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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花和月亮鱼

第一章 都市

金鱼花和月亮鱼 星光微明 3909 2021-07-23 12:02:08

  金鱼花的梦想,与这座都市息息相连。

  当金鱼花的思考与灵感,落笔成为文字、成为平面、成为影像的时候,这位工龄两年,职场优质新鲜人就特别开心,那种缔造出“瓜熟蒂落”历程的开心。每一次,看着自己脑袋里一点小小的灵感火苗,在时间里柔弱地摇曳,然后突然像聚集了超大能量,发作出一团大火,这场头脑风暴的历程,艰难又迷人,胜利只属于坚持者。

  金鱼花是有志于在广告行业有所作为的。她将绝大部门精力花在业务能力提升上。如果一定要用六边形来形容,她的短板就是很少考虑人际关系、很少记挂关系。但最近,这些关系却缠上了她,让她感受束手束脚。

  金鱼花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提案。在硕大的黑白空间里,她环视围坐的冷漠挑剔的客户,语气铿锵有力,“如果有天眼,我们会看到:都市,就像是匍匐在大地上的图腾,随着住在里面千万人的呼吸,一起一伏,很是壮观。这巨型的图腾,是我们的家园,生生不息……本次都市文化广场的创意与灵感,正是来源于此。”

  台下一片静寂。金鱼花感受自己往平静的水池投了一颗石头,毫无涟漪。冷静的金鱼花心里没了底,手不自禁都有些哆嗦,竟忙乱起来,心猛烈地阵阵抓紧,金鱼花挣扎着,茫然四顾,才醒悟过来,不外一个梦而已。金鱼花无法理解自己的梦境,这个项目其实已经获得乐成,刚刚签约,而自己的梦境竟然如履薄冰。金鱼花心里问自己:“是压力太大了吗?”

  都市的黎明,黑夜与灼烁纠缠,此进彼退,你消我长,终于光胜利了。金鱼花感受四肢有了力气,伸手抓了手机,五点五十分。她正看着,手机清晨闹铃也适时唱起,一阵吉他拨动心弦,悠扬的歌声唱着,“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Such a lovely place,Such a lovely face……”

  直到铃声唱完,金鱼花才划动了手机,起床。

  金鱼花完全清醒了,启动她的尺度法式。这个被她命名为J's life的法式里,万变不离其宗的焦点:要锻炼、要念书。要锻炼,要念书。要锻炼,要念书。重要的事情总要说三遍,她的脑中深深铭记着儿时爸爸对她说的话,“金鱼花,你要锻炼身体啊。金鱼花,你要多念书啊。”一晃眼,金鱼花长成了大女人。书籍给了她憧憬的未来,身体给了她反抗挫折的力量。

  对于金鱼花精准无比的生物钟和牢固法式,姚远姚同学是叹为观止的。

  金鱼花和姚远遥是大学同班、同宿舍同学。十八岁那年的辉煌光耀秋色中,两个小女人在大学校园一见如故,引为知己。两小我私家都赞同这种说法,因为遇见了你,从今生活便多了光与彩。

  爱睡懒觉的姚远姚说,“金鱼花,你真的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吗?你真的不知道,睡懒觉是多香甜吗!我觉得,你可能是个机械人,是个女战士!”

  机械人?女战士?多大的脑洞,多离奇的比喻,但似乎又很贴切!金鱼花叹息道,“姚远姚,你可真是宝藏女孩,一肚子的美好!”

  金鱼花喜畛囟姚的通透,远姚爱着金鱼花的清澈。青春美好的友谊,让两个年轻人的花季越发辉煌光耀、越发温柔。一向清冷如风的金鱼花也陶醉在花海里,不知道自己因此都变得温柔了、柔软了。

  她依旧天天跑步、天天念书。有一天,她在跑道上遇到了一位帅气的小伙子小王,今后他们天天相遇在清晨。结业了,浪漫的花季似乎拉上了帷幕,她的人生展开了另一页。

  她加入了“都市漂流”的人生大挑战。

  大学结业后,金鱼花和姚远姚一起留在了Z市。金鱼花憧憬广告行业,姚远姚则喜欢媒体。两小我私家经过一番寻找,都心满意足,找到了兴趣与专业都对口的单元。金鱼花总结说,“都市的魅力就在这里,充满选择、时机和想象力。”

  另一边,金鱼花的帅哥小王说,“对不起,我不能漂,因为追求稳定性是我们家族的基因。”他要回家“考公”。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失望,但没有选择立即分手,究竟认认真真地相处过,考虑过未来,总想着或者未来有新的转机呢,于是开启了异地恋模式。小王走的时候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奋斗累了,回新城来找我吧。”

  高铁站人来人往,金鱼花立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看着,她的小王拖着行李进了站,他没有转头,一阵子就汇入人群,淡出了她的视线。她有些怅然,莫名想起结业晚会,合唱的那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高铁站没有芳草萋萋,只有人海划分。

  金鱼花和姚远姚四处找房,在郊外的兴波社区,尺水街13号住下了。这里的公寓,都是当地村民的自建房,间隔颇周正,周围挺洁净。她们租的是套一房一厅,约三十平方,还带个小阳台,很实用。美中不足,是离城区有点远,准确说是很远,上班一个单程就要两个来钟的车。这时间,足够从一个小城到另一个小城。

  三个月后,金鱼花过了事情试用期。姚远姚说,“金鱼花,我要搬走啦,我和老邵,现在基础没时间晤面,他觉得长此以往,什么美好的恋爱都可能黄了。他让我搬已往一起住,我同意啦。”

  金鱼花爽快地说:“虽然我舍不得,但是我们还在一座城里,想念了就晤面,想回来住就回来。”

  远姚又嘱咐,“你现在事情稳定了,我就放心啦。你和小王啊,其实我是不看好异地恋的,你可要长个心啊。另外,如果以后,人为高了,换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住吧。最后,如果感受寥寂、空虚和无聊,就来找我耍啊。”

  金鱼花心里知道,远姚就是为了陪她,才住到这荒郊野外。姚远姚性格直率、心境敞亮,这些都是金鱼花最欣赏的,与远姚做朋友算是人生之幸事之一,简朴又美好。

  尺水街一年前,终于通了地铁,上班变简朴了。金鱼花就一直住在这,这里房租自制,可以多攒点钱。而且房东阿姨好相处,人一旦熟悉了,莫名就对某个地方生出些情感来。

  这一晃,金鱼花事情两年了。今年三月以来,她“雷打不动”的生活法式被打乱了,金鱼花妈妈查出严重的心脏问题,不得不来Z市做手术。金鱼花的法式做了些修改,好比从前,她会做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康健午餐,现在不做啦。又好比,她坚持每天运动30分钟,现在减为5分钟。姚远姚说她是个机械人,还真像,很是忙碌,她的牢固流程,锻炼和阅读竟然都保留着。

  金鱼花给妈妈准备了早餐,粥、花卷和鸡蛋,另有水果。妈妈说,“医院有营养餐,不用送。”但她发现自己妈妈,只舍得点最基本的餐。她心疼妈妈,每日提前订好餐,有时候就在家煮点工具带已往,究竟家常饭菜,是病中的人最想念的。

  六点四十分,金鱼花就出门了。尺水街上的早餐店已经蒸腾起来,“郭记肠粉”店里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肠粉色泽晶莹,米香扑鼻;“美轩”的包子也在热气中出笼,每一只都神气活现;而♂詈反”的油条已煎出嫩黄,香浓的豆乳开始装杯。金鱼花穿行在食物间,食物的热气让她略有些焦虑的神经都放松了,她计划着,下次带一份郭记的鸡蛋肠粉给妈妈。

  医院,永远外貌平静,内里却潜伏汹涌。

  金鱼花走进123号病房时,一眼望去:3号床空着,2号床的女人还在睡,一张睡脸上眉头拧得紧巴巴,女人的母亲愁容满面,像尊雕像坐在旁边守着。金鱼花的妈妈苏香玉住在1号床,床已经揺起,看妆容是已经梳洗过,没有见到护工欧阿姨,金鱼花刚想开口,妈妈将大拇指放在嘴边,“嘘……”,金鱼花住了口,微笑跟妈妈招呼。这个妈,永远那么温柔,从来都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

  金鱼花到医院已经七点十五分,呆一个钟就去上班。她张罗好早餐,倚靠着床边坐了,顺手拿起床头挂着的账单。现在已经是术后10天,每天的用度照旧要一千多元。对于账单上的这个数字,金鱼花其实已经熬过了两个艰难阶段,一天要那么多钱的震惊期,不够钱的恐惧期。现在的她,很平静,只是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账户余额还能撑几天。

  妈妈住院后,金鱼花对钱的看法有了改变,以前就觉得重要,要不妈妈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现在觉得更重要了,一病才知道钱的威力。危机时刻,姚远姚小天使又来给她撑腰,“金鱼花,你需要用钱一定要找我借,别去网贷啊。我跟你说,我家啊很有钱,而且那些钱,未来都是给我的。”金鱼花听了,想流泪又想笑,远姚永远有本事,让你的感动不要决堤。远姚看她心情,说,“不许感动,你可是机械人,女战士,要心如磐石。记着,别网贷!”朋友的暖心,倒是让她镇定下来,虽未到那一步,心下却有了底气。同时金鱼花也下决心,要多做些活,多赚钱才行。

  金鱼花看账单的时候,妈妈在看她,视察到女儿微微蹙眉,她心脏就像被攥了一把,疼的眼泪儿涌上来湿了眼眶。她轻声说,“花儿,真是累了你啊。我看,下周就不用请护工了。”金鱼花转头,看见妈妈眼泪水在打转,内心里使劲整理了一下酸楚的情绪,提了口气,语气轻快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妈,你就放心地康复吧,有我呢,这两年我可存了好些钱呢。”

  金鱼花要离开的时候,护工欧阿姨回来了。欧阿姨送她到门口,悄声道,“3床昨天晚上走啦。”金鱼花有些迷糊,“走啦?”欧阿姨压低嗓音,“或许夜里两点走的,没救回来。2号床那个妹妹吓了一夜不敢睡。”欧阿姨天天在医院看着生老病死,本该看淡了,但其实,她每次都憋得慌,必须去找人倾述一番,心里才得舒服安宁。

  金鱼花张大了嘴,终于明白欧阿姨说啥了,嗓子眼不禁有些紧。那张空床住的是其中年女人,有两个念书的孩子。这一下子没了,那个家该怎样?金鱼花心下有些慌,她折回病房,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妈妈。妈妈虽不知女儿心理,但下意识就回抱了女儿,还轻轻拍拍她的背,金鱼花轻声说:“妈,我下班再过来,你的手秘密开着啊。”

  金鱼花疾步走过病房、走廊、大堂,擦肩而过病人、医生、路人,融入门路,当她投身入地铁汹涌的人潮,身影显得那么弱小。

  在八点四十五分,金鱼花到达“红起广告”公司,上班法式启动了。她住得远,地铁准时,险些都是这个点到公司。公司划定,全勤可以有100元的奖金,她险些月月拿。

  金鱼花的岗位是撰文,但事情内容杂,要做筹谋案、写创意、写文案、跟客户提案……这是个二十来人的小公司,用人少,所以大广告公司几个部门的职责,在这里就聚合成一小我私家需要完成的活。这倒是锻炼了刚结业的金鱼花,两年里她飞快地生长着,成了公司的中坚力量。

  上班有些紧张,时间过得飞快。到六点差十分,总监大人让各人加班开项目碰头会,各人伙无奈,这种时间这个部署,就是不想你走。金鱼花念着妈妈,有些焦躁。这位总监名叫武耐斯,是老板娘的远亲表妹夫,自从来了公司,他和金鱼花就磁场特别冲突。武总监控制欲强,希望下属能“臣服”于自己,但是金鱼花不听话,不畏惧,不能拿捏在手中,感受令他极为不爽。武总监的事情作风堪称“上班留白,夜晚着墨”,恒久无谓的加班,最是消磨人,金鱼花真心不喜欢。有一次公司早会,让各人真心提意见,众人缄默沉静中,金鱼花忍不住委婉提出了这个问题,今后招来了总监的嗔怒与记恨。自此,武总监心中,和金鱼花是结仇了,就一直想着怎么开了她。无奈金鱼花的能力强,她出的方案与创意总是能获得客户肯定,他暂时没逮到时机。

  武总监注意到金鱼花频频看手机,讥笑地说,“我跟你们讲,能加班是福报,年轻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金鱼花想早点去医院看妈妈,她没有心情地看了总监一眼,两人眼神对上,金鱼花并未退缩,看着他。武总监觉得又被冒犯了,气得心绞痛,又叨叨了许久。

  他对金鱼花说,“华翔这个项目,由你卖力,带着新来的文案宁宁一起做,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很重要,一定要拿下。”金鱼花看了看那位新同事宁宁,对她微笑了一下。这个才结业的女孩子来了公司几天,金鱼花对她的唯一印象是,宁宁拥有一头顺滑垂坠的秀发。

  晚上十点,金鱼花终于回抵家。这一个月来,她几个点的跑,太累了,岂论如何给自己打气,总觉得心口缺了口气。她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了。她觉得,自己要真是机械人就好了,机械人不会累,不会疼。

  出租屋的客厅装了一盏暖色调的灯,金鱼花坐在一片金色中。她掀开手机相册,一阵找,最后点开了一张照片。照片古旧,一个梳妹妹头的秀气的小女孩在中间,爸爸妈妈在左右两边。照片显然是在像馆照的,布景是天安门。金鱼花呆呆地看着照片,看着她爱的爸爸和妈妈,心里给自己打气。窗外的一片天,依稀有几点星,她喃喃自语,“爸,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呢!”

星光微明

本故事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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