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河
白洛知道,自己投降的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青丘的民愤。
她也从秋水安插在民间的探子口中确认了这个消息。
为了自己统治的安宁,白洛再次对国内实行高压政策。谁敢议论女君投诚的政策,一但言语被查实,便满门抄斩,散布言论者则要被拉到菜市口,千刀万剐凌迟正法。全家的人头都要被挂在城门上,以作威慑之用。
白洛这一次又杀了不少人。国都最迎面的那堵城墙上,被她密密麻麻挂满了数不清的人头。风一吹过,那人头便像风铃一样在风中簌簌哆嗦,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其实许多老黎民就是欠吓唬。白洛这么一搞,国内的言论和民愤在外貌上就被压下去了许多,社会也逐渐变得安宁了。
白洛心想:“指不定这帮子老黎民现在心里都在那骂我什么呢。不外,愿意骂就骂吧。要是打仗的话说,死的人可要比现在多上成千上万倍。横竖我自己觉得我自己做出的事情是没有对不起天地的。投降这事儿难论对错,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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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次,白洛最直观的面对了青丘人的这种恼怒。
那一次照旧迎接周人驻军进驻青丘国都的那一天。
那一天,白洛摘掉了城墙上的人头,在周围大道上部署了无数事先排练好的戏子充当黎民,部署他们一会儿给进城的军人分发鲜花和水果。
白洛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侍卫。白洛事先在城中戒了严,远处真正的黎民都躲在自己的家中,一边从窗口踮着脚尖看热闹,一边小声随着家人骂白洛。
女君贪生怕死,女君卖民贼。
他们可不敢把这话让周围一直在巡逻的捕快们听见。这话儿万一让谁谁谁听见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白洛登上城楼,期待周人的军队进城。前脚刚踏上一级台阶,远处不知从哪里便冲出来了一队是好几个练家子组成的刺客小团队。
这些人冲着白洛射了十余枚飞镖,纷纷被白洛身边的侍卫尽数挡下。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将那一小撮刺客迅速制服。侍卫们还很贴心的把刺客们的嘴堵上了,但是有那么一两声“卖民贼”照旧飘飘悠悠很不听话的闯进了白洛的耳中。
白洛小白眼一翻。
找死。
白洛挥手招过来侍卫长,对他淡淡的说:“查清楚这帮人的身份,将这件事所有的加入者与谋划者满门抄斩。剩下的这几个不长眼的刺客,就把他们的人皮剥下来,吊在城墙上晒太阳吧。”
侍卫长领了命,效率奇高的在半天之内查清楚了所有人的底细,把该杀的都杀了。之后便将这十几张人皮尽数剥了下来,照着白洛的付托,让它们掉在城墙上,飘飘悠悠的放鹞子晒太阳。
这人皮就在城墙上挂了不出一个时辰。到了下午,人皮上血迹未干,白洛就把它们都摘了下来。
究竟人家新头头要来了。在城墙上挂这么些个血里胡拉的工具,太影响市容了,也太影响她白洛的小我私家形象了。
周朝军队进了城之后,白洛忙了几天,把青丘之国的各项权力交接的差不多了,于是乎自己也就闲了。
她开始闭门不出,念书念经,研习八卦,品读戏本子,静静等着姜子牙老头儿定的良辰吉日,期待着姜子牙老同志要迎娶白洛这个东荒第一丑女的日子。
那两天,之前一直在以写戏本子谋生的张三,外加太医平巴子这俩人,经常来白洛的王宫,找她喝酒聊天。
白洛问这俩人:“你们以后有什么计划?是继续做官,照旧回家种地?”
平巴子说:“公主殿下,您也知道,我巴子是个闲不住的。我愿意拖家带口去周国要地去闯上一闯,看看能不能探询出自己的一份事业来。”
白洛:“好的吧,这也简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那你呢?张三?你有什么计划?”
张三笑道:“我家里人多,自己一小我私家欠好养活,所以我就想在周朝继续做官。做官俸禄高啊,哪怕前几年在他们政界上得受些窝囊气,那也比我这一家老小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强。”
白洛点颔首。
“这也不错。张三,我之前还以为以后你要干回自己的老本行,继续写戏本子去呢。”
张三摇摇头。
“写戏本子又能挣几个钱?照旧做官好啊,做官钱多。听说他们周朝有钱的很,我们这些愿意留在政界的人都要和周朝内地统一俸禄,这一下子又能呼啦呼啦涨不少钱。挺得劲儿。”
白洛笑道:“那倒是不错。这可合了你们这帮财迷的心了。唉,只不外,最近我很久都没有见张百全了。张百全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吗?”
张三说:“哎呦,公主殿下,您不提,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芽菜菜那小伙子辞掉了军中的事务,带着他唯一的那个妹妹去周朝内地做生意去了。他原来也想来和公主殿下告此外,只不外他是和一伙儿周人一起搭伙走的,走得有点慌忙,因此就没来得及过来跟您离别。他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想让我转交给公主殿下。”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白洛。
白洛接过来一看,却见信纸上果真写满了芽菜菜歪歪扭扭的字迹。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谢恩和离别,张百全没几多文化,写的通篇都是错别字,看得白洛直眼晕。
白洛笑骂:“这臭小子。跟他提过好几遍,叫他好勤学点工具,再练练这粑粑字儿。这臭小子就是不听。”
众人大笑。
青丘之国投诚之后,原本青丘的文武百官,有些随着王九和宰相刘胖子跑了,有些想不开的抹脖子跳河殉了国,有的回家种地或是唱戏打铁干老本行去了,有的继续留在了政界,也有的人像平巴子一样拖家带口进入了周朝要地,想着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闯出自己的天地。
时光的车轮滔滔向前。这些人都通过自己的选择给自己找到了或明确或迷茫或坚定的归宿。
白洛不再言语,就轻轻的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火辣辣的酒液暖和了她的身子,浓烈而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