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 祭礼

　　临霜心中掀起疑惑

　　雁归是妖？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建设人类的国家呢？他的自我认同似乎是人类，而且楚莹楚千也完全就是人类，难不成是隔了太多代酿成隐性基因了？

　　原来雁归是雁妖啊。

　　临霜想了想，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儿，祖宗的物种并不重要，只要管她和楚千，那就是好祖宗。

　　再次向丹墨寻丢一个判定：

　　名称：丹墨寻

　　属性：画灵

　　状态：良好

　　品级：？？？？

　　血量：500000／500000

　　介绍：修真界凌霄宫掌门之徒，千年古画之灵，心无杂念，空明清澈

　　临霜这时已经不会一惊一乍了，不就是一副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云星禾的徒弟看来都比力特殊，嗨，这才是第一门派的排面呢，手底下就要群英荟萃，就是要物种富厚！

　　丹墨寻和雁归在整理稿子，楚千带着临霜在在地上捡零碎，楚莹身体消散后落下的随身物品：云朵形状的吊坠、带缺口的金属扳指，磨损严重的护腕……都不像是一位公主所用的，临霜在心里微微叹息，楚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个世界的小临霜有这样的母亲是何等幸运。

　　只可惜不是她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异世来的灵魂。楚千和楚莹，她到这个世界以后相依为命的两小我私家，将她和这个世界连接起来的绳结，临霜认可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却畏惧这种真实。

　　“师姐，与母亲相熟吗？”临霜见到丹墨寻脸上犹如实质的伤心，忍不住问了出来。

　　丹墨寻愣了愣，点颔首：“莹丫头当初随着雁归修行时，正巧师父派吾助师弟教习门生，吾便常到苍灵山与莹莹玩耍，她年少聪颖，帮吾与师弟处置惩罚了许多日常杂务，连师父都夸她贤能通达，是修仙的好根苗。”

　　“原来母亲这样厉害。”临霜低声说道，楚千慰藉地拍拍她的头。

　　资助雁归教习门生，看来平时这些事情都是由雁归主要卖力。大徒弟和二徒弟平时又在做什么呢？云星禾座下除了临霜另有三位门生，三师兄和二师姐已经见过，就是不知这首徒是何等人物了。

　　雁归是启国的祖宗也就而已，连云星禾与丹墨寻都知道启国，又与楚莹相熟，启国与凌霄宫，一定存在某种亲密关系。

　　众人收揽了楚莹的遗物，用一精致的木盒装好，在雁归的领导下，朝后山一处围了结界的地方去，是山腰的一处平地，井然有序地立了几座墓碑，墓前供着新鲜的鲜果和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看样子刚刚打理过不久。

　　这处情况极好，依山傍水，背靠苍灵山主脉，两侧是徐徐流淌的不冻湾，面朝远处的云霞山，天色已不早，太阳已经徐徐西沉，漫天的云彩被染成深深浅浅的橙红色，美丽璀璨，整条山脉都沐浴在霞光中，闪耀着奇幻的色彩。

　　临霜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没有都市的花天酒地，没有电线杆子、信号塔、火车隧道、游客指示牌……这样纯粹的自然景观，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原来大山真的会这样巍峨雄伟，原来天空的色彩竟会这样绚烂，人的一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色，那是何等的单薄；不知道这样的美丽，那是何等的遗憾。

　　那些加班到日日夜夜从她脑子里逐渐淡去了，对陈青和王旭王宣的埋怨，也烟消云散。

　　他们见过这样的晚霞吗，在那些昏暗的日子里，作为神的他们是如何渡过的呢？他们跨越了两个世界，就是为了守护这样的云彩和青山吗？

　　雁归走向已准备好的一座空墓，抬手一挥，墓前的土向两边离开，露出一块深坑来，楚千上前看去，坑底已铺了一层陪葬品，俱是金碧辉煌，仙气缭绕，虽数量不多，也看得出是好工具。最大的是模仿大启王城缩小的宫殿模型，城里有凭据城防部署排列的军队，井然有序的街道，郊野闲逛的牛马，应有尽有。皇宫里更是宫阙林立，五脏俱全，大殿庄严肃穆，寝宫秀美雅致，御花园百媚千娇，兽园热闹欢悦，各处服侍的宫女内侍，皆是眉目低垂，恭谨温顺。

　　最精致显眼的，是大殿正门前的四小我私家偶，靠近门口的二人，一身着帝王朝服的中年男人，面容带笑，运筹帷幄、沉稳霸气，旁边是他端庄温柔的妻子，也穿着王后正服，典雅大方。阶前的二人，一身着铠甲、英武威猛的将军，手执弯弓，风姿卓然。另一女将一手持长戬，一手执竹简，铠甲披拂下露出凌霄宫的门生服来，赫然是楚莹的面容。

　　楚千潸然泪下，这人偶面目精致，栩栩如生，宛如他的父王母后再现，影象中的怙恃正是这般模样。姑姑姑父往日的英姿也尽在眼前一样。

　　雁归半跪着将端着的木盒放入宫殿正中的空缺，严丝合缝，随后填埋一层，在上一层放入楚莹在他门下学习时的物件：乐器、书卷、另有分门别类的一些生活用品，并不外分精致，也不切合公主规制，但确确实实是楚莹在这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将这一层也填埋后，最后一层将楚莹曾经用过的刀剑和其他武器竖着立起，刀尖朝上，露着星星点点寒芒，雁归朝这一层贯注几分气息，便有如流水般的云雾围绕，更显锋芒毕露，以免有贼人惊扰。最后一层掩埋完成，碑也已经立好，碑的正面刻着几个大字：大启六代长公主楚莹之陵。

　　反面似乎也有一些文字，临霜看不清楚，也没有多问。

　　雁归抬手，在墓前摆了一张三四米的长几，丹墨寻掏出一个巨大的金盘，将一只一米来长的动物摆上，临霜不认识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鹿。在中间的动物两边又各摆了一只幼崽，像是一牛一羊。

　　眼看着丹墨寻摆好祭品，点燃两盏油灯，突然天地变色，风云外交。雁回与丹墨寻缄默沉静地看着，山间的清风吹的二人飘飘欲仙，楚千带着临霜对着墓碑磕头，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维予雁之君敬拜皇天之祜——”

　　雁归手持法器，突然开始吟唱，他跳着奇异的舞步，衣上的佩饰叮叮作响，衣袖翩翩，鹤发飞扬，像是雪山上的精灵。

　　“薄薄之土——承天之神——

　　兴甘风雨——庶卉百物——

　　莫不茂者——既安且宁——

　　维予雁之君敬拜下土之灵——

　　维神纪九八六年四月上。”

　　歌舞仍在继续，雁归将祭词唱了一遍又一遍，山间清风拂过墓园，显得几分阴森，乌云压顶，却随着歌声流动，似乎真的在应和一般。

　　天与地，真的会听到人的祈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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