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瑜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否则她怎么会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丝丝诡异的温柔?
但有车不坐是傻子,她趁着雨势稍小,秒跑进雨里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后座锁着,打不开。
燕峥提醒:“后车储物柜有毛巾。”
他等青年系好宁静带,一踩油门发车。
去旧物修复点的路已经记在脑海中,不需要导航也能准确前行。
楚沉瑜一点都不客气,掀开储物柜就把毛巾拿出来擦脸擦头发。
边擦边想,她可能对燕峥有什么误解,这人的冷面或许率是伪装出来的,心底其实软和的很。
然而这念头浮现不到几秒,就被她随着发梢水珠脱离一起甩出去。
燕峥是好是坏,与她无关,她只需遵守合约治疗他半年,半年也足够她存钱在上京好好生活。
到时候各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
车程平缓,车厢内平静又干燥,楚沉瑜刷着手机小游戏打发时间,等车一停稳,她就息屏准备下车。
“门边有伞。”赶在她走前,燕峥头也不回,随手指向某处。
其实停车点距离修复店只有几米距离。
楚沉瑜微微摇头,“不用,先走了,拜。”
燕峥嗓音没什么温度的嗯一声。
车门发出轻微声响,他连着两次被拒绝,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股闷气,想到这股郁闷的来由,他又阴差阳错的转过头。
青年冒雨跑到修复店,雨水无情将他淋透,轻薄衬衫黏贴着身体,勾勒出细瘦腰身,顺着往下,即是....
他突然回过脸,似是讶异车怎么还在,出于人道主义,他遥遥的点了颔首,那张十分适合亲吻的菱唇一开一合——
“谢谢。”
燕峥骤然握紧偏向盘,满身肌肉都微微发紧。
他眼神变深,于漆黑无灯的车内被不动声色的隐藏住。
那一瞬间,他想到前两天无意窥见的纤长脖颈。
那里瘦,用力一捏,怕是会立刻断掉。或者轻点怜惜着,缓慢在那片纯白上留下种种斑驳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应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支吾着喊不作声,只能无助得张着那张润泽粉嫩的唇无声讨饶。
针扎似的疼痛袭来,跟突如其来的欲望一起,灼烧得人理智瓦解。
燕峥深呼吸一口气,从储物柜里翻出药盒,哆嗦着手倒出不知道几片药,没水,他就一股脑干吞。
药片边角割得咽喉难受,期待药效发挥期间,燕峥熄火往后靠进椅背。
黑暗里,他眸子闭合,眉梢深拧出痕,身体慢慢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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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亮。
楚沉瑜难得失眠,睡到六点多睡不下去了,翻身起床做票据。
她低下头,在条记本里写写画画。
一个耳坠逐渐出形。
人专心投入某件事里就会忘记时间,等她记起要出门,已经是十点半。
摘掉眼镜,拿过不停震动的手机检察短信,就听店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快开门!”
声色严厉急促,似乎里面的人再不开门,她就能动手砸。
楚沉瑜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起身。
外面压抑沉闷的颜色刚入眼中,另一道色彩便迎面而来。
亮黄色包包精准照着她的头砸,包主人则怒骂作声:“你个混球,杀人犯,居然还敢躲起来!怎么死的不是你,怎么你没去给我儿子偿命!”