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晚上的静灵市
“你好？有人在那里吗？”蓝白站立在街灯之下垫脚回望，但身后许多的街灯都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漆黑如墨的黑暗粘稠得似乎无法被灯光照亮，基础看不清到底掩藏着什么。
错觉吗？她发现自己站立之后那个脚步声也消失了。
蓝白再翘首仔细倾听了一下，始终没有等到那个脚步声再次传来，便不再理会，凭据舆图的指示朝咖啡馆走去，只是脚下的法式加速了许多。
哒，哒，哒。
但重新迈开法式之后，那个难听逆耳的脚步声却犹如附骨之疽，一直跟在身后。
蓝白的脑海里不知为何自动浮现出白昼资助过的那个老人，特别是她脚上那双高跟鞋，更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街灯在她走过之后总是熄灭或者变得昏黄，前面也有越来越多的街灯开始变得闪烁不定，身后的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似乎催命符一般，在敦促她要停下来，快速前进。
【SAN值-10。】
蓝白没有心思去理会耳边的提示音，她已经由快步改成了小跑，可无论跑得多快，身后的脚步声总能跟上她的速度，也越来越急促。
哒哒哒哒哒......
她在奔跑的历程中时不时转头张望，在一次偶然回首间，似乎看到了熄灭的街灯下潜藏着一团黑乎乎的人影。
仅仅只有一个比黑暗越发漆黑的轮廓，佝偻着腰，眨眼间就又淹没在如潮水的黑黑暗。
“为什么？”蓝白感受自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包裹着，心脏已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从那个轮廓中确认跟在身后的就是那个老人，但是她很不解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冒犯老人，而且还热心资助了，为什么要盯着自己不放？
蓝白停下了脚步，不是她不想继续跑，而是正前方和右边的路灯熄灭了，如果要继续奔跑只能进入右前方的光照规模内，可是自己和那片光照规模有着近半米的黑暗区域。
哒，脚步声在右边的黑黑暗停下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灯柱后面探着脑袋，蓝白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
这让她越发不敢继续走动，慌忙打开自己的背包想要找到有用的工具，可是背包中除了那台手机和照相机之外别无一物。
【SAN值-10。】
照相机！
蓝白这才想起自己另有一个因为获得了B评价从《贞子》里带出来的照相机，连忙拿出来对着灯柱的位置按下快门，强烈的闪光驱散了刹那的黑暗，只留下那团黑乎乎的人影，同时在它身上反射了两道亮光。
一张照片徐徐从照相机中吐出来，掉落在地上。
上面是一个身穿橘黄色事情服的佝偻老太太，衣服上的两条反光条如此耀眼，犹如干枯树皮的脸上似乎抹了一层厚厚的墙灰，苍白得不像人样，嘴巴却涂上了一片猩红，嘴角咧到耳后。
蓝鹤发出一声尖叫，头上的明亮街灯在滋滋电流声中开始有闪烁的迹象，她顾不得再停留，闭上眼就扎进了黑黑暗，想要奔向下一处灼烁。
可就在半个身子进入光照规模的时候，还处于黑黑暗的右手被猛地攥住，无论如何用力都抽不出来。
理智告诉她不要转头，但身体的本能却让脖子不受控制地扭头回望，正好对上了那张红白两色的脸。
“嗬嗬嗬嗬，再......帮......我......帮。”老太太似乎涂抹了鲜血的嘴唇越咧越开，似乎笑得很是开心。
【SAN值-20。】
“不不不！放开我！”蓝白的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双脚蹬着地面，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
虽然光照已经酿成了昏黄，但老太太似乎也同样无法进入，只是站在黑黑暗，带着诡异的笑脸盯着在地上爬动的蓝白。
也不知是因为尖叫，照旧什么缘故，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或者工具被吸引过来。
远处的街道响起童谣的哼唱声，同时另有轮子在地上推动的声音，一个女人哼着童谣推着婴儿车泛起在街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垃圾桶推翻在地，从里面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玄色塑料袋，他注意到蓝白之后也停下了脚步。
开得繁盛的樱花树开始哭泣，不停滴落着鲜血。
.......
【请注意，SAN值已经降低到40。】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蓝白眼前的世界似乎被一层红色的薄纱笼罩，无论看什么都带上了猩红，所有的场景和人像随意泼洒的油画开始扭曲。
“不要，我只是来看风物的......”蓝白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地上不停蹬脚退却，甚至都忘了退出梦境。
昏黄的灼烁规模越来越小，老太太随着黑暗一同迫近，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从小巷子里射了出来，逼退了所有的黑暗。
老太太盖住自己的脸，喉咙里不停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转身离开，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女人也重新哼起童谣，推着婴儿车离开，西装男人艰辛拖动着垃圾袋步入黑黑暗。
“你没事吧？”
强光让蓝白挣不开眼睛，她只能看到眼前的男人脚上踏着一双水靴，视线上移，当她看到男人身上的橘黄色事情服时就像患了创伤后遗症一样，抱着头不停尖叫。
“别怕，别怕，我会掩护你的。”举着强光手电的男人不停拍打她的肩膀，抚慰道：“我是清洁工秦歌，不用畏惧。”
蓝白在温柔的抚慰下徐徐平息下来，抬起一双泪眼审察眼前的叫做秦歌的男人，想要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抱住他开始不停啜泣。
【SAN值+1。】
【SAN值+2。】
【SAN值+1。】
......
随着SAN值的缓慢回升，蓝白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正常，男人扭曲的脸也变得清秀起来。
“如果没地方住的话，要我送你去咖啡馆吗？”秦歌关切道。
蓝白的手脚另有些发软，只能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支撑自己站起来，从鼻尖哼出一个“嗯”。
“走吧，我们不要走街道了，从旁边的小路已往比力快。”置身于黑黑暗的秦歌挥了挥手中的强光手电笑道：“有这个在，他们不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