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
白洛被黑衣小门生们一脸嫌弃的带入了客栈门内。
一个女门生低头看了她的头发一眼,马上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只见白洛头发疙里疙瘩的粘在一处,看样子早就梳不开了。头发中间细细可见虱子跳蚤窸窣爬行,头发根部还沾满了虱子产的卵——白色的,一窝一窝的。
女门生尖叫一声,跑开。
一个男门生笑话她:“你跑什么?我们身上都熏了师父特调的香,一般蚊虫是近不得身的……”
话音未落,低头看了一眼白洛的头,脸颊上的肌肉一抽,腿肚子也随着抽了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男门生手忙脚乱的把白洛推进一间小小的浴室中,付托她把自己洗洁净,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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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把身子靠在浴室的门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氤氲的水雾打在她冻伤了的手脚上,手脚开始钻心的痒。
白洛深吸一口气,竟然闻到了几缕花香和药香。
香的她头脑有几分晕眩。
白洛徐徐的把身上的破衣烂衫褪去,跨入屋子正中间的木盆中。温暖的水轻轻裹住她啼饥号寒的身子,身上所有的冻伤开始逐渐醒过来,每一处都刺痒难耐。
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啃咬,痒得她头晕又恶心。
白洛不理,把头也扎进了水中。这水似乎是被掺了什么神奇的药物,头上的虱子跳蚤纷纷瞬间嗝屁,顺着水流重新皮上脱落,一点一点浮在木盆外貌。
太舒服了。
白洛把五官探出水面,迷迷糊糊的望着天花板上一道道的椽木。困倦逐渐袭来,她慢慢睡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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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的不会死了吧?”
“我去……应该不会。师姐只不外是把药浴的药量调大了一点,应该就是让她难受一下,不至于把她给毒死……”
白洛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身旁有几个女声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她慢悠悠的把眼睛睁开,刚想用实际行动体现自己还没嗝屁,却只听咣当一声,整个木桶都震了一震。
白洛赶忙睁开眼睛,却见周围几个黑衣女门生正在用脚用力的踹着这个木桶。咣当,咣当。木桶被他们踹的整个一歪,栽倒。
桶中飘满了寄生虫的水倾泻而下。
女门生们惊叫着躲闪,白洛脑袋重重的刻在桶沿儿,疼得钻心。
白洛从桶里爬出来,女门生们相互交流了个眼神。
“艹,吓死我了,没死就行。”
为首的那个女孩把一套衣服往地上一扔。白洛眼疾手快的接住,好歹是没让衣服落了地。
“喂,青丘贱民,换上衣服,跟我们走。”
白洛哦哦连声,心想:“这群小娘们儿搁这欺负新来的呢。没措施,我个新来的人生地不熟,又是她们说的什么什么贱什么玩意儿,只好先忍让忍让喽。”
白洛把木桶扶起来,躲在桶后面。为了防止这群女门生再使坏,就把衣服挨个细细研究了一遍,见衣服里面没有冰没有土也没有牛粪,这才敢放心的往身上套。
迅速把裙子往身上一围,又套上肚兜。肚兜绳子系到一半,最外面的那个女门生却突然把浴室的门一推!
外面正好走过几个男门生。见这边出了消息,下意识的直勾勾往浴室里面看来。
白洛尖叫,往桶后面一蹲:“啊!你们有病呀!”
女门生们叽叽喳喳笑成一团。
一个男门生作势要往浴室里面冲,女门生嘻嘻哈哈的拦住他。
“干什么呀!咱们不染纤尘的青丘小姐可是光穿个肚兜啊!你们想耍流氓吗?哈哈哈哈……”
白洛躲在木头后面迅速的把上衣披好,系上带子,然后探出头来,在心里拼命的命令自己忍耐。
“我初来乍到,无依无靠,也没个可以撑腰的人。靠自己反抗,上去跟她们打架也不行能……她们人多势众,我可打不外……再说,我可不想招惹了他们,再让那老祭司把我扫地出门。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一小我私家出去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念及此处,她把后槽牙咬了又咬,拳头紧了又紧,最终照旧无可奈何的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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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白洛被部署和几个女门生住在一间客房中。
女门生们提前回了屋,把门子一锁,不让她进去。白洛无奈,自己下楼去叫了客栈的店小二,让他资助把门字打开,自己这才进了房间去。
女门生们正在屋中大谈特谈白洛来时的脏样。见白洛进来,一帮子人反而谈得更起劲儿了。
白洛没措施,只好不搭理她们,自顾自上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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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多久没沾着床了?
白洛这好不容易在床上睡了一觉,一觉睡得死沉死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仍然是昏昏悄悄的。白洛有点迷糊——我是压根就没睡着,照旧睡了一整天,照旧睡了两整天?
一帮叽叽喳喳的女门生仍然凑在屋子中间的一台小桌子上,嗑瓜子聊闲天。
一个女门生看见了白洛。
“前天来的那个醒了。”
“我艹,那最脏的醒了!哎哎哎,新来那女的!那儿有一个比你还脏的!预计现在身上还趴着虱子呢!你已往跟她友好交流一下呗?交流一下,到底谁更脏谁更贱?”
女门生们哄笑。
白洛顺着她们的眼光望去。只见屋角怯生生站着个女孩子,和她一样的着装,头发湿淋淋的,脸上另有个红巴掌印。
白洛心中火起:“这帮傻逼……”
她冲那女孩走了已往,拉起她的手。
白洛:“姐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须曾相识。”
女孩一脸懵的看着白洛。
这女孩子很是的瘦。眼睛很凸,乍看上去,险些像只青蛙。脖子也很粗,粗的不正常。白洛和她站在一起,见女孩虽然怯生生的低着头,但小行动却很是多,行动也要比一般人快许多,于是心想:“这女孩似乎是有甲亢。”
……既然是新来的,又被这帮娘们儿这样看待,恐怕这女人也是青丘流民。
逃难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肯定营养缺乏。甲亢这种病最主要的成因就是缺碘。这女人病成这样了,恐怕也是缺营养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