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纳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微微一笑,温声问,“镇子上,是所有人都熏染了瘟疫吗?”
“是啊,”镇长回忆,“一开始情况还不算严重,我们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一场流行病,直到后面时间就来不及了,没熏染的人,都跑离了小镇,只剩下我们。”
圣子礼貌告退,他唤来随侍人员,部署他们去烧水和熬制魔药。
期间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冲突。
瘟疫具有很强的熏染性和死亡性,被派去接触小镇人员有可能熏染瘟疫,因此被选中的人不太愿意,请求更换任务。
同伴挺身而出为圣子说话,“你这是要违抗圣子的命令吗,教皇冕下临行前说了,此次的任务由圣子大人全权卖力。”
“谁知道他以后照旧不是圣子,”被反驳的人涨红了脸,想到要接触瘟疫患者就一阵哆嗦,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万一教皇冕下看中了新的继续人来当圣子呢,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你闭嘴!”
“乱说什么呢!”
其他的随侍人员面色惊恐,齐齐作声。
反驳的人说完了话才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马上苍白下来,恐惧地跪下,请求维尔纳的饶恕。
圣子静默不语。
他站在最前面,身形不算魁梧高峻,还没有发育完全,透着少年人的单薄纤细,雪色的长睫淡淡垂下来,情绪冷淡。
维尔纳这么多年能稳坐圣子之位,不行能是全凭他在灼烁魔法上出类拔萃的天赋,他性格温柔宽和,却也不是一味的软弱温和。少年手掌下压,唇线微启,“压下去,回到帝都再处罚。”
反驳的人马上就瘫软了身子,惧怕的险些要说不出话来,却又在被拖出去的时候来了力气,声嘶力竭,“圣子又怎么样,说不定你很快就不是圣子了。”
对方的谩骂并没有引起维尔纳的恼怒,他扫过面前的神职人员,清晰看见了他们眼中的恐惧,之前花费了许多年建设起来的宽容悲悯形象悉数崩塌,他扯了下唇,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教皇的目的他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要打压他,磨练他。
徐徐老去的王者对于年轻强大的继续人总是既期待又厌恶的,教皇不会破除他的圣子之位,只是想要他知晓,现在的教廷到底是谁做主。
他低低一叹。
如同晨曦般美好柔和的少年淡淡说,“待会的分药,我亲自去。”
“不行,”随侍人员急急作声,“圣子大人,您不能失事啊。”
魔法加物理防护可以有效降低熏染瘟疫的风险,然而这绝非完全保险,要是圣子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得陪葬。
不管教皇对圣子的态度有多微妙,至少现在,他照旧教廷唯一的继续人。
“不用担忧。”他掌心泛起一颗璀璨明亮的光球,光线突然大亮,将房间照的纤毫毕现,强烈的魔力在房间里浮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圣子轻声说,“我可以确保自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