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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何妨

第88章 玉盏盛来琥珀光

妖颜何妨 罗无术 2304 2021-10-05 13:41:57

  “天香苑”后院,一间极为隐蔽的和室,榻榻米上,川岛一郎令人摆上了美酒佳肴,盛情邀请杨夫人和小翠欣赏歌舞伎演出。

  在场陪同的,除了徐永生之外,另有两个东瀛浪人,其中一个是那日划伤小四脸颊的小个子。歌舞伎刚进场时,徐永生起身去了趟茅厕,去了许久才返回。

  返回时,歌舞伎的演出刚刚结束。

  杨夫人和小翠早已吓的惊魂不定,小翠被那两个东瀛浪人相继灌了许多烈酒。川岛一郎还算给徐永生留了情面,只是逼着杨夫人喝了几杯,没硬灌她喝。

  面对杨夫人的求救目光,徐永生宽慰道:“杨夫人,在座的都是我多年挚友,你只管吃好喝好。”

  徐永生端起酒壶,轮番给川岛一郎和那两个浪人斟酒,劝他们痛饮。酒过三巡后,川岛一郎眼神里冒出火焰,色眯眯地审察着杨夫人和小翠,调笑小翠道:“小女人,以后别伺候夫人了,来我这里,年老保你过得锦衣玉食,赛神仙。”

  小翠脸色醺红的惊骇地向杨夫人身边躲去,小个子浪人伸手一把将她拖起,推到了川岛身边。川岛一郎看向杨夫人,眯眼笑道:“杨夫人,我过会儿再陪你聊。”

  就在此时,突然有送菜的小伙计急急遽冲进和室,张皇喊道:“欠好了,库房走水了!我看见焚烧的人了!”

  川岛一郎大惊,站起身,问:“你看清是谁了?”

  小伙计道:“看得不是很清,像是很年轻,喊了句‘还我钱彩云!’就往后门跑了,我没追上他!”

  和室外又陆续来了几人禀报火情。川岛一郎冲身边那俩东瀛浪人道:“你们去把那小兔崽子追回来!我要把他扔到火里去!”

  由于发现实时,火情很快被压下,被川岛一郎打发出去的浪人却是一去不回。小翠已经醉得昏迷不醒,昏睡在榻榻米上。

  川岛一郎把目光瞄向杨夫人,似笑非笑,徐永生知趣地站起身,对川岛一郎道:“兄弟敬您一杯,我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说着,给川岛面前的酒盏斟满酒,并将自己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即将出门时,“永生!”杨夫人在他身后泪眼婆娑地向他呼救。

  徐永生并未回应,拉开门,迈出,转身,又将纸糊的细木条门重新拉上,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杨夫人一眼……

  一盏茶后,川岛一郎晕厥在衣衫不整的杨夫人身上,昏迷不醒。

  酒醉加惊吓太过,杨夫人无力挣脱他极重的身躯,瘫软在地,恍模糊惚间,见到房门又被拉开,从外面走进一人,竟然是已经离去的徐永生,身后还随着一人,是先前进来禀报走水的小伙计。

  当晚,昏厥不醒的杨夫人被徐永生带回他家,在客房中睡到越日上午才苏醒,醒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太师椅上凝望着她的徐永生。

  杨夫人惊慌起身,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着完好,红着双目问:“我在哪?”

  “我家。”徐永生道:“你昨夜醉的厉害,我不能把你送回闫府,闫二爷那里没法交接,会起疑心的。我让杜管家捎信给闫二爷,说你找不见小翠了,受到惊吓,我夫人正陪着你,我在帮你寻人。”

  “小翠呢?”杨夫人急得掉下泪来。

  “你买工具时,她出去如厕,等你买完出来喊她回家,就寻不见她了。恰好遇到我,我就帮你寻了一夜,却也未寻到她的踪迹。”徐永生平静地叙述着。

  杨夫人惊得面色苍白,道:“不是这么回事,昨晚你也在天香苑,那个东瀛人还逼我和小翠喝酒,她喝醉了,躺在旁边……”

  徐永生盯着她的双目,语气坚定而平和,道:“夫人,小翠寻不见,你担忧太过,神情模糊了,事实就是如我所说的这般,切记……你要知道,倘若闫家埠的人知道你与东瀛人在一起,酒后差点乱性,会是什么结果,你这一生的名节就全毁了。闫二爷将会如何看待你我?”

  杨夫人的冷汗马上从颈后浸出,喃喃道:“小翠她到底……”

  “杨夫人,你梳洗下,过会儿我喊贱内送你回闫府。你要记着我说的话,论谁问,都一定说是小翠如厕时失踪了。”徐永生又嘱咐了一遍。

  晌午,杨夫人在徐掌柜夫人的陪同下,返回了闫府。此时,闫家埠老少皆知,小翠陪杨夫人出去后,去了趟茅厕,就莫名失踪了。

  闫府当日就报了官,县衙在长乐县张贴通告寻了几日。乱世中,丢小我私家、死小我私家都太寻常不外了。也就因她是百川堂闫府的丫鬟,县衙才卖了个薄面,否则,穷苦人家的女娃,官府怎可能会体贴,还派人寻找?

  寻不到人,杨夫人赔偿了小翠哥哥嫂嫂二百两银子,把他们乐坏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令人备感蹊跷的是,与小翠同时失踪的,另有一人,即是“天香苑”的主人——川岛一郎。

  更匪夷所思的是,川岛一郎竟是在“天香苑”内失踪的,因手下都只见他回来,却没见他出去过。小个子浪人事后询问过徐永生,徐永生道:“你们走后,我也送杨夫人走了,只留下了川岛君和小翠两人在。现在小翠也寻不见了,县衙正在四处找她。”

  那晚加入喝酒的那俩东瀛浪人,出去寻找纵火之人不久,便醉倒在街头,却无人证明,此时,担忧自己摊上人命讼事,便不敢深究,佯装事不关己。

  “天香苑”也将川岛一郎失踪一事报官,但是,县衙只装模作样地寻了两日。长乐县知县江东升素来厌恶东瀛人横行犷悍,气焰嚣张,时常有人状告他们欺男霸女,祸殃乡邻,但鉴于东瀛人在此地的势力,江知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现下,天道好轮回,轮到天香苑的浪人报官,县衙里更是没人愿意管。

  川岛一郎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他的土地“天香苑”里。

  天香苑的酒水来自东瀛,以口味新奇闻名。川岛一郎失踪一个月后,逐渐有人反馈最近喝的东瀛酒口味醇厚,酒水琥珀色,易挂杯,有种浓郁的脂香,远胜以往。前来消遣的客官都愿意点此酒来小酌一番。

  这日,天香苑的两个伙计结伴到库房中打酒,拧开酒缸底端的龙头,不见有酒淌出,两人多高的酒缸,才运来一个多月,怎会喝得这般快?小伙计推测,缸里的管道口许是被什么工具堵住了,其中一人便搬来梯子,架在缸沿爬上去检察。

  艰辛移开缸口的木盖,小伙计举着烛台探头看去,片刻后,“啊!”惨叫一声,从梯子上滚落。

  酒缸里浮着一双眼睛向外瞪着他!

  东瀛浪人们闻声赶来,将酒缸里泡着的尸体捞出,正是失踪的川岛一郎!全身赤裸,下半身已形同太监,少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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