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暗了下来,赤利古的府中已经点上了灯。整个府中灯烛辉煌,一派华美堂皇的盛大景象。
祁日娜的马车停在门前,莎伊叫过来几个小厮把车上的两个大箱子搬下来。
搬第二只箱子的时候,一个小厮不小心脚下一歪,手上一滑,箱子的一头重重落地。
巨大的声响令祁日娜突然眉头一皱,她不自觉捏紧了系挂在腰间的蓝珀流苏。
莎伊一颗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儿,她轻斥:“小心一点儿,这可是公主特意赠给二王子的贺礼,摔坏了你们担待得起么!”
小厮垂着头连连致歉,祁日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微凉:“快点抬进去。”
进了府,祁日娜去找赤利古。莎伊跟在小厮身后,直到他们把箱子搬到存放贺礼的地方。
那几个小厮放下箱子要走,发现莎伊还站在原地。
其中一个敬重道:“工具已经放好,女人走吧。”
莎伊睨他一眼,“刚刚你们出了差错,我得检查里面的工具摔坏了没有,若是弄坏了二王子的贺礼,你们几个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话一说完,那个手滑的小厮脸颊一红,立即垂下了头。
说话的那个小厮缩了缩脑袋,讪笑道:“行,那女人好好检查一番。”
莎伊没说话,径自从几人身旁走已往,正要打开箱子,扭头发现几小我私家还站在原地候着。
她面露不悦,“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二王子的贺礼何等的珍贵,是你们这些人能看的么?”
闻言,几个小厮面面相觑,这才退了出去。
莎伊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些人走远了,又左右检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才急遽打开了箱子。
云翎在里面待了快要一个时辰,差点没被闷死。
箱子一打开,她露出一个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莎伊把她箱子里扶出来,她身上的伤好了一些。绽开的皮肉伤口已经结痂,但伤及筋骨还得再修养一段时日。
身上的伤虽然还没好利索,但翻一翻墙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莎伊扶着她,低声道:“从这里出去,过了一个池塘就是书房,往右就会走到后院,那里守卫相对宽松一些,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云翎仔细听着,点了颔首,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说完她就要走,却发现莎伊拉住了她,“另有什么事吗?”
莎伊一脸担忧:“要小心。”
云翎冲她一笑:“知道。”
云翎走后,莎伊从院子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祁日娜。
此时府中有客人来庆贺,赤利古已经去接待来宾了。他的身份纷歧般,少不了有许多达官显贵想要借此时机拉拢他,向他示好。
而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建设关系的时机,自然是不会怠慢来访的客人。
如此,对于祁日娜来说,即是最好的时机。
将云翎带到他府中,也许看起来像是羊入虎口的行径,但在她慎重思虑之后,这才是最为稳妥的措施。
赤利古在她府中随处安插眼线,她基础没有时机把蓝雅人带出去。
但在这天,赤利古的注意力不会放在这些事情上。
他贵寓戒备森严,可如今府里人多杂乱,不会想到她会把人带到这里,应该会放松警惕。
而且,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她还能实时拖住赤利古。
这边云翎刚穿过了池塘,她心中谨记着莎伊的嘱咐往右走,刚要抬脚却觉察有消息。
她脚步轻快,迅速绕至书房之后,耳边就听到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一众士兵举着火炬,将书房四周照亮如昼,云翎心中一急,正要重新找地方躲,突然泛起一只手把她拽到一处阴影中。
她下意识要叫作声,却被实时捂住了口鼻。
那人低声在她耳边道:“阿翎,是我。”
云翎身子一滞,瞬间双眼发亮,这声音她听了出来。
捂着口鼻的手松开,云翎心中雀跃,捂着云初醒激动地说:“公主,真的是你!”
云初醒点了颔首,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云翎会意紧抿着唇连连颔首。
她小声道:“出去再说。”
云翎没说话,又点颔首。
因为书房失窃,惊动了府中守卫的侍卫,后院瞬间没了人。
云初醒抬头看着横跨两个她的围墙,双眼一眯,身子用力一跃,一只脚踩在墙上借力,轻轻松松双手便抓住了墙外伸进来的树干。
她手上微微用力,一个轻晃就翻到了树干上。
树上不见有一丝晃动,如同一只鸟飞到这树上作了停留,连叶子都不见有哆嗦。
云翎一个跳跃便抓住了她伸出来的手,两人借着这可粗大的树,乐成翻出了墙院。
赤利古发现书房丢了工具,快快当当地赶了过来,他冲进书房,打开密阁。里面空空如也。
他眼神瞬间透出一丝狠厉,手上握紧了拳,猛地砸在墙上。
一个侍卫走进来,“殿下,府中并无可疑之人。”
他转过身,目光凶残地盯着侍卫,“现在人早跑了,还查个屁!还不快去追!”
侍卫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颤栗道:“是。”
转身欲走,赤利古叫住了他:“等等!”
侍卫转身:“殿下另有何付托?”
“消息要小,不能惊动府中的客人。另有......”说着,他眼中浮起杀气,“若是找到,一个活口都不要留,给我杀!”
“是!”
侍卫离开,赤利古盯着空无一物的密阁,心中蓦地生出怒火,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提防,照旧让那些人得了手。
这礼单决不能落到燕玦手里,否则他的计划可就败事了。血珀王冠还没找到,现在又丢失礼单。
偏偏这两件工具还不能轰轰烈烈地去查找,一旦惊动了坞什王,结果不堪设想。
他不禁握紧了拳,手上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现在的他可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回到席间,他漫不经心,全然没了笼络权贵的兴致。
祁日娜举着酒杯,暗自视察着。
刚刚见他急遽离席,她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云翎,她不禁一阵心慌。
可看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必是人没抓到。亦或是,他基础就没发现云翎,而是丢了什么重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