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尘没猜错,血珀王冠确实被云翎拿走了,而赤利古果真是为了要引蓝雅人出来,只是他太小瞧蓝雅人的身手了。
纵然布下天罗地网,最终照旧给云翎逃走了。
赤利古派人穷追不舍,她只能找个地方把王冠藏起来,结果在回沙落途中被赤利古的人抓住。
奇怪的是,赤利古并没有问她蓝雅人的下落,只体贴王冠在哪儿。
燕归尘思量着,兴许赤利古并不知道坞什藏有几多蓝雅人,究竟赫鲁舍也只认识云初醒。
但赤利古并未见过云初醒,没准就是把云翎当做那个唯一的一个蓝雅人了。
所以他很有自信抓住了这小我私家蓝雅人,燕归尘就没救了,于是只专注于问出王冠的下落。
鬿风部署了人去云翎所说的地方把王冠拿了回来,云初醒兴致勃勃地捧着左看右看,一颗心控制不住地雀跃。
但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随处在找的王冠,看了一会儿就傻眼了。
心中登时浮起一种自作多情的异样感受。
她双手捧着王冠,神情凝重:“这不是我父王的那个血珀王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云翎不敢相信:“这不是王上的那顶王冠么?”
若说被人看不出来倒是很正常,但云初醒不行能看不出来。
她是接触过血珀王冠最多的人,昔日在王宫里,她就没少偷偷拿着王冠把玩,只需意义一瞧就能发现有什么纷歧样。
但云翎以前没碰过真正的王冠,只远远见过,因此会认错也就不奇怪了。
王冠是假的,如此一来就不能确定协约是否在这王冠之中。
一行人猜来猜去,一筹莫展。
“咔!”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破裂的声音。
一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她亲手把王冠一下掰成了两半......
云初醒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地从里面拿出一张三折的纸。
她递给燕归尘:“喏,看看是不是你要的工具。”
燕归尘一脸懵地接过,他迅速摊开纸张,确实是割让遇州的协约。
他眉心一蹙,协约是真,那为什么王冠会是假的呢?是为了骗过赤利古照旧为保全自己?
这边云初醒却没想那么多,既然不是她要找的工具,那还珍惜个屁!
工具拿出来之后,就把被掰得破破烂烂的王冠随手一扔。
岑康在一旁看得十分迷惑,这人之前不是见到钱财就两眼发光么?现在怎么会视钱财如粪土?
他并不知道的是,现在云初醒只体贴真正的血珀王冠到底在哪里。
秦阳皱起眉头:“王冠太过明显,只怕那人不会这么轻易拿出来的。”
燕归尘缄默沉静不语,并不阻挡他的话。
三年前,厄什来访,将血珀王冠进献给燕朝。
厥后昭华长公主大婚时,燕朝天子这顶血珀王冠赏赏给她作为妆奁。
礼单上纪录的是血珀王冠,但送的却是一个赝品,这显然是想要骗过赤利古。
礼单和王冠,都把矛头指向了昭华长公主。但若真是长公主的手笔,那她绝不行能会留有这么明显的证据。
看来是有人蓄意移祸。
工具都已经拿到,回中原提上了日程,但云初醒却犹豫了。
云翎的伤还没恢复,不能远程颠簸,要把她一小我私家留在这里是绝不行能的。
可她也不想燕归尘因为自己而误了归途。
最后燕归尘只得想了个措施,他和云初醒先出城,鬿风派了暗者在黑暗追随掩护。
秦阳和鬿风带着礼单和王冠一起走,岑康留下,等云翎身体好转再赶回去与他们汇合。
赤利古手下的人有燕归尘他们三人的画像,所以离开走更为宁静。
而且云初醒护着他,绰绰有余。
起初岑康还强烈阻挡,一是他另有些信不外云初醒,万一这娘们儿一个心情不愉快,又把他家主子给“平沽”了,或者给咬了那可咋整。
二是,燕归尘身上的炎毒未解,不能施展身手,否则会加剧毒性的发作。如此一来,他实在担忧仅云初醒一人不能护住自家主子。
知道了他的担忧,云初醒不乐意了,双手抄在胸前,“那你带他走,我留下来照顾阿翎,求之不得。”
岑康倒是愿意得很,结果被燕归尘甩了一记眼刀子。
好吧,主子的命令不行违抗。
他只能委屈巴巴地留下照看一个病恹恹的蓝雅人,没了与自家主子同行的时机。
心里愤愤不平,但又不能发作,憋屈!
部署妥当之后,几小我私家就计划出城了。
这下云初醒便犯了难,她身形娇小,身手轻捷,想要偷偷溜出城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现在她身边带着这么一大坨,况且那俊朗的容貌还十分引人注目。带着他不就像是扛着一个绝美雕塑在那些侍卫面前招摇过市么?
正愁着,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云初醒的头脑各人都知道,她所谓的绝妙的点子肯定不是有多出彩的。
正午烈日炎炎,在这炎热的日光炙烤下,守在城门的侍卫精神恹恹,心浮气躁。看待来往的行人也粗鲁了许多,显然地很是搪塞。
这时走过来两小我私家。
一个体型娇小的少女,头上戴着浅色帷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年迈体弱,头发灰白,胡子拉碴的爹。
侍卫伸手拦住他们:“站住。”
说着他仔细地上下审察,眼神犀利。
侍卫要找的人是三个男子,而眼前的人显然是不切合,他稍作犹豫,但照旧例行公务问了问:“出城干什么?”
云初醒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发音越发清脆柔和:“回大人,看病。”
侍卫一脸狐疑:“城中没有医生么?要出城去看?”
听了这话,云初醒小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我爹他的病情日益加重,找了许多医生都不见好转,我只能带着他外出寻医,看是否另有一线转机......”
说着她轻抚着眼归尘的后背,看似行动轻柔,但云初醒的气力比凡人要大许多倍。
这一拍,燕归尘猝不及防,猛烈地咳嗽起来。身子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直了。
侍卫见状不自觉地往退却了一步,见云初醒裹得严严实实,心想她爹别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要是过到他身上可就惨了。
于是忙不迭地摆摆手,敦促:“走走走,快走。”
云初醒夸张地吸了一下鼻子,收起了奋力挤出眼角的眼泪,颤着嘴角感动道:“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