹爹便会将那案子和证据呈上,你爹,你们整个洛府都不得翻身!”明月遥披散着头发,放肆笑道。
“洛应寒,你敢吗?与我退婚,结果,你肩负不起!”
”你,明月遥!”洛应寒只感受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这小我私家。他紧攥起手掌。
须臾,他放下剑,掌心皆是血痕。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徐徐说道。
“明月遥,你以为,我今日让你坦白,没有自己的准备么?明決,他万不应做下这等腌臜事,他以为他不留活口,便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吗?”
“你知道什么?!”明月遥猛然抬起头,大梦初醒般,着急地喊道。
不,不行能,那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爹爹早已说了,所有人他都处置惩罚洁净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