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罚跪祠堂了
“小姐!”碧青着急遽慌地跑进院子里,远远地瞧见张冉冉时就喊开了,“小姐!大事欠好了!我听说八殿下被陛下罚跪了!”
张冉冉手里正在绣花,闻言手下一抖,针尖扎进了指腹,沁出了一点血珠。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被罚跪了呢?!”
碧青气喘吁吁的,进门先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我,我听说是因为八殿下在,在宫中纵马。我还说呢,那天八殿下怎么骑着马来的……”
宫中没有陛下允许,不得纵马。顾明磊也算是坏了规则,罚跪佛堂倒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但这会儿正是数九寒天,佛堂更是阴冷,万一熏染了风寒,或是冻坏了身子……
“年老什么时候回来?”
“大少爷?大少爷还得要一个多时辰吧……”碧青答。
“这样,阿青,你去门口守着,年老一回来,你就把他请到我院子里来。”
“是。”
然而情况基础没有张冉冉担忧的那么严重。
这会儿的佛堂,灯火通明,温暖如春,顾明磊盘腿坐在软垫上,面前还摆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吃的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过冬的松鼠。
“八殿下,喝点茶吧,别噎着了。”一个年迈的老太监平和地笑着,还体贴地递了杯热茶已往。
顾明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冲老太监甜甜一笑:“谢谢洪老。你也吃……”
“殿下!陛下来了!”赵德海跑进来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出个好歹来。
顾明磊立马把点心往祠佛堂牌位下的空隙里一推,整整了衣角,乖乖地跪在了蒲团上。倒是洪老,不慌不忙地起身,站到了边上。
天子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香甜的味道。他严厉的目光扫向顾明磊,后者正好想要抬头审察他。
“哼。”天子冷哼了一声,熟练地弯下腰,把台子下那盘糕点拖了出来,“顾明磊——你这招数从小用到大,让你罚跪,你还吃点心!你看看有谁跟你似的这么悠闲!”
顾明磊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绞着手指:“父皇,我那是请佛祖跟我一起吃呢!”
“八殿下说的是。”洪老适时地插嘴道。他是先帝身边的老太监,自先帝去后,就在这儿守着佛堂。
“洪老!你不要每次都帮着他说话。父皇在世时,也不能容忍他这样好逸恶劳的小性子,这都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还这般没规则!”天子训斥了洪老一句,洪老只能朝顾明磊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顾明磊只能自救了。他眼珠子滴溜一转,然后猛地抱住了天子的大腿:“父皇——儿臣饿啊!我这都跪了两个时辰了,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饿的慌啊!”
天子低头看他,就见这小儿子大大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
他马上有些心软了。
不行!每次都被这小子用这种手段利用已往,今天怎么说也不能让他蒙混过关了。
“父皇——我的好父皇——你忍心看儿臣饿的面黄肌瘦,期期艾艾的样子吗?那多惨啊,那儿臣都不能给父皇你揉肩捶背,做出气筒了不是。”
天子一想顾明磊面黄肌瘦的样子连忙摇头,这可不行。
“一会儿我让你母后给你送两个菜来。”
妥了。顾明磊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我就知道父皇你英明神武,仁政爱民……”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朕的吹马屁了,说说吧,为什么在宫里纵马?”
“虽然是为了博美人欢心啦!”顾明磊绝不犹豫地回覆。
话音刚落,一个脑瓜崩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顾明磊抱头痛呼:“父皇!你之前不也为了讨母后的欢心在宫里纵马,最后还摔了皇爷爷的玉玺吗!”
天子气极反笑:“谁告诉你的?!”
顾明磊心虚:“皇爷爷告诉我的。父皇你忘了啊?就是那回你惹了母后生气,带着我去皇爷爷那儿求皇奶奶资助,皇爷爷说的啊。”
“三,四岁的事儿你都还记得?!”天子瞪大了眼睛。
“虽然记得了。父皇的事儿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顾明磊还欠美意思地摸了摸好脑勺。
“也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天子幽幽地反驳,但说到底,心里照旧兴奋的,没想到顾明磊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不外宫中纵马这事儿到底照旧犯了错了。作为天子,他更欠好徇私。
“总之,你现在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罚抄《《皇室礼法》》五十遍。”
“五十遍?!”顾明磊的心情马上垮了下来,“父皇——太多了,少抄点行不行?”
这回天子不行上他的套。
顾明磊眼角一耷拉,眼眶就湿润了。
“三十遍。”天子认输了。
顾明磊还想再讨价还价,可还没开口呢,天子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三十遍,不能再少了,一会儿吃过饭就开始给朕抄,抄不完禁绝出佛堂。”
一迈出祠堂,天子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臭小子……”
随行的总管太监何忠了然地笑了笑:“陛下,八殿下这生动的劲头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吧,这小崽子,就知道给朕添堵。”
何忠没说话,心里想着天子嘴巴上嫌弃,还不是把八殿下捧在手心里疼爱。
“对了,观星楼的人说今晚怕是要下大雪,你付托佛堂的人,多生两个炭盆”
瞧吧。
“另有,你派人去仁明殿知会一声,让皇后给他送点吃食,免得真饿死在里头了。”
“是。”
另一头,张进亥一抵家,就被碧青拦住推去了张冉冉的福康院,进门就瞧见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张冉冉。
“这是怎么……”
“年老!我听说八殿下因为在宫中纵马被罚跪了?!”
张进亥差点被呛着,他审察着妹妹脸上担忧的神色,难免心里发酸,总有种自己好生养着的明白菜被猪拱去了的感受。
“八殿下没事,这从小到大,他罚跪的次数可多了去了。陛下疼爱他,不会让他受苦的。我预计这会儿祠堂正生着暖和的炭火呢。”
竟是这样?张冉冉另有些不放心:“真的?”
“真的。”张进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八殿下那从小就是肇事精,大巨细小的祸也闯了不少,宫中纵马这事儿都算轻的。你就别担忧了。”
既然张进亥都这么说了,张冉冉自然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就是……
“八殿下才不是肇事精呢。”
他还不是肇事精!张进亥气的都要跳起来,他平生照旧第一次这么看不惯一个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