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家,老太太端坐,微微翘起小拇指端起茶杯押了一口,继而心情冷冽扫视姜姨娘一眼,好端端的能把女人抱错,认真是个低门矮户,上不了台面。还能做什么事。
“祖母。如今妹妹要回来了,沈秀梅为何不走?”纯哥儿在沈家年纪最小,他也最讨厌沈秀梅,每次抢了吃食还无辜的样子,虽然家人不会责骂他,纯哥儿照旧很不开心。
老太太脸色微变,越发欠好的瞧着沈秀梅,按理说她应该回周家,所谓的认亲不能给黎民留下饭后谈资,可惜人家就是不走。也对,在沈家过了十六年,哪里有心思回家过苦日子。
沈秀梅眼圈红了,可怜兮兮绞着手指,“弟弟这是讨厌我了么?我知道平时你极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弟弟这般……”
“知道我不喜欢你还天天凑过来找骂,是不是贱。”纯哥儿最讨厌沈秀梅这模样,恰似被人欺负了,自己明白就没说过什么。沈家其他人还瓜氚面子不敢说重话,纯哥儿可不怕这些,他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小,等纯哥儿能结婚,沈秀梅早就嫁出去了。
“你另有脸问我你哪里做错了?”纯哥儿冷笑,“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要脸,我们沈家女人已经找回来,你还赖着不愿走,还不是贪图富贵。还天天说的好听,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若是对祖母有情感才不愿走,那你以前怎的不定时晨昏定省?你说对父亲大人有情感,你怎的每次都记不住父亲生辰?我提醒你了,你为何不给父亲准备礼物?”
“说到底还不是为自己计划?”
沈秀梅被纯哥儿说的面红耳赤,悄悄咬牙,她在家里职位尴尬,且不说自己就是个庶女,单沈家女儿就有几个,自己基础不起眼。就是姜姨娘也是个胆小怕事的,遇事只会暗地里哭泣。
沈秀梅还能靠谁?
若是想嫁个好人家,只能靠自己谋划,如今若是被送回乡下,以后另有什么时机嫁好人家。
沈秀梅绝对不能回去,就算身份尴尬,也必须赖在沈府。
姜姨娘之前和她说过,周九龄是乡野女人,就算被带回来也一无是处什么不会,到头来她照旧要靠沈秀梅。
有姜姨娘的支持,沈秀梅就稍稍有了底气。
“弟弟也知道,我每个月月例很少,就算存一年也买不起礼物,我原来想着以后有钱再……”
“哎呦。”纯哥儿更是阴阳怪气,“别人不是说你刺绣做的好?没有钱买礼物,能不能自己刺绣啊?说到底照旧没这份心思。”
沈秀梅一梗,额头上隐隐泛起细汗,幸好沈首辅如今不在家,否则听到这些心底还不膈应。
尤其这半个多月,基础没有小怜的消息,沈秀梅快急死了,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沈秀梅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再买几个杀手,出了事直接派出去,一了百了。
“纯哥儿真是说笑了,梅儿本就没什么钱,若是刺绣也要买些上好的丝线质料才行。否则老爷也带不出去啊。如此一来梅儿简直是寒碜了。”姜姨娘陪着笑,心里把纯哥儿骂了几百遍。他可不就是仗着嫡出,总是膈应自己。
夫人冷哼,悄悄放下手上茶杯,“姨娘这话就差池了,若是真心想送礼物,老爷难道会嫌弃不成?只要用心准备,总归能寻到礼物。”
夫人扫视沈秀梅一眼,“听说最近你在学堂学的不错,先生还奖励了文房四宝?”
沈秀梅满身一僵,悄悄恨姜姨娘没事说什么话,原来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姜姨娘开口,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尤其夫人还提起先生给的文房四宝,据说那个是京城官家所出,有价无市。你身份再高也纷歧定买的到。沈秀梅想留着自己陪嫁的,谁知道夫人就提起了。
夫人冷笑,睨视沈秀梅,“你父亲自幼喜爱念书,你送文房四宝岂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你这女人平时智慧伶俐,如今怎的就糊涂了?”夫人叹了口气,“不外啊,我们沈家的女人既然回来了,你继续留在沈家也是尴尬。”
夫人扫视沈秀梅一眼,“你说你继续住在沈家,京中黎民如何说?”
“还以为我们是攻克这周家女人,故意给人家使坏呢。”
姜姨娘急了,“夫人,妾抚育沈秀梅十六年,若是突然离开实在舍不得,求夫人玉成。”
“怎么?”夫人狐疑,“姨娘这话就差池了,如今你的亲生闺女回家,你应该开心才对。可是我看你照旧偏心沈秀梅。怎么?我可要提醒你,血脉关系照旧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算对她再好也不是你亲生,早晚是要和你离心的。所以你照旧好生看待亲生女儿吧。”
姜姨娘笑的比哭还难看,这些话老太太也说过,现在所有人都劝她对周九龄好。
可是……
姜姨娘一时做不到。
“沈秀梅你既然不愿意走,继续留在沈家也不能做小姐了。”夫人低垂眼帘,随手端起茶杯,老太太现在不说话,就是默认夫人的行为,没什么好担忧的。
“你若是继续留在沈家,等沈家小姐回来,你就在她身边伺候,做个丫头吧。”
沈秀梅满身血液倒流,猛地抬起头不行思议瞪着夫人,留在沈家做那个女人的丫头?
从沈家千金成了丫头,还不如回周家做小姐,以后就算嫁个商贾之家,也比现在做丫头只能嫁给平民好。
“夫人这是说笑呢?”姜姨娘硬挤出一丝笑,“沈秀梅在沈家做了十六年小姐,她也不会伺候人……”
“谁天生会伺候人?”
“……沈家大门大户,也不在乎多养一小我私家。”
“那沈秀梅每个月的月例从你的月例里扣?”夫人斜视姜姨娘一眼,她真心瞧不上姜姨娘,若小门小户出来的也就算了,说到底她照旧绣娘家的丫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搭上沈首辅。幸好这些年就生出个女人,若是生个儿子还不翻天了。
姜姨娘脸色越举事看。
沈府中馈皆在夫人手里,老太太平时也不怎么管。
女人的月例另有3两。姨娘月例5两。
丫头的月例却只有100文。
简直天差地别。
“况且姜姨娘自己在这里做主,可有想过老爷的意思?”夫人漫不经心吹着茶水。似笑非笑扫视姜姨娘一眼。这话说的不重,却叫姜姨娘一惊,两腿忍不住软了。夫人这话可不就是在说姜姨娘自作主张,非要留下沈秀梅。那么深沈首辅的意思呢?说不定基础不在乎沈秀梅去留。
“姜姨娘你逾越了。”老太太徐徐睁开眼,眼神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