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阁部之争,各人都知道,但无人能够制止这种争端,除非朝廷重设丞相府,”徐欣笑道,“不外怎么可能,指挥以为然否?”
简直是这样,现在阁臣加六部尚书、侍郎衔的越来越多,一旦阁臣成了六部的堂上官,部权必将被阁权所褫夺,六部的自主性将大大降低,直至成为内阁的附庸。
张璟也笑,徐欣说的诚然不错,但不是每小我私家都能看出来的,就说朝廷的官员中,险些所有下级官员都看不到这一点,即即是那些中高级官员,有此看法的也不见得有几多。
“再如太子,”徐欣接着说道,“太子乃国本,陛下若不早立太子,怕是要出大乱子!”
张璟十分满意,单凭他能看到这几点,就足以说明此人的能力了,至于如何让人才归心,张璟要是连这点都都做不到,还做什么大事?回家种地去吧。
“先生高才,”张璟抱了抱拳,“经历司掌管本卫往来文书,若所托非人,极易失事,先生先为某掌管经历司,待将经历司理顺后,再任他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徐欣倒是没想到张璟竟然如此爽性,只听了自己几句话,就计划招揽自己,经历司算是个考验,只要他能够把经历司经营好,成为铁板一块,就会有其他任用,这是应该的,公司招个员工都有试用期呢,张璟这是找谋士,虽然更要慎重。
“下官何时上任?”徐欣很自然的就代入到角色当中,“请指挥示下。”
张璟笑道:“先生不必如此羁绊,明日某为先生去领告身,后日上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下官遵命。”徐欣拱手领命。
事情既已定下,张璟起身告辞不提。
且说水静和徐欣二人,送走张璟后,二人继续对坐聊天,“师兄观张指挥如何?”
“能力且不说,若无能力,也做不到指挥使的高位,”徐欣笑道,“是个爽快人,有谋划,有决断。”
水静颔首,“张指挥此人,为人甚好仁而强,甚宽惠而慈於民,是做大事的,师兄不要错过。”
徐欣颔首,“看得出来,师妹放心即是,某省得。”
天色已晚,徐欣告辞。徐家住处离张府不远,走路的话,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了,徐家也是富朱紫家,否则也不能让他这么无所事事这么多年不是。他出来做事,还真不是为了生计,而是不想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也算是实现人生价值吧。
否则,他读这么多书,科举不成,又无所事事,岂不是白读了?
徐家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徐欣敲了敲门,不大时光,他的妻子吕氏出来开门,“良人回来了。”
徐欣扶着妻子的手臂,笑着应道:“回来了,哥儿呢?”
“妾身让他在屋里念书呢,”吕氏笑道,“整天就知道玩,一点都安不下心来念书,未来可如何是好?”
“哥儿还小,”徐欣和妻子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正是爱玩的年纪,哪能安下心来念书?你要求的太严格了。”
“万不能养成贪玩的性子!”吕氏横了丈夫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都说苦读寒窗,不苦,哪里能读出来?”
徐欣也不跟妻子争,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他们家正好相反,是慈父严母,对于孩子的教导上,他的话语权比不外妻子,妻子当年也是名闻远近的才女,论才学,并不比一般的念书人差,所以,在教导孩子这件事儿上,徐欣基本都听妻子的。
回到屋里后,徐欣先去看了看儿子,小家伙见到父亲,行礼问安后,便眼巴巴的看着父亲,期望父亲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可惜,在他无奈的眼神中,父亲决绝的拂衣而去,把他一小我私家留在了平静的书房中。
“先喝点热茶,”吕氏给丈夫端来热茶,“待你歇歇,咱们就开饭。”
徐欣颔首,捧过热茶,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事情如何?”吕氏问道。
“妥了,”徐欣一边品茗,一边回道,“先去经历司,若是能够帮指挥把经历司整肃好,则另有任用。”
“经历司,”吕氏闻言点了颔首,“还不错,良人正好可以乘隙多了解一番锦衣卫的各项条例、章程。”
“不错,”徐欣也做此计划,“经历司掌管种种文书往来,算是能够最快了解本卫的渠道了。”
“良人难得有任事之心,”吕氏正色说道,“望良人能够一展所学,前程锦绣。”
一天后,徐欣正式成为锦衣卫经历司经历,虽说完成了从民到官的阶层跃升,但只是从七品的小官,也不是文官,文武分野越发现显,未来可是没什么时机成为文官了。
文官可以转为武臣,如王骥,他即是以文转武,但以武转文,国朝还没有先例。
徐欣去了经历司后,张璟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必担忧有人乘隙搞小行动了,张璟可以把全部的心思用在整肃本卫军纪以及练兵上来了。
至于刘敬私下勾通联络,张璟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不怕你跳出来,就怕你不往外跳,谁敢跳出来试试,真当锦衣卫狱是部署不成?
另有西山官窑,陈瑾和曹祥瑞两个阉人正愁没人干活呢。
再说了,刘敬一个带俸官,有几小我私家愿意随着他瞎闹腾?比起不能收钱来,照旧脑袋重要不是,大部门人照旧拎得清的,虽然,不排除一些头脑发烧或者蠢笨如猪、看不清形势的家伙,这种人任何时候都存在,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脑子简直是个好工具,但就是有人没有怎么办?
对于这样的人,收拾了也就是了,留着也不外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废物利用,到西山官窑劳动革新去吧。
转眼间三月已过,到了四月,这个月有好几件喜事,其一是张璟与刘氏女的纳采礼,其二即是李钢的亲事。
以张、李两家的友爱,别看张璟已经是朝廷的大员了,但在面对李家的时候,位置摆的很是正,只是以晚辈自居,从不摆所谓的官架子。
做人照旧要讲点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