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猎风追魂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阿拉密尔随手使了个术数，让自己的声音压过风声，现在朗声问话道。
一言不发的苍穹只是改了改握刀的姿势。
——“翠炎剑”和“轰雷剑”最先是精灵剑咏者们为了增强自己的近战威胁力、而被缔造出来的术数。虽然看上去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剑斩，但是却可以将自己的奥术力量灌注其中、发挥出数倍的效果。
虽然那些魔法在之后的岁月里面流传了出去，被其他种族的施法者们所掌握。但是因为大部门的法师们都不注意修习武艺，所以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依旧只有精灵剑咏者会使用这些。
苍穹怀疑自己适才被迫使出的那一招“轰雷剑”，已经被阿拉密尔看出了眉目。
“明明你不是精灵，却这样熟练地掌握了剑术，还会使用这些强化近战的魔法……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哪一位剑咏者向你走漏了风声？”
“我对这一切都无可见告。”
他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的“守护之风”停下。看起来压根就没计划和这个鼻梁上有一条刀疤的精灵对话。
——横竖时间越是拖延下去，就越是对他有利。所以他倒不是很着急。
“……哼，不计划说是吗……”
那名叫阿拉密尔的精灵冷笑一声。
身为精灵剑咏者的一员，他的心中原来就背负了其他人无法相比的优越感。证明自己的剑术天下无双，证明自己的奥艺入迷入化……打败途中所见到的每一个剑士，这是身为剑咏者所背负的不行逃避的宿命。
而苍穹那瞧不起人的态度，让他这时候愈发地恼火了起来。
“……别太狂妄了，小子！”
阿拉密尔手中的长剑挥转如风。
他已经不计划拖延下去了。他清楚自己第一首剑歌的连续时间将要到达尾声，而他想也没想过要在这小我私家类的身上使用自己的第二首或者第三首剑歌——这对于视荣誉为生命的阿拉密尔而言无异于羞耻。
——在下一招就击败你。
抱着这样的决心，阿拉密尔开始汇聚起法力。
苍穹的眉头一皱。
身为法师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个精灵将要施法。
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毫无破绽的施法姿势。现在阿拉密尔的身姿似乎一只伏在地面上的猛虎，似乎只要任何人靠近就会被他夺去性命；而阿拉密尔的锯齿长剑似乎是他的法器，这一瞬间让周围所有的魔力都通过魔网向他开始汇聚起来！
「哦，这一招……」
一直似乎甜睡着的水晶剑，似乎被阿拉密尔的施法举动所惊醒，这时候悠悠然地在苍穹的心念中发出评论。
「这一招……我想起来了，千年以前我似乎见过啊。」
苍穹基础不敢分心，问水晶剑到底见过什么。
因为在这个瞬间，阿拉密尔的身体弹跳起来——他出剑了，同时也施展了他的术数！
“————！”
听不懂精灵语的苍穹完全不了解阿拉密尔在喊些什么。但是那些围观的精灵战士们了解，在苍穹身后的依莲也了解。
那是“猎风追魂”……是身为剑咏者的阿拉密尔，所能施展的最强的剑艺魔法！
现在苍穹看到阿拉密尔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清亮的闪光。他的锯齿剑刃挥舞，在他的身旁显现出了螺旋的魔法光泽……
在阿拉密尔的身边，似乎聚集起了一圈一圈的磁场。而在这魔法洪流所组成的线圈之中，现在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阿拉密尔从半空中向苍穹坠射而来！
苍穹睁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完美、精湛的奥艺。
这是浑然天成的魔法，同时也是无与伦比的剑术。
如果说有什么招式可以代表魔法和剑术交合的极点……那么只有这一击有资格证明！
轰雷剑或者是翠炎剑，与这一击魔法或者这一击剑术相对比起来，只不外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无法战胜。
这是从苍穹的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无论是什么术数，都无法在和这一击的正面硬碰之中占据上风。苍穹有这个直觉。因此他没有实验使用火焰之花魔杖——纵然是倾尽全部使用次数的最强一击，恐怕也会输！
但是也无法逃避。
那是以魔法重新塑造而成的人造雷电。是僭越了神明职权的终结一击。
人怎么可能快得过闪电？
以苍穹的速度，是绝对、绝无可能躲开的绝望的一击！
「——剑！」
但是，无论如何，苍穹决心突破自己的极限。
陪同着苍穹的召唤，水晶剑的回应也泛起在他的神识之中：
「时间增幅·二倍速。」
那是足以让人感应放心的声音。
在苍穹的视界之中，原本速度无法权衡的、从半空中坠下的阿拉密尔，这时候他终于可以看清楚了。
然而，也仅仅只是可以看清楚而已……
在倍速放慢的世界之中，苍穹向后跳去。然而那竟然快不外阿拉密尔的坠落——纵然被以两倍的速度放慢，苍穹竟然眼看也躲不外那夺命的一击！
“——！”
剑士的直觉，让苍穹明白这个时候，他注定会在这场对决之中落败。
……只有一个要领，可以让他幸存下来。
在被倍速放慢的世界里面，苍穹举起水晶剑……然后和之前阿拉密尔的行动一样，用指甲在剑脊上轻轻弹了一下。
从他的喉咙之间颂唱出第一个音符。
——剑歌魔法！
传承自精灵的、几千上万年所流传下来的智慧，这时候从魔网之中罗致了每一分魔力。那些魔力源源不停地汇聚到苍穹的身体里面，强化他的速度、强化他的反映、强化他的防御、强化他的心智。
在这众多的冲刷之下，苍穹感受自己的生命焕然一新。
于是苍穹向后方跳跃去。
这瞬间，苍穹的速度快过了闪电。
下一刻，阿拉密尔带着锯齿剑的身影坠落在地上……那狂暴的一击掀起了无数的土石和草木，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降下，宣告了他若是没躲开适才的那一击、会有什么下场。
“……唔！”
被坠落所掀起的攻击波扰乱了风骚，苍穹急剧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稳住了身体。
一击落空的阿拉密尔没有立刻追过来。
他向苍穹所站立的方位扫视……显然，苍穹在那一瞬间做的行动、唱出的音符，不行能逃得过他的敏锐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