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小楼，澎湃的灵气直冲而来，楚倾心情僵住，一时有些进退不得。
“世人都寻洞天福地，如今雪域秘境现世，所有人都争抢着要得一个进入秘境的时机。”
“他们如此疯狂只是因为秘境之中有更浓厚的灵气领域，可供修行者快速生长。”
奔她面门而来的灵气洪流倏然散开，老者温和疑惑的声音变传了过来。
“丫头，你不像以前那样自信张扬唯我独尊了。”
楚倾深吸口气，迈步踏上泛起在她脚下的虚幻阶梯。
她走过转角，再抬头便看见一个单薄瘦削的背影对着她。
他身周缠绕着几缕玄色锁链，像是被禁锢的神明般温柔又平和。
楚倾缓了缓神，走上前立在他身侧，躬身道：“夫子看出来了。”
夫子放下手中杯盏，屈指在身前的木桌上磕了磕，他示意：“坐，老夫有耐心听你说。”
楚倾朝他笑笑，她也不客气，朝着夫子抱手一礼便屈膝坐在木桌另一侧。
在她劈面的人影不再是之前见到的那般虚幻圣洁，他身上缠着漆黑锁链。
有隐秘规则于链条间流动游移，将这圣洁强大的灵魂变得像个普通至极的平和老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夫子一边为她添茶一边淡声解释。
“老夫究竟身死，这般存活于世自是要支付价钱。”
楚倾又问：“您布阵于此为皇室提前开灵脉，这般损耗心神，何须？”
面容慈祥的老者白眉一展，声音越发温和：“丫头，老夫当年便不喜欢你，你太聪慧，见到这世间最隐秘之事时便更容易瓦解。”
楚倾皱眉否认：“不会，我为大楚太女，便会永远冷静自持。”
夫子淡笑，将那茶盏又往她那边推了推，他伸手示意：“喝杯茶，想想再说吧。”
楚倾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那豪爽的样子看得劈面的夫子眼角一抽，神情倏然就多了几分怜惜。
楚倾目光一顿，僵硬的看向手中茶盏，眼梢悄然晕起几分暗色。
少女神情僵住，眼神也逐渐涣散，她意识杂乱前的最后一刹，只见到劈面的老人无奈的摇着头。
“丫头，你太急了，还不是一位及格的执棋者。”
楚倾无力的闭上眼趴在桌上，细密的长睫轻轻哆嗦，看着很不牢固，约莫是意识已然陷入杂乱之中。
在她意识海中，死寂的海浪之上，长剑震颤几下，慢悠悠的发出几声低语。
“姐姐，我觉得你还没做好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如今，倒不如借着夫子之手再多了解一些。”
他缓了缓，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再泛起便已经站在小楼之中，正对着平静品茶的老人。
夫子并未抬头，只示意他坐下，沉霄没理，他看向昏厥中依旧不得牢固的楚倾，幽幽的叹了声。
“先生，你太过慈悲恻隐，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夫子一笑，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气息锋锐冷冽的少年，他问：“来此何事？”
沉霄半蹲在楚倾身侧，语调轻柔：“希望姐姐能以史为鉴。”
“咳……”夫子呛了口茶，却没反驳，究竟，他也是这般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