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清醒
“那就好，您要注意保暖，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看看，别拖着。”
陆景言一刻不停地碎碎念着，陆岿也平静的听。
虽然不知道乖孙子是怎么回来的，但多陪自己一刻就少一刻，他会永远记着这段时光，知道他死去。
“你和薇薇什么时候准备抱孙子？”
“嗯，后年吧，薇薇23岁的时候。”
“好，不要生太多，一个就行，别苦了小女人，男孩女孩爷爷都喜欢。”
陆景言的眼眶立刻就湿润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从小一直照顾他，长大后放手让他去外面闯荡，就连自己死了也善好后。
“哦对了爷爷，我今天去过公司了。”
“见到他了？”
“对，但我就是担忧他生出反叛的心思，对您倒霉。”
“言小子，爷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喝过得水都多，他的心脏里被我植入了毒药，一旦有不轨的举动就地格杀。”
“原来如此，难怪他在看心脏手术须知。”
“哦？小言发现了什么？”
“我在办公室垃圾桶里翻到一张纸，上面写着心脏手术须知，就很疑惑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件事。”
陆岿笑的慈祥，从茶脊亓水果篮里剥开一个橘子，掰开一半递给陆景言。
“小言真棒，吃个橘子。”
影象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有一次突然有两名黑衣人窜出来带走了爷爷，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终照旧自己的寻着蛛丝马迹来到关押的地方。
爷爷却并非他想象的那般被关起来，而是坐在沙发上品茗。
手里同样拿着一只橘子，“小言真乖，来吃橘子。”
....
两人就这样絮絮攀谈到了深夜，陆岿支着手杖站起身，陆景言赶忙扶上，领着他到房间。
“行了，爷爷看过你了，累了，回去吧。”
“是。”
关上门后，陆景言抵在门上，滑坐在地，仰起头不让泪水滴落。
陆岿也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大腿，坐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他运动着眼睛僵硬的筋骨，从床上爬起来。
从客厅一直爬到三楼，花园和院子也不放过。
终于，他板着脸回到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白手帕死死的捂住眼睛。
“言小子，回去了。”
不外，知道陆景言过得很好，他也放心了。
.......
“爷爷！”陆景言猛的惊醒，在看见怀里人的那瞬间忐忑下去。
“怎么了乖乖？”
“没事，做了个噩梦。”他拿起床头的手机，六点。
他却没有睡意，哄着白浅薇睡着后，偷偷下了床，走到一楼的客厅。
眼神所看向的地方就是爷爷的房间，只是房间里的人已经变了。
照旧爷爷却不是爷爷了。
“这是梦吗？”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方，走出门内，开始在大院里晨跑。
就像小时候那样，只是一开始是爷爷逼着自己早起，练功。养成习惯后就不再需要人引领了。
足足跑了十来圈，一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慢走拉伸。
他想清楚了，岂论是真是假，他都市当做一个美梦。
一个真真实实，触及灵魂的美梦。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轻轻环住他。
“乖乖，发生什么了？”
白浅薇醒来后就发现爱人不在床上，联想到他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赶忙出门寻找。
“没什么事，就是梦到爷爷了。”
“爷爷说了什么吗？”
她自然明白，此爷爷非彼爷爷。
“他很兴奋，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嗯，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
她点颔首，牵起陆景言的手在大院里闲逛，陆景言没有说真话，可那并不会怎样。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和爷爷二十几年的情感不是她能够体会的。
她能做的，只有陪伴和给他百分百的爱。
“我们给爷爷做顿早饭吧。”
“好。”
两人回到屋内，从冰箱里找出食材，一个洗，一个切，煮水，下锅，香喷喷的青椒肉丝面就出炉了。
老陶循着香味走出来。
“诶呀，少爷今天亲自下厨啊。”
“您尝尝？”陆景言盛出一碗，递到老陶手里。
“我今儿可是沾了少夫人光了。”老陶下意识觉得陆景言是为了娇气下的厨。
“陶叔，这是我们给爷爷做的，很久没回来了，给你们尝尝我们伉俪俩的手艺。”
“那情感好，老爷子应该醒了，我去喊他。”
“好，陶叔您等一下。”
“怎么了？”
陆景言把他拉到一边细细嘱咐，“秋天了，要让爷爷多保暖，给他煮些生津止渴的工具。”
“您放心吧。”
“哦对了另有你自己，定期体检，您年纪也大了，要注意些。”
一想到爷爷说的老陶心梗去世，他就觉得很难受。
和爷爷相关的人事一个一个一件一件的离开，没想到年纪最大的人却送走了所有。
“诶，少爷放心，我过两天就去医院查一下。”
老陶确实感受胸口有些闷闷的，原本没放在心上，可陆景言既然说了也重视了不少。
说完他就打开陆岿的房门，服侍他易服服。
陆岿年纪大了胳膊未便，现在穿外套衬衫之类的活都需要他资助。
老顽固，一开始还欠美意思呢。
这有啥的，人不都有这一遭，老的老死的死。
“老爷子，少爷和少夫人给您下了面条呢。”
“谁要他们做这些的。”陆岿虽然这样说，可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快去吃吧，别凉了。”
陆岿迈着大步子走到餐桌前，看着一大碗香气扑鼻，赤红色的汤汁窝着白色的面条，遮盖着细细的青椒和肉丝，让人食指大动。
“爷爷，快尝尝。”
陆岿夹起一些，放进嘴里，面条微软，入口即化，想来是为了照顾他这个老年人。
汤头一点都不咸，鲜美无比，配着微辣的椒麻，忍不住再吃上一口。
“好吃，不外爷爷还年轻，牙口还没坏。”
白浅薇笑容恬静，还真是个老顽固，不平老。
“是是是，爷爷您一点都不老，和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模一样。”
“你莫取笑我这个老头子。”
陆岿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薇丫头坐，让言小子再盛一碗过来，咱也爷孙俩一起吃。”
“爷爷，你都不体贴我吗？我也没吃。”
“你会饿着？咱们孙媳妇小胳膊小腿的才需要补补。”
“是是是。”被臭了一顿的陆景言立刻躲进了厨房，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