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说不得。”
顾湘轻笑，“二姐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些‘淫词艳语’，大部门可真不是我的作品，我只随着母亲读了两年书，如何会作诗？不外是偶尔从邻家借来些诗词读，仿写几句消遣，或是抄来练字。”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二姐，我记得你读过书，可别和王氏那般也胡乱说话，你如果不知，那我这个当妹子的今日便教一教你。”
“我誊录的这些诗词都是先贤所作，譬如前朝的香山居士，青莲居士，另有我朝开国贤后娘娘唯一写的那首‘一生一世一双人’，二姐，你这是张口就给先贤们扣帽子？还‘淫词艳语’？你就是真这般想，也莫说出来让人听，怪吓人的。”
顾润瞠目，气得脸色煞白，满身发抖。
顾老实和姜氏精神一松，心中却更怒，忍不住转头怒瞪了顾强一眼。
顾强匹俦二人两个的脸色也很欠好，冷汗滔滔，至于王氏，已被气得脸色发绿，张口怒道：“你到是会狡辩……”
顾湘的心情很轻松，随意地一扬眉：“王氏，你若读不懂诗词胡言乱语，各人可能懒得和你盘算，但你不是有个很会念书的儿子？难道你就没问问你儿子？照旧说连李子俊都觉得这些先贤诗词，贤后娘娘的诗词都见不得人，不能让人仿写练字？”
“娘。”
话音未落，李子俊突然推门而出，拽住他娘就拉回院子里，“儿念书读了泰半宿，一时没注意，您又听了谁的挑唆去找三娘的麻烦？咱们两家自来亲厚，娘可别犯糊涂。”
顾湘冷笑：“识趣获得快，可你娘这么明晃晃地找到我家，肆意污蔑于我，也不是你说一句‘糊涂’就能了吧。”
顾老实咬牙道：“族老，您几位也看见了，王氏见天找事，终日盯着我们家三娘，有这么一个邻居，你说说我怎能放心？我顾庄民风淳朴，绝不能容这种信口开河，终日挑事的人在。”
顾庄的好些村民，另有听见消息赶到的族老，面上都隐隐露出些犹豫。
李子俊扫视一眼，脸上一白，心下登时大为忏悔，他昨晚实应多想一步……只谁又想获得，顾湘竟如此伶牙俐齿。
王氏心下暴怒，猛地跳脚就要怒骂，李子俊一把拽住母亲，压低声音耳语：“娘，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致歉，老实些，只当为了儿子科举能顺顺利利。”
为了亲儿子，王氏反映要比以前快无数倍，也极放得下脸面，狠狠心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抬手啪啪两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顾老实：“……”
顾湘也无语，只能说遇见这般厚脸皮，如此豁得出去的人物，她似也欠好赶尽杀绝。
不外，顾湘心里暗笑，看见王氏这抽的这两下，她颇有些念头通达之感，也没大亏损。
李子俊盯着顾湘嘴唇微动，脑子里闪过数个念头，面上露出一抹无奈和悲痛：“终归是我一心念书，没照顾好家里，在此给三娘子你赔个不是……”
“空话就很不必说了，我就一个要求，你们母子两个今后见我便退避三舍，永不泛起在我面前，这事我就先记下。”
李子俊心里微沉，强压住怒气，面上还要努力露出一抹暖和：“也罢，依三娘子就是。”
他担忧自己压不住怒气，再添风浪，说完便扶起母亲，快步躲进家门，猛地关好上，李子俊的脸色瞬间暗沉，目中隐隐露出一丝凶戾。
顾湘再不理会李家那母子，默默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被小张氏紧紧挟住的顾二娘，冷笑一声，“顾润，你这贼当得也太没眼光，家里值钱的不偷，专把我这点练字用的破纸顺出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强，小张氏匹俦和顾老实都不禁愣住。
小张氏勃然震怒：“三娘，今儿你受了委屈，各人都看在眼里，可你也不能胡乱诬陷你姐姐，你们两个可是一家子姐妹，即便私底下闹些别扭，到底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伯娘说的很是。”
顾湘叹气，“就是可惜了，顾润不像伯娘这般头脑清醒。”她一伸手攥住顾润的手腕，径直举步朝后院去。
“痛！”
顾润被拖曳得踉踉跄跄，拧眉使劲挣扎了几下，却是挣脱不掉——顾湘的力气有这么大？
顾强伸了伸手，抬头就见老狗和阿冯两小我私家虎视眈眈，再看几个亲近的族人乡亲个个面色凝重地进了院子，只好叹了声紧随其后。
顾湘一路穿事后院，慢慢走到灰扑扑的栅栏边上。
顾家的后院堆叠了不少稻草干柴，栅栏有两年没修过，风吹日晒的早已腐朽，显得极凌乱。
顾家几个族老，亲眷对视一眼，心情颇为极重，若是顾润真帮着外人害自家人，可真容不得，事关全族女儿的名声，实在不能轻忽。
顾老实和顾强神色紧张，但也实在说不出不让尊长们管的话，此时两小我私家顺着顾湘的视线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
只是顾强照旧忍不住有些心慌，顾润到底是他女儿，他平日里虽不大关注，可也并非丝绝不了解顾润的脾性，此时一看顾润的心情就知她心虚。
这孩子从小就如此，做了坏事面上基础藏不住……
顾湘低头扫了一眼，重新上摘下一根木钗握在手里，抵在漏洞颇大的木头上轻轻剐蹭了几下。
“呵，你们自己看！”
微风吹过，阳光洒落，顾湘调整了下银钗的角度，露出上面长长的一绺麻线。
顾强心里咯噔了一声，顾老实火气蹭蹭地往脑袋里蹿，转头怒瞪顾润，气恨道：“二娘，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三娘又哪儿对不住你？”
顾润一时语塞，目光闪烁，却是突然抬头道：“也不是我一小我私家穿这种灰色，怎能就因着这点线条，便说是我？”
顾湘冷笑，转头看向顾强：“大伯，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颜色？”
顾强张了张嘴，面上露出一抹颓丧。
阳光下一照，乍一看那麻线到像是雪白雪白的，可顾润偏说得它是灰色，这明白是因着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昨日穿着灰衣钻过二弟家的栅栏。
顾润一愣，一颗心瞬间沉下去，惊骇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