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灾难就站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

　　2012年4月12日周四。小雨。

　　那段栏杆，经历风，经历雨，经历沧桑，锈迹斑斑，一如山河的心。

　　伤心照旧感伤？或许都有一点。

　　昨晚散完步，有八点多了。走到怙恃家路口，让阿美阿女先回家，山河心里放不下，去看看老爸江云天，老人家做了三天超声刀，身体状况如何？

　　山河进了屋，老妈在看电视，老爸江云天在摆置他肚子上两个造瘘口的卫生。这一年来，总是这样一个情景，老爸江云天算摆置不完了。

　　老爸江云天说，胃里不想吃工具。下午手术后，赵主任已部署住院部刘医生，第二天上午输点护肝和治胃的药水。山河看到老爸躺在床上那张日渐消瘦的脸，心中的感受难以言表。

　　今天练太极了吗？

　　练了。

　　走路了吗？

　　没有。

　　喝土豆汁了吗？

　　没有。

　　怎么不喝？

　　又是阿敏买的卵白，又是你买的海藻，又是绿豆汤，又是土豆汁，又是那么多药……喝啥是啊？我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山河无言了。是啊，那么多喝啥是呀！

　　那就减两样。

　　上午，刘主任打来电话，让10点后去医院，早了没床位。

　　给老爸江云天打电话，说，不去医院了，胃好了。

　　药已配好了，不打钱也得花。

　　那就去打吧！

　　九月豆粕没有信号，实盘账户继续空仓。

　　中午12点山河带老爸江云天去医院，下午的行情不能看了，就是触及信号，也只有放弃了。

　　2012年4月13日周五。晴。

　　上午收盘后，阿美、阿女已经去了岳父家，山河已部署阿弟江中下午一点陪父亲江云天去医院，自己照例去后花园散步。

　　麦田里的麦子，几天不见，麦穗已露出泰半个脸儿，亭亭玉立，似乎勒着绿头巾聚在一起开会的女人们。

　　桃园里，桃花纷纷飘落，桃枝上桃花越来越少，桃叶越来越多越大。林黛玉们埋葬的哪里是花呀，埋葬的明白是逝去的青春。现在，桃枝上飘落的也不是桃花，明白是山河对人生对世事不尽的叹息和无奈。

　　山河啊，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叹息，赶忙走路吧，岁月在你停下来叹息的当口，又发出了许多趟班车了。

　　回抵家，一碗茶、三个馒头就着大瓶的海天黄豆酱，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午餐。午餐后，用小不锈钢盆洗几个苹果，端到书房，边看盘，边吃苹果，边听施特劳斯《风骚未亡人圆舞曲》的轻音乐。

　　凭据《逐鹿三川战法》，继续空仓，耐心期待下一个行动信号。

　　2012年4月16日周一。晴。

　　上周六，就是前天，现在想来，似乎已往有一百年了。那一天，二妹江西两口在家陪老爸江云天去医院输水；母亲东白荷、大姐江英、阿弟江中和山河三口共六员上将，回乡下老家加入叔伯兄弟阿侠二女儿的婚礼。

　　说起来，阿俠比山河还小四岁，但是他的大女儿已出嫁三年了，如今二女儿又出嫁了。山河常叹息，都市相比农村，基本应该是都市两代人，农村就有三代人。邻居曾经住过一位租房的农村妇女，37岁就做了外婆；和她同岁又同学的二妹江西，37岁时儿子才10岁，等儿子结婚，至少是15年甚至更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如今，都市与农村的生活水平应该是难分崎岖，或者说，相当一部门农村生活和居住水平，都要高于都市许多。但是，都市人与农村人的思想照旧差异，看法上的差异还相当大。这个差异，仅仅从结婚年龄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眉目。

　　其实结婚年龄的早与晚，还反映都市人与农村人对教育的认识差异。山河以为，农村人更现实一些。同时，还更深一层反映了现行教育制度的不足之处。这也某种水平地反映出具有时代特色的新城乡差异。

　　多一张嘴，多一双手，有利益也有坏处。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历来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但是我们的生存情况和生存质量，另有很大的生长空间。

　　要想幸福不与你擦肩而过，教育制度的再革新，是中华民族的一条一定出路。

　　昨天，也似乎是很遥远的岁月了。

　　昨天，先送阿美去教育局监卷，再陪老爸江云天去医院输水，回到怙恃家已是午后一点半了。

　　大姐江英组织筹谋的怙恃院外厨房修缮工程，正紧锣密鼓进行之中。加入施工人员，除了三名专业施工者以外，另有（加入就算）：大姐江英、二妹江西两口、阿弟江中、小妹江北三口（外甥女阿音的任务是玩和吃）和山河，老爸老妈一旁观敌瞭阵；晚饭时分，去工地干活的姐夫阿伟也过来了。

　　一直干到日头下山，完全竣工。虽然很累，看着修缮一新的厨屋，各人心里很是欣慰。阿弟江中说，这也是我们家2012年一项大的基建工程！哈哈！

　　各人都市心地笑着，山河觉察，幸福此时就悄悄站在我们身边微笑。

　　星期一总是不轻松的。

　　今天，二妹江西要住院做子宫肌瘤切除手术，因为是小妹江北找的熟人，所以小妹要陪同前去；阿弟江中自告奋勇去跑住院报销手续，所以阿弟江中也去。

　　山河的任务是，中午12：30陪老爸江云天去医院先输水，后做超声刀手术。第一个疗程六天，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第二个疗程要隔十天以后再做。

　　如果你老往医院跑，幸福会与你同行吗？在你脚步的急遽里，幸福会赶不上你的，因为幸福大多数时间是个爬行动物。

　　2012年4月17日周二。晴云。

　　灾难真的是一位不速之客。

　　每天你打开电视新闻，形形色色的灾难，就会从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向你展现它的魅力。每逢这个时候，灾难总是造访别人的，它没有来找你。每逢这个时候，你或许会很庆幸，多亏灾难远隔千山万水，它根原来不到你身边。每逢这个时候，你或许会很担忧，哪一天灾难会不会找上门来？

　　你好智慧，你担忧的不错，在你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所在，灾难以你不经意的方式，像一个不受接待的客人，站在了你的面前，来造访你了。这时候，你才发现，灾难一直就站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直不远不近地追随着你，只是没有打扰你。它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你猝不及防的时机，一个你疏于防范的时机，一个你乐极生悲的时机……

　　于是，在你想都想不到的时候，你身在远方的儿子阿宽就有病了；于是，在你壮志未酬、屡战屡败、坚贞前行的交易之路上，老爸江云天的身体就有病了，而且那病层出不穷，让你应接不暇；于是，大姐江英血压也上升到180了，二妹江西也要动子宫切除手术了……

　　老爸江云天的超声刀治疗，昨天结束第一疗程，今天直接进入第二疗程。

　　第二疗程的治疗，时间依然是六天，只是不再连续治疗，而是隔天治疗。护肝养胃的输水进行了五天，暂告一段落。按赵主任要求，今天下午2:30准时到达超声刀室门前期待治疗。

　　今天山河另有二个任务：一是续交第二疗程押金；二是取回刘医生已经开好放到护士站的手术条，送到赵主任办公室。因为要有一人陪老爸江云天，所以，大姐江英还要辛苦一趟，一同前往。

　　数日来，山河都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情念书了。有一点闲暇，瞄上两眼，看上半页，也比不读强许多。

　　13:53，老爸江云天电话催去医院。

　　昨夜，有一奇怪的梦。梦见与赵本山先生通电话，他说要把女儿嫁给山河的儿子。醒来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与赵本山通电话呢？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或许，白昼听了一则有关赵本山的新闻，说2013年春晚赵本山还会出来，就在大脑里有了印记？不知本山兄读了山河这篇博文，作何感想？一笑置之？那山河就两笑置之吧！哈哈！

　　曾担忧九月豆粕会在山河陪老爸去医院的一个多小时里，偷偷闯出牧场，躲过山河的马鞭子，溜之大吉。

　　4:50的时候，打开电脑，看到它还在牧场，悄悄松了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明天，山河可以全天候盯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